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别别,起来起来。”樱宿被他这么一跪拜有些慌张,赶忙上前扶他让他起来。
因为他身上亲和的气息,让樱宿忘了他是南极敌对势力的人。
“谢父亲大人。”孔笠的力气出奇的大,樱宿硬是没给他扶起来,等他谢完后才自己起身。
“你为什么说是我和你们教主的孩子?”樱宿问道。
孔笠回答:“我与父亲您临世时,就存在于我母亲腹中了,今日刚刚被唤醒,恕不能早日来拜访父亲。”
说罢又要下跪致歉,樱宿拦不住他,只能任由他行完了一套礼。
看到他腰间的黑刀,不禁警惕起来,便问道:“你的那把刀是什么?”
“您的刀是由您虚体的舌头制成,我这把刀是母亲大人的舌头与您的舌头的血混合相交而成,名字叫嫉妒。”孔笠直接全盘托出,对于樱宿有问必答。
“啊”樱宿皱了皱眉头,想到他们的一切都与印度教有关,不禁感到有些反胃。没想到当时他气急败坏咬破了舌头,竟也能制造出一把与鹊舌一样的武器。
但忽然想到这一切可能都是黎舞言的算计好的,心中不免有些后怕,自己被当做了棋子任人摆弄。
“那你这次来是有什么目的?”樱宿冷冷地问道,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今日前来只是单纯地来拜访一下父亲,圣战即将开始,我们很快就会团聚。”
樱宿看着眼前跟自己镜像复制的人,就连气质和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心中起了杀心。
但这人丝毫没有要战斗的意思,整个人也是没有任何防备的状态。刚刚几次接触也能发现他的力量绝不低于自己,如果开打的话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你们,为什么要与人类为敌?”樱宿问出了他之前就想问的问题,既然他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不妨多问一下。
孔笠回答:“我们并不是与人类为敌,我们是在拯救人类。准确地来说,是在让他们得到救赎。”
“救赎?你们的救赎就是把人用魁吃掉然后拖到大坑里面全部杀掉?你们的救赎就是制造出这些怪物来消灭人类最后一丝火苗?”樱宿的语气有些激动,南极那些人带着伪善的面具,尽是做些反人类的事情。
“这只是表面,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让人类得到救赎,人类的根基已经腐坏,需要神的指引。”
“呵所有人类都消失了,人类就得到救赎了?也是,人都死光了,那可不就全都得到救赎了?”
孔笠听到他的话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父亲现在还未全部苏醒,等圣战时,您自然会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樱宿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手握着鹊舌,缓缓拔刀,杀气与血光蔓延开来。
“我们人类的救赎,只有我们自己亲手得到。”
看到樱宿拔刀,孔笠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刀直指他眉心,樱宿说道:“多说无益,开战吧。”
“我现在不会与父亲战斗。”孔笠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移开,对于已经指到自己头上的鹊舌视而不见。
“如果说消灭所有的人类就是给我们救赎,那就先让我给你救赎!”
刀身血光大涨,凌冽的杀气肆虐,吹动孔笠的长袍,在他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父亲要杀掉我,我不会反抗。”
孔笠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
樱宿现在只需要轻轻一推刀,鹊舌便可以直接贯穿他的头,吞噬掉他所有的生命力。但跟当时黎舞言还给他刀一样,他现在内心十分纠结。
“拔刀!跟我战斗!”
孔笠只是微笑着抬了抬脸,并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已经准备安然赴死。
“我说,拔刀,跟我战斗!”樱宿大吼道。
“若是父亲的命令,我便遵从。”
孔笠缓缓拔刀,怨气从嫉妒刀身散发,与鹊舌的杀气对峙。
二人一边是血色,一边是灰色。
“父亲先请。”孔笠等待樱宿出手。
樱宿见他已经拔刀,便真正开始了战斗。
随着他的进攻,孔笠不断朝后撤退,只是躲开他的攻击,手中的刀更像是摆设,并不使用。
对于孔笠调戏一般的态度,樱宿渐渐怒火中烧,身上的黑焰越来越暴躁,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
但无论樱宿怎样挥刀进攻,孔笠总是能恰好躲开,好像他的每一步都被预知,每个想法都被猜到。
见樱宿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孔笠无奈只能挑出刀鞘进行防御。
鹊舌砍在刀鞘上,刀身上的黑焰与血光尽数被吸收,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丝毫作用。
见攻击没有任何效果,樱宿飞身后撤,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在刀刃上,斩出一击次元斩。
空间被撕扯出一道裂口,黑色的虚无朝着孔笠摸去。
看到这一斩击,孔笠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同样挥刀,空间被嫉妒斩裂。
两道黑色的虚无交汇,中间形成一个漩涡,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二人脚下所有的冰层被拉扯破碎,吸入空间中。
樱宿没想到孔笠的随手一击便能斩断空间,产生跟他全力挥刀的效果,心中暗暗感到事态的严重。
二人腾飞到空中,没有再接着战斗。
“父亲,战斗完毕了吗?”孔笠问道。
樱宿从来没对自己如此的厌恶,深深地感到一种无力感。
眼前的人在战场上绝对是一大隐患,若不在此时铲除,放虎归山后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但他此刻却无法奈何他半分,孔笠的实力与心境远远在他之上,整个人都深不可测。
“桃姐,你都看到了吗?”联系上了宛小桃。
孔笠凭空浮在海面上,长袍无风自动,隐隐散发着金光。见樱宿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在那等着。
“看到了,这个人太奇怪了,如果能在这里铲除最好。”宛小桃回复道。
“我一个人处理不了他,桃姐能来吗?”
