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虞灵上仙吗？”
“怎么，虞灵上仙居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也选了这么老套掉牙的方式来吸引咱们去找她啊。”
罗巧巧的语气倒是十分轻松，因为她丝毫不担心虞灵上仙的实力。
她只觉得，虞灵上仙也是用这种方式来闹大动静，让自己等人尽快找到她。
只是她扭头，却看到陈胤的脸上浮现出了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未必。”
“有些不对。”陈胤略微皱眉。
他死死盯着告示上那些字眼。
虞府。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比武招亲。
不知为何，这些字眼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怎么了？”罗巧巧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陈胤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沉默：“所以得去看看。”
“去哪里？”
“虞家。”
——
虞家在临渊界域的最中心。
从边境到中心，即便是陈胤用了最快的速度，借用了所有大陆上的传送阵法，也走了近乎半个月。
在临渊界域的正中心，是一座庞大无比的城池，临渊城。
虞家就在临渊城的正上方。
像是仙家府邸一样，整个临渊城都只能在虞家府邸的脚下匍匐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道尊的宅邸。
道尊就是一切。
进入临渊城的时候，这里已经明显有些人满为患了。
街上熙熙攘攘全部都是人，而且全是修士和仙人，连凡俗都极少出现走动。
所有的客栈酒楼全都住满了，本就足够庞大的城池，似乎也容纳不下这么多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
因为这个比武招亲，的确过于有吸引力了。
“听说了没？这次比武招亲的对象，可是货真价实的虞家大小姐！道尊的亲妹妹！”
“谁能攀上这根枝，那岂止是一步登天啊！”
“何况我还听说，这虞家大小姐本就是位祸国殃民的美人儿呢。”
“据说是年幼时失散掉落下界，硬生生靠自己独自修炼回归上界呢。”
“而且据说资质也厉害，年纪轻轻都已经踏入仙境了。”
酒楼里，陈胤静静地听着周围嘈杂的议论声。
整个酒楼，几乎所有人讨论的都是同一件事。
仿佛虞家的比武招亲，就是整个临渊界域此刻最重大的事情。
见陈胤端着酒杯，久久沉默不语，一旁的落落耷拉着狐耳，有些想安慰一下陈胤，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她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罗巧巧。
“我说。”
罗巧巧也忍不住道：“这可有点不像你啊。”
“虞灵上仙的本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难道对她没信心吗？”
“还是说，你真的相信她会背叛你？”
陈胤不信。
他知晓虞灵的脾气。那丫头千年前就是个不肯低头的倔丫头，想强迫她道尊来了都不好使。
但也正因如此，陈胤才会愈发有种不安的感觉。
只是为了寻找我们的话，真的有必要闹这么大动静吗？
而且虞家这个家名，也让他有些不安起来。
他的确从未听虞灵提起过自己的家庭。
千年前的她就是孤儿，一个人孤苦伶仃，摸爬滚打成为了万人之上的虞灵上仙。
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有不少疑惑之处。
以师尊的天资，那可不是单单用超凡脱俗、绝世无双之类的字眼能形容的。
用严格一点的话来说。
她强的根本就不像是下界的人。
陈胤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师尊的身世。只是身世这种东西，硬追求起来没什么意义。
即便是师尊真的有亲人，如今千百年过去，也没有必要再去寻找了。
可若是真如那些人所说，师尊其实出身道尊世家的话。
陈胤一时间有些茫然起来。
师尊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双温热柔软的手轻轻盖在他的手背上。
罗巧巧红唇凑近，低声道：“别想太多了。”
“一会儿去虞府见她一面，一切就知晓了。”
陈胤点点头，一饮而尽杯中酒，起身带着落落和罗巧巧离开了酒楼。
——
虽然虞府在半空中，但是整个临渊城都有阵法。想要进府，只能走正门一条直通虞府大门的天阶。
走过长长的天阶，一直来到虞府气派宏伟的大门门口，陈胤上去对门口的丫鬟说道：
“可否烦请通报一声贵府大小姐，有故人要见？”
“大小姐如今闭关修行，谁也不见。”丫鬟礼貌回答。
陈胤皱眉：“只是通报一声也不行吗？”
“不行。阁下若想见我家小姐，不妨参加比武招亲。”
眼看陈胤眼神渐渐低沉下来，罗巧巧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
“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太多了，虞家不肯让她见外人也是正常。”
“你先别急，让落落试试看能不能进去见到虞灵上仙。”
落落点了点头。只是片刻后，她有狐耳垂落下来。
“唔……”她有些懊恼地垂下小脑袋，“好奇怪，府邸周围的空间有股力量搅乱了虚空，我进不去。”
罗巧巧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陈胤。
陈胤也深深垂下了眼眸。
……如果说，先前的一切都还只是怀疑。
那连虚空都有所防备，就基本可以让陈胤确定了。
知晓落落存在的，只有包括师尊本人在内的他们几个人。
他心里那股隐约的担心，终归变成了现实。
不想让两人相见的，不是别人。
就是师尊自己。
三百七十二、该轮到我任性一次了
其实不安的来源有很多。
但是陈胤唯独对这一次，感觉到格外清晰。
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可能是对师尊彼此都太过了解。陈胤已经隐约猜到了师尊的意思，只是他始终不理解，也不愿去相信。
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会有意躲着他。正因如此才会愈发不安。
罗巧巧还在和落落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陈胤说：
“我要硬闯了。”
“等……”罗巧巧吃了一惊，急忙低声说，“不再想想吗？这里可是城镇中心啊！”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方法能——”
“我等不了了。”陈胤缓缓抬袖。长明入手。
拿起长明剑的他，眼眸愈发沉重，抬手之际正欲硬闯虞府大门。
忽然，他周围的一切都被拉长到极远。
咫尺边的罗巧巧和落落，面前的虞府大门，身后的台阶，空间全部都仿佛被拉长。
瞬间只剩下陈胤一个人孤零零地举剑站在原地。
他眉头死死皱起，身旁连剑姑娘都警惕地显露身形。
面前永无止境地空间里，缓缓踏步走出一个青年。
青年纶巾素袍，面容有些亦真亦幻的奇怪样子，看不甚清晰。
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种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的自然又违和之感。
“你就是临渊界域的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