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立阵完毕,炮阵建立完成,刘襄并没有着急向敌营推进。
他的意图很明显,要把涿县守军和城北营地隔绝开,温恕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那么,涿县守军会怎么应对?
是出兵北城与营地兵马夹攻王兴,还是东、南两面出击,攻打炮阵,调动安平军回军支援?
或者两路齐发,与安平军在城下决战?
刘襄在等温恕的动作。
战争这玩意,不能只知道制定计划,然后闷头去做,得看敌军反应,随时调整自己的行动。
涿县守军确实在调动,上城防御的兵卒,越来越多,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这反应,看得刘襄目瞪口呆。城下两百八十架投石机,已经蓄势待发,城上守军不但不躲,反而在增兵。
“他这是害怕死得不够多,拼命送人头?”
赵云也一脸迷惑:“可能是怕城上空虚,我军趁机登城?或许是迷惑我军,趁机出城攻杀?末将也猜不透敌人有什么阴谋。”
“不管什么阴谋,他敢送死,我就敢杀。”刘襄高声下令:“传令炮阵,发石砸城,我倒是要看看,是涿县的人多,还是我军的石弹多。”
两处炮阵的七梢炮先是发三十斤石弹,校准弹道,然后就开始用十颗一筐的三斤石弹,向城垣上抛洒。
开始的时候,速度很慢,发射几次之后,新兵配合的越来越好,发射速度越来越快。
一筐筐的石弹倒进皮窝,炮梢一次次扬起又被拽下,一车车的石弹运到炮阵,一群群的民夫往来搬运。
七梢炮此起彼伏,石弹如雨点一般落下,城墙上的守军一片一片的被砸倒。被击中要害的,直接死了还好,不用再受罪,没死的,才是真的凄惨,他们骨断筋折,无助的倒在地上挣扎。<huba.
城垣上血浆飞溅,哀嚎哭喊之声不绝于耳,聪明的躲在城垛之后,尚能偷生。那些吓傻的,他们四处乱窜,想要躲避,却只是在做无用功,被不停砸下的石弹击倒在地。
石弹不停的发射又落下,人头攒动的城垣上,很快就死伤狼藉,再也没人敢露头了。
直到此刻,仍然没人出城。
已经前移,准备冲锋的骁骑营,只能继续等待。
午时正,被石弹砸了一个时辰的涿县,继续龟缩在城里,就是不出来。
东、南两面城墙的守军,干挨打不还手,北城守军不动,城外军营不动。
真有定力。
刘襄皱皱眉头,不屑的轻声低语:“以为躲在城垛后面就安全了?太天真了。”
他对传令哨骑下令:“换四十斤石弹。”
命令传达,七梢炮开始抛射四十斤石弹,城墙、城垛、城里,石弹乱飞,一点都不准。四十斤的石弹,到了七梢炮的极限,弹道已经不稳定了,可它威力大,更适合攻坚。
命中城墙的石弹,自己就撞碎了,命中城垛的,就同归于尽了,飞到城里的,就不知道什么样了。
三四十斤的石弹,故意只烧硬了外壳,从高空砸下,一定会碎,就是为了防备敌军再次利用。
刘襄没想过用投石机砸破城墙,能破坏女墙和城垛就行。
虽然汉代的城墙都是夯土建筑,很少包砖,但是最少六七米厚的土墙,也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就被砸破的,投石机又不是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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