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未免还有人有眼无珠,闹不清楚竹衣的身份,我就在各位董事面前郑重介绍一遍,她是我的未婚妻,季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各位,都听清楚了么?”
说着,他缓缓俯下身,将双手撑在光洁的会议桌面上,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座的所有人。
董事们自然不敢有意义,纷纷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们有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边暗自想着差点儿被季牧爵的下马威打岔过去,一边不服气的开口道;“季董,虽然我们很高兴能认识未来的董事长夫人,但是,我们此行的根本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所以,你是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了是么?”
听到他们终于想起了正事儿,季牧爵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交代?什么交代?”
闻言,董事们只以为他是在装傻,于是纷纷争先恐后地反驳着;“你为了一个女人……哦,对了,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红颜吧?你为了她,把公司的利益至于何处?原本你和施悦集团的合作我们就不看好,你竟然又追加了这么多的资金进去,你是看不上这一笔小钱,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十分可观的利润!”
“是的,你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和交代的话?下次董事会投票,我们都会投反对票的。”
“除非你自掏腰包给我们做出补偿,不然我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谈到了钱,之前还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董事们顿时化身成了菜市场买菜的小贩,一副为了利益甚至不惜吵破头的市侩架势。
季牧爵这次倒很耐心,任由他们吵嚷着,就连宋溪几次三番想要站出来反驳他们,都被季牧爵用眼神制止了。
宋溪听着都一阵阵心急火燎。
商竹衣也皱着眉头,现在时隔一天,原本事态应该已经渐渐有所平息了,这些董事都这么咄咄逼人,她几乎可以想象,昨天季牧爵要面对的又是怎么样的恼人情景了。
终于,董事们嚷嚷累了,有人开始端起茶杯喝水润口了,声音也渐渐低微了一下,季牧爵这才轻声开口道:“你们要的交代,都是基于我和孙施悦签订的合约为基础的,但是现在,我和他签订的合同即将撕毁,所以,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交代的么?”
闻言,刚刚还议论纷纷地董事们顿时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齐刷刷地失语了。
虽然他们没有讲话,但是季牧爵也能猜到很快他们就要质疑了,于是,他干脆地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原件,你们如果有不相信的话,可以一一传阅。”
董事们看着那份文件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像抢肉吃的野兽一样,一哄而上。
“让我看看……好像的确是原件诶……”
“没错,上面还是公司的印章,不会错……这……”
他们低头议论了一会儿,季牧爵也没有打扰,只是拉着商竹衣在会议桌旁边落了座,静静地看着他们上蹿下跳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季牧爵才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宋溪立刻会意,走到董事们身边,将他们像鱼儿抢饵一样围在中间反复验看的文件拿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转身交给了季牧爵。
“我相信已经给了大家充足的时间来确认这份文件的真实性了。”说着,他转过身,将碎纸机打开;“现在,我就让各位亲眼看到这份文件被撕毁,我想着,这样大概你们才能安心吧。”
说着,他便飞快地将文件投入了碎纸机内,很快便化成了粉碎的碎屑。
“这样,各位还有什么问题么?”季牧爵斜倚在会议桌旁,冷声问道。
见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董事们顿时像哑了的炮仗一般,除了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有人重拾了理智,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这份文件的确是真的,但是……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法的手段得到的?万一是你威胁了对方……那我们身为董事,岂不是还要受连累?”
此言一出,其他人就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纷纷点头称是。
闻言,季牧爵的脸色仍旧沉着未动,他走到商竹衣身边,环着她的腰,将她揽在身边;“这就是我要向你解释我未婚妻的最重要的用意了,因为从这件事发生至今,你们身为公司董事,除了来纠缠我和满嘴抱怨之外,一件有用的事情都没有做,反而最后是我的未婚妻出面解决了这件事。”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孙施悦是疯了吧,竟然会对一个女人松口?”
“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在里面吧?季董,你可要小心了。”
闻言,这下就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商竹衣都彻底忍不住了,她挣开了季牧爵的怀抱,走到会议桌前,砰得一声拍在了桌面上;“各位董事不必在这里大惊小怪,更不用担心少在牧爵身上吸一口血就会饿死自己,因为你们的八卦和恶意揣度能力,已经比一下无良媒体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商竹衣从一进门就没有怎么讲话,董事们只以为她是个依附在季牧爵身后的小绵羊罢了,却没有想到她的口吃竟然这么凌厉,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于是,商竹衣又继续说道;“这份文件是我和孙施悦谈判商议之后,他点头答应了交给我的,所以,各位完全不用担心,至于我们做了什么样的交易,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发誓,绝对干干净净,所以请不要以你们狭隘腌臜的心思来揣度了,因为那样只会把你们心底见不到人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在场的董事们虽然不是人人都想季牧爵那样的商业奇才,但也不是傻子,愣了一下之后就听出来商竹衣最后一句话是在拐着弯骂他们的呢,顿时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但是面对着商竹衣终于凛然的气势,和站在她身后的季牧爵,董事们虽然有抱怨的话,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商竹衣已经把想说都说完了,也不想和这群人继续废话了,只扔下一记凉凉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季牧爵并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冷冰冰地扫了在场的董事们一眼:“事情已经解决,各位还赖在这里,是打算让我管饭么?”
闻言,他们就明白季牧爵这是在送客了,为了避免季牧爵忍无可忍地赶人,董事们还算有眼力见地纷纷起身,虽然不乐意,但是却也的确无话可说了,只能灰溜溜地走人。
送走所有人之后,季牧爵才快步走出会议室,追上了商竹衣的脚步。
“跟我来。”他扣住商竹衣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商竹衣也没有反抗,顺从地跟了进去。
进到办公室之后,季牧爵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略微迟疑地开口问道:“我这样做让你不开心了是么?”
闻言,商竹衣抿着嘴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因为你,是他们有话太……太过分了。”
季牧爵伸手将商竹衣揽进了怀里;“我知道,我也猜到了他们或许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是我还是先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你的身份,以及你为我做的这些,你坏怪我太自私了么?”
被董事们的话刺痛之后,商竹衣不是没有埋怨和疑惑过季牧爵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人前,但是听到季牧爵解释了他的用意之后,商竹衣心中的怒火忽然就被扑灭了。
她眨了眨眼睛,抿着嘴角,她早该想到的,季牧爵知道她失去工作之后,心情一直有些低沉,所以,就用这种方式鼓励她,告诉她仍旧可以和他并肩。
这样想着,商竹衣心头那一朵小小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了,她摇了摇头;“怎么会?我明白你的为我做的这些,谢……”
她正要道谢,却被季牧爵用眼神制止了,于是,她从善如流地将感谢的话咽了回去;“我不会不开心,相反还很开心,开心于你和我分享这一切。”
闻言,季牧爵眼底的担忧终于逐渐散去,他紧了紧手臂,将商竹衣圈得更紧了。
风波暂时过去了,为了安抚商竹衣受了惊吓的心,同时也要着手开始安排颜容接受手术的事情,于是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小长假,留在季家老宅里陪着商竹衣和孩子们了。
但是好景不长,这一天早上,宋溪急匆匆的一个电话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你说什么?”饶是冷静如季牧爵,听到宋溪的汇报,也结结实实地震惊了一下:“消息确实么?”
“千真万确,孙施悦已经把消息捅到媒体那边了,今天一打开电脑电视手机,消息就铺天盖地而来,我已经安排紧急公关了,但是势头有些失控了,已经压制不住了。”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宋溪有多么焦虑。
季牧爵连忙从床上翻身坐起,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果然如宋溪所说的那样,只要连上了网络,第一条推送的消息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