天亮之后,五条悟回到寺庙,发现自己肩上的绷带已经向外渗血。
比他想象中要疼。
他靠在墙角处调整了一下呼吸,正打算悄悄回到房间,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小孩,你刚刚去哪儿了?”
五条悟气定神闲的拭掉额角的汗珠,抬头见到漏瑚它们站在面前。
他无视,对方却不想放过他:“别装了,你小子刚刚偷跑出去了打架了吧,花御看见你施展咒术了。”
漏瑚早就觉得这小子是咒术师,总算让它找到了证据。
五条悟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马上就去告诉筱原时也,他会查出你的底细的,然后就会把你赶走。”
“蠢东西……”他疼得吸了一口冷气,但语气悠然,“你们现在滚开的话还来得及。”
“你是想跟我们交手吗?”
“对付你们这种垃圾废物,跟不用我出手。”
漏瑚觉得受到了羞辱,怒不可遏的举起拳头,但拳头还没碰到对方的脸,旁边房间的门突然响了一下,筱原时也从屋内走出。
他宿醉未醒,晕晕乎乎想要起床洗漱,一抬头看见了正要挥拳头的漏瑚,以及伤口正在渗血的小屁孩。
“你们干嘛,群殴吗?”
漏瑚被吓得气都没了,惶恐摇头,“时也,我们没欺负他……”
“欸,你不是应该叫我老大吗?”筱原时也面露惊奇,“你刚才都要把拳头砸在他脸上了,我亲眼所见你还狡辩?”
五条悟手捂着肩上的伤,露出一个委屈且吃痛的表情,然后,在筱原时也看不见的地方,他又对着漏瑚它们笑了笑,诡异又阴冷。
漏瑚惊呆了,这小屁孩刚刚是故意激怒他,然后故意让筱原时也看见这一幕。
心机好重。
筱原时也用手指向院子:“你们三个,去院子里跪好,早饭之后等我训话。”
它们三个哑口无言,沮丧的离开了。
筱原时也给他仔细检查了伤口,见这小子病恹恹的躺着,有点心疼。
“明明之前伤口都要愈合了,这下又严重了……”
里梅知道他是装的,但没法吭声。五条悟强迫他结了束缚,他如果敢说出真相,就必死无疑。
筱原时也给他换药,突然问道:“昨晚我喝醉了,是怎么回来的?”
五条悟:“是我把你……”
“知道了,肯定是里梅把我找回来的,这儿也就里梅关心我的死活了。里梅,谢了。”
一旁正端着醒酒汤的里梅点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五条悟“切”了一声,背对着众人躺回床上,开始生气。
他就知道不值得,筱原时也不值得他做那些事。
“对了,小屁孩,你有名字没?”
他不肯说名字,总不能继续叫他小屁孩。
“给你起个名字吧,让我想想,我现在有四个属下,现在你小子排第五,直接叫你小五怎么样?”
“呵,让我当你的属下,你也配?”
筱原时也完全无视他的抗议,并伸手揉他的头发,“那以后就叫小五了?”
“不要——”
“走,小五,带你去院子里放风。”
这语气就像是要去遛狗。
午饭后,登势婆婆的酒吧给他打来电话:“时也,有你的包裹。”
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住处,都是将地址填了登势酒吧,他的包裹和信件也都会递送到那儿。
他前去取了那包裹,里面是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一封邀请函藏在里面。
是禅院家那场婚宴的邀请函:“婚宴将于x月x日如期举办,届时请务请拨冗出席,不胜荣幸。”
邀请函制作的相当精美,他的名字甚至是用烫金铭刻上去的,光这一道工序就要费不少时间。
“什么情况?”他懵了,禅院家大动干戈制作了这封邀请函给他,莫名给他一种受重视的感觉。
好诡异,莫不是什么圈套?
与此同时,直哉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收到邀请函了?”
直哉想讽刺他两句的,但因为怒气未消,不由自主的来了句:“你养的小白脸挺能干啊。”
筱原时也不解,“什么小白脸?”
“别装了,过几天的宴会给我老老实实参加,别捣乱。”
“啊,宴会,是什么宴会来着?葬礼?”
“你他妈的,是婚礼。”
“那可不好说,没准你设了个圈套把我引过去想要杀了我。”
直哉跟他斗嘴从来没赢过,也懒得计较,“记得把你那个小白脸一起带来。”
“谁?”
“装个屁。”
直哉摔下电话,听见属下们在议论关于五条家的事,最近御三家都在派人寻找五条悟的下落,一队又一队的护卫被派出去,将整座城都闹得人心惶惶。
“五条悟真的失踪了?”
“据说是被绑架了,毕竟有人出一亿悬赏五条悟的人头。”
谁能绑架五条悟?
能跟五条悟势均力敌的人,目前只有筱原时也一个。禅院家之所以一直想要留住筱原时也,也是希望他能在未来制衡五条家的实力。
直哉想着,突然露出恶作剧的笑,便叫来属下:“你们去街上散播一些消息,就说,是筱原时也绑架了五条悟。”
“这,合适吗?”
