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湘眼眸里带上一丝酸楚：“没有灵力，也难以用此等方法去救治病人。而幻奏灵芝这样的仙药更是举世难求。”
碧萝微不可查地斜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呵，你是在怪我当初废了你的根基，将你赶了出去？”
南潇湘摇了摇头。
“我不怪你。”
“若是你不那么做，我已经死了。”
“倒不如说，我一直都没那么恨你。”
碧萝眼眸微垂，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哼，说的倒是好听。”
“多学着点。医蛊不分家，你在外学的医术再高深，也别小瞧了巫玄窟里的东西。”
“你若是想学……”她忽然声音小了一些，“巫玄窟的医书，我可以借你。”
南潇湘眨着眼睛，静静看着她。
“干什么？”
碧萝皱起眉头，不满地哼了一声：“看完要还的。”
说话间，叶灵灵突然轻声呜咽了起来。
碧萝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便不再分心，专注控制着灵力。
——
与此同时，等候在门口的叶谎也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不停。
此时，陈胤从走廊外，低着头静默地走来，似乎有心事一般。
叶谎也顾不上注意这些，而是急切地拉着陈胤：
“陈兄弟，灵灵她不会有事吧？”
“放心。”陈胤只是默默地说道，“大巫女既然如此笃定，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叶谎心头稍安，但是脸色依然焦虑不安。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碧萝和南潇湘依次走出。
刚一开门，叶谎就连忙冲了过去：
“怎么样？”
“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碧萝抱着手臂，没好气地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嘴里也忍不住抱怨道：“真累啊。手都酸了。”
陈胤则是看向南潇湘。而南潇湘也给陈胤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果然，片刻后，屋里传出了叶谎喜极而泣的嘶吼声。透过门缝，陈胤看到了他死死搂着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
陈胤知道，这次总算结束了。
南潇湘则是偷偷瞄了陈胤一眼。
“陈公子……似乎不太开心？”
陈胤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没有。”
“叶谎父女总算得偿所愿，自然是应该开心的。”
南潇湘很想说一句，你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开心。
但是她忍住了。她知道陈胤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提起。
没过多久，叶谎牵着叶灵灵走了出来。一见到陈胤几人，径直跪下。
磕头。很用力，声音很大的那种。
“此等大恩大德，叶某此生无以为报。”
“我们也不需要回报什么。”陈胤想了想，问了一句：“今后有何打算？”
“找处无人相熟的地方，让灵灵过两天普通的人生活。”叶谎眼眸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也就是说，没什么急事咯？”
“那好，”陈胤突然盯着他开口，“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帮我。”
叶谎怔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胸脯：“尽管说！为陈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没那么夸张。”
陈胤缓缓说道：“这两天，留在虞山。”
“做什么？”
“……陪我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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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三、他不开心
虞山背后。
僻静的修炼山洞里，陈胤和叶谎两人剑影交错，难解难分。
两人都没用刻意使用灵力，纯粹的在比拼剑道理解和剑术。
剑影之下，悄无声息，甚至都没有掀起涟漪来。两个人如同演着一场无声的默剧。
没过多久，叶谎率先停了下来，眼眸愈发清亮。
“陈兄弟的剑，已经完全成熟了啊。”
“我感觉得到的，陈兄弟的剑已经达到了我等剑修梦寐以求的地步。先前还能在剑术修为上和陈兄弟过两手，如今已经是分毫破绽都觅不得了。”
陈胤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执剑站着。
“我的剑，应该已经给陈兄弟起不到什么借鉴意义了。反倒是我，和陈兄弟交手，我自己倒是心头明悟更多。”
“这么打下去，倒像是陈兄弟在陪我练剑一样。”叶谎憨憨地挠了挠头。
陈胤却平静摇头：“切磋而已，无关高下。”
叶谎终于也意识到了陈胤的情绪有些不对，忍不住问：
“陈兄弟，你这是……有心事？”
陈胤默然地抬眼望着他：
“叶兄，你说我的剑真的够强了吗？”
叶谎思索了一阵，认真地说道：“单以剑术而论，陈兄弟称一声天下第一，绝不为过。”
……天下第一？陈胤突然自嘲一笑。
然后，他缓缓收了剑，默默往外走去。
“陈兄弟？”
叶谎不知道他怎么了，一脸茫然地挠着头。
走在山间小径上，陈胤始终半垂眼眸，思索着什么。
……叶谎说的没错。
和他这样的剑术大师切磋，自己愈发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那道门槛。
属于剑道的大道门槛，自己已经踏进门里了。
也就是说，自己单凭剑道，已经足够突破太清，甚至踏入仙境了。
所以，自己始终困在上清境的原因，就出在《忘延心华录》的生死道上了吗……
他捏着下巴回想了起来。
说起来，的确是自从从卷轴上悟了那三剑之后，自己修炼《忘延心华录》便开始变慢了。
如今自己变态的恢复能力，虽然大部分是来源于《忘延心华录》，但也有一半是体内湛蓝色灵力的功劳。
虽然按师尊的说法，从未有人能够参悟两条以上的大道。
但若是自己能够将生死道和剑道都踏入悟道门槛，那想来无论如何都应该能够踏入太清了。
……时间不多了。他默默想到。
就算风险很大，也要一试。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都要想办法，让生死道也突破到足以悟道的地步。
现在，他的脑海中还会回忆起师尊当时欲说还休的表情。
不过有多大的风险。哪怕真的走火入魔。
三旬日，也决不能让师尊独自承担一切。
——
下山后，陈胤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前。
推门而入，屋子里却好像没人一样。
陈胤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一切，突然眼睛被人从后面捂住了。
“师兄最喜欢的人是谁？”
“是师尊那个老太婆哦。”陈胤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行！这个答案是耍赖！”
“那就是大师姐吧。”
下一刻，他的耳朵被狠狠拧起。
吃痛惨叫声中，香儿赌气一样幽怨地盯着陈胤，气呼呼又有些委屈地嘟着嘴：
“臭师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知道气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