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苏幕遮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所谓的猫容婆,即身体像是老年女性,却长着一张满是褶皱猫脸的妖怪。她们生性极其凶残,平生最爱以未出世的婴儿或是年幼的小孩子为食。有些人认为猫容婆是因为有死去的老太太的灵魂被猫咪惊扰,引起了尸变,才会产生这种异状的。其实不然,猫容婆自上古以来就存在了,是真正的“古董级”妖怪。
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见过猫容婆,只是在古书里看过——那古书上的配图真是……一言难尽。苏幕遮在心里暗暗决定,等一会儿看到了那猫容婆的真实面目后,回去之后一定要把那副画给改掉…………
钟涛带过来的那个姓陈的小姑娘还在持续尖叫着,连苏幕遮都觉得有些刺耳了,暗自感叹这小姑娘肺活量真好。岑暮大概也觉得不耐烦了,冷喝一声,“闭嘴!在聒噪的话,我让她现在就杀了你!”
小姑娘被吓得身子一抖,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委委屈屈地窝回到了沙发上,一双含泪的双眼忍不住朝着钟涛的方向看了过去。钟涛偏过了头,完全不敢跟他对视。
这个时候,岑暮终于牵着那猫容婆走了过来,来到了苏幕遮的面前。苏幕遮也是在这个时候,看清了那上古妖怪的真实面貌——咳咳,只能说,这只妖怪长得实在太过扭曲了。她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破破烂烂的斗篷,长着一副和人类差不多的身体,但是上肢却是出奇的长,这就使得她不得不趴在地上,只能依靠四肢着地的方式前进着。猫容婆的“手掌”很大,指甲呈钩状,异常地尖利,而且颜色还是暗红色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伤了多少人,才能变成这般浓郁的颜色!
在距离苏幕遮堪堪只有一米的时候,那猫容婆突然转过头,伸着长长的脖子,一颗头颅向苏幕遮这边凑了过来。苏幕遮半睁着眼睛,正好与那张满是褶子的猫脸对上,她的瞳孔是血红的颜色,眼里尽是狰狞凶残的情绪。
似是感觉但了苏幕遮的血肉味道跟普通人不一般,那猫容婆竟然又伸出了爪子,扒在了苏幕遮靠着的沙发上,大脑袋更是凑近苏幕遮,在他身上闻个不停,嘴中滴滴答答不断地往外渗着口水。看那架势,真得好像是恨不得从苏幕遮的身体上啃下一块血肉来一般!
岑暮见此情景,一双眼睛顿时爆发出了精光——只对幼儿的血肉感兴趣的猫容婆都对苏幕遮的身体这么垂涎,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苏幕遮身体里的灵气含量太高了,这就导致了他血肉之内的杂质很少,所以才会如此诱人——这也是许多鬼怪想要吞食苏幕遮的原因之一——若是让他自身得到了这副身体中的力量,那他将会所向无敌,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的话……哈哈哈哈!
苏幕遮不明白岑暮究竟在脑补些什么,才会露出那样难以言喻的表情。实际上,他现在感觉非常难受,那猫容婆离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她口中喷出的气息异常难闻,而且嘀嗒的口水都要流到苏幕遮的身上去了。这让一直都有洁癖的苏幕遮,实在无法接受。
岑暮大约也怕猫容婆真的会将苏幕遮给吃掉了。他猛地一拽手中手腕般粗细的,另一端被系在猫容婆脖颈上的锁链,想要将猫容婆拖拽回来。那猫容婆起初还不情愿,转过头对岑暮发出了警告性的叫声。不过当她瞥见岑某的手腕的时候,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最后只能乖乖地退了回去。
岑暮一路将猫容婆拽到了那陈姑娘的身边,然后将手上的锁链捆在了屋里的一根立柱上。那猫容婆闻到了未出世的幼儿的气味,顿时又变得兴奋起来。她姿势怪异地不断在陈姑娘的周围绕来绕去。很多次都想直接扑上去,但是锁链即使绷直了,她离陈姑娘还是有二十多多公分,无论如何都够不到。尝试了半天之后,猫容婆只能作罢。
那陈姑娘却被吓得几乎是肝胆俱裂,不断地躲避着猫容婆贴近的方向。她连呼救都不敢喊了,生怕会引起这怪物的注意,偏生岑暮还要在这个时候,故意用用看热闹一般的姿态,来给陈姑娘增添心里压力。
“你看她的爪子,多么尖锐啊。她能轻易地划开你的肚皮,然后从你的子/宫里将你的孩子拖拽出来。你放心,你是不会死的,不过疼痛却是在所难免的。陈小姐,你一定要强忍住,不能发出声音。不然,我可是会将你的下巴捏碎,让你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的…………”
陈姑娘的眼睛顿时又红了一圈,却是安静地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而钟涛也有些受不了,他实在不明白,岑暮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直接粗暴,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为了缓解心中这种不知名的紧张情绪,钟涛的目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在了苏幕遮的身上。他有些不解,问岑暮,“你怎么……把他也带过来了?他这是怎么了?”