“给筱原时也制造点麻烦也好,省得他过得太舒心。”
筱原时也每天带着那些诅咒四处捣乱,起先觉得好玩,但又逐渐觉得无聊起来。光跟诅咒们在一起不够,他应该拓展一下业务,跟这个世界的某些邪恶组织们联系一下。
他盯上了某个叫盘星教的组织,这个组织常年跟高专作对,据说只要有人肯拿钱资助组织,就可以在组织内获得一些话语权。
筱原时也将笼络盘星教,但是他没钱。
银行卡余额为零,而他发工资的日子还早,远水解不了近渴。没钱就没法开展业务,他不能一直原地踏步。
系统:“您可以去抢劫银行,或者去诈骗,弄到钱的手段有很多。”
可是他这个人很懒,坐在这儿发号施令还好,真刀真枪的去抢劫,太麻烦了。
他隐约记得,他在横滨的银行账户里面有几百万日元,但账户已经被冻结了,于是他打电话到银行询问。
银行的客服人员语气抱歉:“不好意思,是太宰大人亲自下令冻结了您在横滨的银行账户。”
“冻结的理由呢?”
客服:“没有理由。很抱歉,我们这边也无能为力。”
“我奉劝你们,不要屈服于mafia那种邪恶势力,马上给我解冻,不然向你们总部投诉。”
对方礼貌依旧,“我会考虑将您这番威胁的话汇报给太宰大人的,后果自负哦。”
筱原时也沉默两秒,光速挂了电话。
他曾经给横滨的mafia打过工,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他很快跟那位叫太宰治的干部产生了暧昧关系。
太宰治这个人比较邪门,那张脸仿佛不是人类能拥有的,让他这种颜狗多看一眼就大脑宕机无法思考。
待在mafia前途无限,但黑手党总强迫他加班,他每天顶着黑眼圈上班打哈欠,熬了一个月实在没法再忍受,只能丢下一份辞职报告逃之夭夭,临走之前没来得及跟太宰治说分手。
于是他就作为叛徒被森鸥外下令围剿了,太宰亲自带队来追杀他,明显带着公报私仇的意味。
算了,银行不给解冻,他就自己动手。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入侵了横滨中央银行的网络,假借干部的身份给银行那边下达了命令。
系统:“恭喜您,您终于开始实施违法犯罪的行为了。”
筱原时也忙着找防火墙漏洞,眼都要花了,“别说话,别打扰我。”
他这种行为也算变相抢劫银行吧。
狗系统说得对,抢银行还蛮有快感的,虽然账户里的钱是他的,但入侵网络这种事毕竟也是犯法。
银行那边收到命令,立即给他的账户解了冻。他光速将钱转走,正感叹自己的技术高超,电脑屏幕突然黑下来,开始闪现乱码。
屏幕右下角出现了一句话:“你想怎么死?”
哦呀,被发现了。
这口吻应该是太宰治,太宰如果定位到他的位置,马上就会带着大批人马来杀他。
那天他在酒吧里遇见太宰,因为没认出对方而逃过一劫,这一次估计没那么好运。
里梅紧张起来:“mafia的人又要来了?”
“不要紧。”筱原时也喝了口咖啡,“里梅,你会做咖喱饭吗?”
里梅摸不着头脑:“会,但是为什么问这个?”
“那就好办了。”
他不慌不忙的给织田作之助拨去电话:“太宰他要带人来杀我。”
“难怪。”织田的语气波澜不惊,“太宰刚刚带着一群杀手离开了,应该就是去找你的。”
“织田,我们家有个叫里梅的厨子,做咖喱的手艺不错,只要你能帮我拖住太宰,今后我免费请你来吃。”
他跟织田的关系还不错,以前经常互相请对方喝酒,在酒吧熬夜到凌晨。
织田欣然同意,“没问题,我这就把太宰追回来。”
筱原时也道了谢,正要挂电话,但又忍不住问了句:“那个,织田,听说你养了一群孩子,还能把他们都安排妥当,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方轻描淡写的来了句:“陪孩子们玩就好了啊,跟孩子交往又不是什么难事。”
“不难吗?我家这个孩子相当不听话。”
织田察觉到他语气倦怠,有点担心:“你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把那孩子交给我,我不介意多养一个。”
他冷笑,“别了,那孩子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你知道他挑剔到什么程度吗?吃个橘子要挑长得最好看的,而且每个橘瓣外面的那层薄皮都要撕干净。”
织田笑了,“我以为你是要谈太宰的事,结果是为了那个孩子?”
他哪有心情谈别的男人,这段日子忙着照顾小五,搞得他都性冷淡了,甚至都没时间出去正儿八经的钓男友。
接下来的几日,他很不安。太宰很听织田的话,如果织田出面劝说,太宰也许能留他一命。
也许。
他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没等到mafia的人,反而等到了五条家的护卫队。
那天晚上他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时也少爷,您有时间吗?”
筱原时也:“没有。”
“我们是五条家的人,我们有要紧的事想跟您谈谈。”
对方的语气很生硬,让筱原时也心生不满,他跟五条家又没什么交集,为什么主动找上门来?
“跟我谈话,没问题,但我要按分钟收费的。”
“我们家悟少爷失踪了,您貌似是最有可能绑架悟少爷的人。”
“我绑架了五条悟?”他哑然失笑,“我发誓,如果五条悟在我家,那就让我前半辈子一直当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