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今天来看我,真是有心了。”商竹衣率先开口道。
一旁的郭洛臣接过季牧爵手里的花,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说道,“我去找个花瓶。”
说罢,转身推门出去。
他不是不担心这两人独处,只是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人更适合独处才对。
“绑架案的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季牧爵顺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口回应道。
这原本是一句慰问的话,可是,从季牧爵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太对,甚至让她嗅到了虚伪的味道。
她讨厌虚伪,一直都是。
“季总这次过来,不只是来谈望我那么简单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防直接说好了。”
商竹衣冷冷道。
季牧爵轻睨了她一眼,眼里迅速地闪过了什么,下一秒,还没等她看清楚,又迅速地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心里有个小人说道。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那个娇小的身影重叠,她最后的倔强,冷漠,还有无奈,依旧历历在目。
“既然你已经开口,我不妨开门见山的问。赵小姐和这次绑架案的凶手商家大小姐商岚衣可以说是只有一面之缘,那么,对方为什么要对赵小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季牧爵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桌面上的水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道出的话却让商竹衣心中一紧。
这件绑架案的导火线,无非是上次郭氏高层被商竹衣威胁递辞呈的事情,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季牧爵清楚地记得,那次在商家和郭洛臣和赵茜茜见过面以后,商岚衣一整个晚上看赵茜茜的眼神都奇怪的很,想是在憎恶,又像是在怀疑……
是的,不只是她,连自己都在怀疑。
“那季总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商竹衣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慌乱,反驳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随意的一问,你有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的权利。”
他的眸色一深,微微眯起眼,目光紧紧与她对视,像是猎豹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仿佛那凛冽的眼神,要把她整个人看透一般。
她身体微微一颤,被他的眼神盯得十分的不自然,她的眼神左右闪躲,故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或许是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吧,之前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商量好。”
她敷衍地回答,并不想多说点什么,可季牧爵岂能让她如意?
“是吗?只是这样?那么商家大小姐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这样,整个商界不就成了恩怨难了的江湖了?”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一丝戏谑和以为深长的气息,仿佛暗喻着什么。
商竹衣瞥了他一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又赶忙拿起旁边的呃水杯掩饰着自己的异常。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商竹衣这才开口,“季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爱明白,不妨明说,好让我为你解答。”
她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做事直截了当的季牧爵,如今说话也会那么拐弯抹角,磨磨唧唧,这让她很不习惯。
“没什么,只是看着赵小姐,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他略略地停顿了一下,痛苦共顿时紧锁,原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飘忽,仿佛穿梭到了过去,陷入了他自己脑海中的回忆中了一般。
“我觉得你,像极了我死去的前妻,无论是言行,还是性格。”他继续说道,语气淡淡的,淡的让人有点心疼。
商竹衣的心咯噔一声响,一部分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揭穿的恐慌,还有更多的是因为,为什么季牧爵说起自己前妻的时候,既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一种说不清的表情,像是在惋惜,似乎有掺杂着几分忧伤,甚至还有心痛……
不!
商竹衣你给我醒醒!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呐喊。
“我想你们都认错人了!”商竹衣抬高了声调,说道,逼迫自己去直视他的眼神,“我已经和商小姐说过了,我不是她的妹妹什么商竹衣,所以季总,我也不会是你的那个死去的前妻!明明已经是死去的人了,有什么有值得你去上心的吗?”
呵。
季牧爵勾起嘴角,邪魅地一笑,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就是这个死去的女人,才能让人格外的在意啊!”
他的眼神很复杂,复杂的让她看不明白。
有些东西当即之下没有抓紧就永远失去了,现在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商竹衣很想这样回应,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季总那么有空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公司的业务上,相信这次因为商岚衣的过失,受挫的应该不只是商家的公司吧,作为商家的背后的大股东,季氏集团就算是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也难以避免影响吧?”
商竹衣突然岔开了话题,一针见血地说道。
原本商域的公司信誉就不怎么好,一直在用诈骗的手法经营,有仗着背后有季氏集团撑腰,更是张狂,这件案件,让商家的信誉更是跌落到了低谷,季氏自然也摆脱不了责任。
季牧爵听罢,眯起了眼。
这女人若真的是商竹衣,倒是真有一些变化,说话句句诛心,这样的反常虽然一时间没哟办法接受,但是他还算喜欢。
“既然赵小姐都已经说了,我们公司是大公司,那么大公司自然有大公司自己解决事务的办法,这一点赵小姐不必担心。不过,我倒是想象赵小姐确认一下一件事情。”
“什么?”商竹衣强装镇定的问道,对于未知的一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又会如何的为难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点什么,中了他话里的圈套。
“郭氏集团那件高层突然一齐递辞呈的那件事情,和赵小姐你有关吧?”
季牧爵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知道,而他却想要再确认一遍。
“季总还真是申通广大,什么都瞒不住你。”商竹衣大方地承认。
“和你相比,我算的上什么,还是赵小姐有勇有谋,一个人快刀斩乱麻,把公司的蛀虫一下子清干净,可以算得上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啊!”
季牧爵的话表面上看似并没有什么问题,在商竹衣的耳里,听起来味道不太对劲,酸得很,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生气的成分。
没错,他确实是有些生气。
他没想到的,赵茜茜一个人,竟敢去威胁几位郭氏的元老级的人物,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但是这样的做法,和寻仇寻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商竹衣气的不打一处来,却别他一句话塞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良久,她缓缓的开口。
“季总,我想,我们今天聊的话题已经足够的多了,谢谢你的花,我突然有些累了,今天就请你先回去吧!”
她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季牧爵被人突然下了逐客令,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觉得她这样的反应有些可爱。
他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脸上久违的出现浅浅的笑容,不是那种不屑的笑,也并没有在嘲讽什么,只是一个很单纯的笑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了原本那张冷冰冰的令人有些厌恶的脸。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随后转身推门来开,没有任何的迟疑。
看着他的背影,商竹衣恍惚地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难得的不错。
难道是,他来医院探望她,是来找乐子来了,又或者说,反驳她让他感到莫名的开心?
哼!
商竹衣冷冷地哼了一声。
随着目光的转移,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放在窗台边上的半束粉色满天星上,有阳光透进来,洒在上面,很是好看。
看着它,她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思绪也随着飘得很远很远……
“咳咳。”郭洛臣进来,看着正在盯着花束发呆的商竹衣,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丝什么,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洛臣。”商竹衣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还好吧?”郭洛臣有些担心地问道,季牧爵在病房里待的时间不算短,他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当然没事,只是随便的说了几句而已,大概他这次过来,只是故意想要被媒体注意到吧?”
商竹衣说道,继续喝着杯中的牛奶。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季牧爵专问了一堆带刺的话……
郭洛臣不语,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季牧爵现在变成了舆论第二个攻击对象,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探望商竹衣,无非是再利用舆论来抬高自居的形象而已,这估计也是商务人士的计谋吧。
“花瓶放哪儿比较好?”郭洛臣开口问道,虽然他不太喜欢这花,但是她似乎还挺喜欢,自然不能少了她的兴致,只是想到这束花是季牧爵送的,他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