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几次三番来求自己的村长和村民们,道士也还好叹气道:“既然你们都是诚心的,那我就做了,日后若是有什么报应,也别叫报应落在我身上。”
村民们自然是应了。
于是衣角绣有虺蛇的泗水娘娘出炉了。
泗水娘娘像被立在了村边,天空中的怨气网子被全然吸收,道士又提点了两句,“这个法子只治标不治本,那个虺蛇像日久生灵,这次闹鬼,我觉得八成也是虺蛇像自己一手安排的,但我的实力没有虺蛇强,就只能从你们村子里抓了只女鬼塞进去,到时候让女鬼自去和虺蛇斗法。”
村民们一听,立刻大喜,这道长厉害,还帮他们把女鬼的后患解决了。
“只是。”
道士再度说话,村民们立刻严肃表情去听,“女鬼毕竟只是一个鬼,未必能是虺蛇的对手,你们最好是隔一段时间就用同样的方式杀死一个女子,神像上我已经设好了阵法,只要人一死,她的魂魄就会被吸收进神像中,或许会还能和那虺蛇斗上一斗。”
村民们再次道谢,整村人兴高采烈地送走了道士。
道士将要离开的时候,转过头,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说的,想说山里应该有东西,山里的怨气太重了,只有用女鬼和虺蛇缠斗才能消耗这些怨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将原理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话倒是到底是没说出来。
于是上泗村的泗水娘娘像就这样立起来,上泗村隔一段时间就会死一个女生的习俗也延续了下来。
第116章
泗水河畔,一群人正背着行囊朝深山中进发。
“老师,咱们还有多远啊?”队伍里的一名女生擦着头上的汗珠扬声询问,“这里的路也太难走了。”
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跟着笑,“这就嫌难走了?你是不知道,去年我们和教授去考察灾殃遗址的时候,那路才难走呢。”
女生顿时来了兴趣,“是我知道的那个灾殃遗址吗?听说里面有很多超自然的现象,你能不能……”
“好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叫了停,“双文、白珊,少说点话,保持体力,一会儿进了山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宋双文和白珊对视一眼,互相吐了吐舌头,闷声往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白珊又道:“文文,你说,咱们老师的课题都这么有趣吗?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下墓了。”
宋双文看了眼走在前头,身材挺拔的男人,神神秘秘道:“那我很期待你一会儿的表现。”
白珊看了宋双文一眼,总感觉宋双文有点古古怪怪的,像是不怀好意。
一行人越过泗水,进入了山中。
是以,根本没人注意到,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地面上猛地出现无数只眼睛,黝黑的瞳仁,布满血丝的眼白,以及……怨毒至极的眼神。
——
上泗村中。
村民们还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没有一丝一毫清醒过来的迹象,时间也仿佛静止,此时的天色还维持在半亮不亮的程度。
顾绥抱着肩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本村志。
村志被看得害怕,书页无风自动,忽扇了好几下。
顾绥冷笑,指尖凝出一团墨色光点,看着十分低调,却让村志更加害怕,哆哆嗦嗦的,像是个帕金森患者。
就在这时,韩聘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到底是谁?”
顾绥回头,只见韩聘手中蕴着一汪血水,血水还在不断沸腾翻涌,无数哀嚎惨叫声自那汪血水中传来。若是心智不坚定的,怕是看上一眼就会终身被噩梦纠缠。
“你潜伏在他身边,到底要做什么?”
顾绥没回答,只是轻微晃了下手指,他指尖的那点墨色瞬间脱离他的手指飞了出去,一路上横冲直撞,最后将韩聘手中的那团血水撞得粉碎。
在韩聘错愕的目光中,顾绥冷笑,“不自量力。”
说罢,纡尊降贵地弯腰,捡起被狼狈丢在地上的村志。
此时的村志抖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能散架。
顾绥忽而轻笑,声音轻柔又温和,“这么怕做什么?我又不会拆了你。”
明明是如同春风细雨般和煦,可偏偏村志听过,抖得更厉害了。
“我让你别抖,听见了吗?!”
话音刚落,村志立刻整本书都硬了,落在地上都能邦邦响的那种。
“乖。”顾绥含着笑,手中的动作却不停,生生从村志中抽出一条半透明的黑影,掐着黑影的脖子,不顾黑影的尖叫哀嚎,冷声问道:“为什么?我不是早说过不能动他?你违逆我?”
村志虽然表情痛苦,却还是挂上了谄媚笑容,“哪能,哪能啊?这不是,他,哦,不不不,您爱人,您爱人他求知心太急切嘛,已经超过规则限定,小的,小的也没办法。”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把顾绥摸顺了毛,顾绥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些,“他……”
“大人,大人您放心,小的这就把您爱人放出来,肯定全须全尾,没有半点损伤。”
情真意切,但最后顾绥还是阻止了村志的动作。
“大人?”
顾绥叹息,“他好奇心太重,要是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肯定会不高兴。随他去吧。”
村志觉得自己大概是逃过一劫了,趁着顾绥受伤动作放轻了的时候,一股脑跑回了村志中。
这次的村志不抖了,也不硬了,就完完全全成了一本书,没有生命的书。
确认了林意的绝对安全,顾绥才终于像是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一样,“你刚刚好像问了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