“马上就到。”
樱宿对孔笠说道:“你今天不能活着回去。”
孔笠回答:“父亲要杀我的话,只需要告知一声便可。”
樱宿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难道南极费尽心思造出的复制人,就自己过来送死了吗?
猜他并不会跑,樱宿打算收刀。
但鹊舌没有吸收生命力,没办法收刀,刀身疯狂抗拒回到鞘中。
孔笠见状朝他慢慢飘来,樱宿挥刀直指,“站在那,别有小动作。”
孔笠只是笑着说道:“父亲的刀需要吸收生命力才能回鞘吧,我来帮您。”
面对鹊舌没有停下,直直地朝刀尖撞过来。
刀刃划破他的脖子,流出的鲜血浸入刀中,红光闪烁,像是得到了满足。
“可以收刀了父亲。”孔笠平静地说道,脖子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上因为生命力的流逝,没了气血。
现在只需要横挥便能斩断他的脖子,樱宿再一次犹豫了,握刀的手开始变得不坚定。
宛小桃已飞速感到,不由分说地便是从天而降的一拳。
孔笠横刀抵挡,灰色的怨气暴涨,黑焰与灰焰相抵撞。
“嘶——”宛小桃长长的吸入一口气,一股寸劲爆发,一拳把他打入海中。
“刚才明明能够动手,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把他杀了?”
宛小桃问了一句,便化作一颗黑色陨石冲入海中。
“我”樱宿握着刀有些不知所措,他也开始迷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动手把他杀掉,明明有两次机会。
海水开始沸腾,海中黑色与灰色互相碰撞。
“我还是优柔寡断吗”他这样问自己。
“噗!”
海中孔笠冲出,身上的长袍被撕碎,赤身地回到空中。
宛小桃紧随其后,手持长枪,如一柄钻头般破水而起。
“看来父亲的朋友并不欢迎我”面对宛小桃的进攻,孔笠还有余力跟樱宿说话。
他的声音就是直接在樱宿脑海里响起,让樱宿感觉有种自己在跟自己说话一样。
二人再次交战数回合,身形已越来越远。
“如果不欢迎我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我会很快跟父亲再回的!”孔笠留下这一句话,便腾身飞远。
宛小桃飞速跟上,二人直冲云霄。
远处云层中,黑色不断翻腾,时不时传来爆炸声。
“桃姐,要不就放他回去吧”樱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你脑子坏掉了?还是你被他洗脑了?放这种人回去,你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宛小桃怒骂了他几句,耳机传来的声音也因为交战的余波变得不清晰。
“他说我可以随意杀他,我感觉无论他生或死,对后面的战争都不会造成影响。或者说,南极那边有应对的方法。”
樱宿只能这样分析,他之前的每一步都被非法算计,每一个经历都是那边的精心安排,恐怕这次他想产生放人走的想法,也被猜到了。
“既然是敌人,那就要消灭!”宛小桃丝毫没有停手的想法。
天地间因为二人的战斗,响彻哀怨的嚎叫,像是天水间在哭泣。
孔笠在宛小桃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已经浑身是伤,但伤口处却没有流出血,而是发出金色的光芒。
最后一刀砍出,孔笠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回到樱宿身边,宛小桃看样子是想给他一拳。
“你是不是思想出问题了?”
“我”樱宿也不知道作何解释,但只是凭直觉,孔笠和黎舞言两人,好像根本就杀不死。
“回去以后去天台反省!”
“对不起”
南极,非法十八层。
点点金光凭空出现,重新汇聚成孔笠的身体。
“见过你父亲了?”黎舞言问道。
“见过了,父亲他人很好。”
“是呀,只是他身边的那个朋友,好像很麻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