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打算躲。
“纠正你两点。”
“首先，你口中的那一剑，不是方才劈的。”
“对我来说，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的语气极为轻松明朗，丝毫没有阴霾。
“第二件事。”
“我确实还能在斩出那一剑。”
“不过，”陈胤轻笑着举起长明，“有了成剑之后的长明。”
“杀你，也用不着第三剑。”
话音落下，陈胤轻飘飘地将剑甩出。
长明剑在虚空中翻滚几圈，缓缓停住。一道淡黄色的虚影缓缓浮现，在虚空中伸出纤纤素手握住了长明的剑柄。
是一个眸眼动人、清澈干净的少女。
少女的动作似乎和陈胤同步。陈胤遥遥虚空一握，轻轻做出了挥剑的动作。少女同时握住长明，无比浓郁的剑光从长明上骤然迸发。
“这剑招我只教一次。”陈胤淡淡说道。
“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叫第二剑。”
“看好了。”
剑姑娘没有说话，她的眼眸无比专注的盯着手中的剑。
陈胤缓缓抬手，剑姑娘的手和他同时动了起来。
剑势随之凝结，朝着两人遥遥所指的方向，干净利落地落地。
“——第二剑。”
——
依旧是比想象中平淡的结局。
没有轰轰烈烈、虚空破碎的壮观场景。
只有一个单膝跪地，拄着长戟浑身颤抖的人。
他的下半身躯，已经完全被斩碎成了粉末。连逸散出来那浩瀚的仙力都被长明吸收殆尽，再也无法复原。
甲子的眼里此刻再也没有半分战意，他看着远处平静执剑，眼神淡漠的陈胤，骨子里涌起一股惊恐。
……妈的。
怪物！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怪物！
陈胤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边走便冷声说道：
“我有很多笔帐要跟你算。”
“千年前，死在你手上的晴晴，花姐。”
“虞盟的兄弟姐妹们。”
“千年间，让小灵儿数次遍体鳞伤，不得不去守你这该死的三旬日。”
“千年后，死在界域通道的叶兄，被重伤的罗家夫妇前辈，青媚娘前辈。”
“墨旬道主，大巫女。”
“还有因为你这畜生，孤身封印这片虚空半年的师尊。”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甲子心中的惊恐也越来越浓郁。
“你想好怎么还了吗？”陈胤提剑，眼神冰冷地走到甲子面前。
此刻的甲子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与否了，他只能颤抖着大喊起来：
“不……不要杀我！”
“道尊大人！道尊大人救我！我不想死！”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喊，权龙戟忽然颤了颤，一股无比沉重的威压渐渐蔓延开来。
甲子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狂喜，果然道尊舍不得自己座下最得力的干将。
我命不该绝！
陈胤却只是略微蹙眉，扭头看了一眼那柄长戟。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救得了他？”
在他身后，剑姑娘的身影也缓缓浮现，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娇哼。
“……粗制滥造的家伙。也配和我碰一碰？”
瞬间，长明脱离陈胤的手，如有灵性一般直直冲向权龙戟。
在靠近权龙戟的地方，剑姑娘的身形骤然幻化，执剑深深一斩：
“滚！”
一剑之下，权龙戟上的气息骤然萎靡，如遭重创。
甲子原本狂喜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
“我说了。”
陈胤缓缓走到甲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杂草一样冰冷而平静。
“你的人头，永远都得在不器山下挂着。祭奠我虞盟的兄弟姐妹们。”
“今天。”
“……谁来都救不了你。”
三百三十七、世事难料
最后，甲子依然没有等到他期待的画面发生。
直到被陈胤割下头来，他的眼里都是浓郁的不甘和不解。
作为孤天道尊座下第一神将，这一趟界域通道之行他有太多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可是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
当甲子的身躯无力瘫倒在地面上时，不远处的权龙戟似乎默默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最终，权龙戟只是微微一抖，一股力量裹挟着它，就要钻回界域通道尽头的大门里。
陈胤正拎着甲子的头颅，甚至都没有斜眼去看一眼它。
但除了陈胤，另一道轻蔑地声音缓缓响起：
“想走？”
就在权龙戟即将飞到大门之际，背后一闪而逝的青芒，直接将它狠狠钉在了地上。
流光溢彩的长明背后，缓缓浮现出剑姑娘的身形。她眼眸清淡，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权龙戟，语气极为不屑：
“我让你走了吗？粗制滥造的东西。”
“连你这种废弃物都敢挑衅我了，那就做好留下来的准备吧。”
权龙戟顿时挣扎着颤抖起来，似乎有虚幻的咆哮声不甘地响起。
然而剑姑娘只是浅浅一脚踩了上去，任由那权龙戟再怎么震颤，也动弹不得。
“哇喔。”
师尊啧啧地说道：“这不是收了个不错的妹妹嘛。”
“看着跟朵白莲花似的，又纯又嫩，玩起来肯定很爽吧？”
“诶嘿嘿。为师就喜欢把这种纯洁稚嫩人设的小姑娘玩到**的剧情了。”
说着说着，师尊的眼神渐渐馋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了猥琐的口水。
“……不是，人家是剑灵好吧，人不能至少也不应该啊。”陈胤有些无语。
“怎么，日剑又不犯法。”
“可是日剑这种事听起来就觉得下体一疼好不好……”
这边有说有笑，而另一边，似乎是看到了一切尘埃落定，门的背后也传来了一声似有似无地轻叹。
陈胤只是淡淡地斜了一眼门的方向，没有说话。
很快，权龙戟渐渐没了动静，被剑姑娘拎起来扔到了陈胤脚下。
“自己的器灵都没孕育完全，还敢跟我挑衅。真拿自己当道境至宝了。”
“可惜不是剑，不能吃。”
她理直气壮地朝陈胤伸出手，清声道：“给你了。你给我换成剑吃。”
“好说。”
陈胤随手掏出了一大袋子剑扔给剑姑娘，自己则是美滋滋地捡起权龙戟看了起来。
“道境至宝啊。”他啧啧称奇起来，“看着怪威风的。不过好像也没多厉害嘛。”
“看来这孤天道尊，也舍不得给自己手下太好的装备啊。”
不过既然被留下来了，那就是自己的战利品了。
自己有长明倒是用不到，回去看看谁用的上吧。
“好了。”
陈胤松了口气，重新换上了轻松散漫地笑容。
“收工回家咯。”
——
“小！灵！儿！”
不器山顶，刚踏出界域通道的师尊看着飞扑过来的身影，抱着自己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