岑暮勾起了嘴角,道:“当然是为了钟先生您啊,如果想要让钟氏企业的实力再上一层楼的话,这个青年人的存在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却滑不溜秋,跟泥鳅一样难以掌握,又有那胡氏总裁对他进行暗中保护。所以单独邀请他是几乎不可能了,属下便不得不出此下策,强行将他‘请’了过来。”
钟涛并不知道岑暮对于苏幕遮有着怎样深切的的执念。他对于道术这种玄妙的东西一无所知,所以只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岑暮的手法。
他的目光继续在那里移动着。不多时,岑暮突然在某些地方发现了一些异状,不由疑惑地“咦”了一声。
岑暮转过头,询问道:“怎么了?”
钟涛视线都没有收回来,道:“岑暮,你快过来看看,这地上的这堆破布里,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怎么会一直闪烁个不停?”
闻言,苏幕遮的心中一凛,他这次过来,自然也把探测那女鬼的残缺魂魄方位的珠子一起带过来了。本来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想要在空余的时间里去寻找女鬼魂魄的下落的,却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那魂魄竟然就在这里!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杀害那对母女的人,也就在这里——其人要么是钟涛,要么是岑暮,不过从刚才的一系列事情看来。有很大的可能是这岑暮亲自动手的,但这背后,绝对少不了钟涛的指示!
“妈的!我们很有可能被这姓苏的摆了一道!”岑暮一把甩下手中的锁链,怒气冲冲地大步奔到了钟涛的身边。手一扬,就把地上那堆破碎的衣料吸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拿着这些衣料抖了抖,从其中抖出了一叠符纸和一颗鲜红的珠子出来。岑暮将符纸扔在一边,捏着那颗珠子放在眼前——他原本还没有在意,觉得拿掉苏幕遮身上的外物,肯定就没问题了。没想到啊,苏幕遮竟然如此之狡猾(苏幕遮无辜脸:我怎么了?!)!
岑暮拿着那颗鲜红如血,还在不断闪烁着的珠子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辨认出来这珠子究竟有什么作用——当然了,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看到狐尊殿下所施的功法的。偏偏钟涛还在一边不停地询问,为了不坠面子,岑暮只好道:“这大概是一颗用来追踪定位的仪器。”
钟涛的目光也也一下子复杂了起来,他看着岑暮手中的珠子,陷入了不知名的思绪中。
岑暮才懒得管他在想什么。总之无论手中的这颗珠子是做什么用的,对他们肯定都没好处。所以岑暮决定毁了它!
他将红珠子扔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了上面,准备直接将它踩碎了。没想到,这珠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坚硬无比,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根本无法将这珠子撼动分毫。
于是接下来,岑暮就跟这颗珠子杠上了。他用符纸火烧,找东西砸,甚至还寻了具有腐蚀性的粉末药物来对付这颗珠子,但是依旧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看得一旁的钟涛尴尬症都犯了,实在不明白他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军师”,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简直就跟被鬼附身了一样。
他哪里会知道,岑暮这是因为即将要满足多年以来的夙愿,而激动地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呢?
不过说起鬼上身,钟涛偷偷地打量了那躁动不安地猫容婆一眼,咽了口口水,问:“岑暮,你准备……什么时候处理孩子的事情?”
那陈小姐一听,立时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向钟涛。岑暮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而后道:“再等一下,时机还未到。”
渡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