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住在这里？
陈胤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和蜉蝣山一样。
莫不是，仙尊也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和蜉蝣山一样的分身？
难道这里也是留给后人的机缘吗？
他走到了木屋前，犹豫片刻后恭敬拱手：
“屋内可有人？虞山陈胤求见。”
没有回应。
陈胤这才注意到，屋子的门压根没关。
他和沈霜琏对视了一眼，缓缓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很简陋，除了桌椅，什么东西都没有。简直称得上家徒四壁，根本不像是有人类居住的痕迹。
里侧还有一扇门是虚掩着的，通往里屋。
“打扰了……”他缓缓推开了卧室的门。
结果推开一半，他的手就僵硬住了。
在他身后的沈霜琏也呆滞了一下，下一刻面颊染上一抹血色，有些着急的伸手捂住了陈胤的眼睛。
“你、你别看……”
虽然沈霜琏捂得很快。
但很可惜，陈胤已经看到了。而且那个画面深深刻在了陈胤的脑子里。
估计很久之后都忘不掉了。
是一个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女。
……一丝不挂的那种。
三百二十一、剑姑娘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除了床和窗户，什么都没有。
床上也没有床单被褥，单单一个木板。
陈胤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有人能在这硬木板上睡得着觉。
而那个少女此刻就躺在木板上。
看样子睡的还很香，没有一丝防备，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两位不速之客闯入了屋子。
而她这么毫无防备的样子，也让陈胤有些尴尬。
他扭过头去，沈霜琏才缓缓放下遮住他眼睛的手，略带幽怨地嘟起红唇盯着他。
“……你看到了？”
“……咳咳。不是故意的。”
沈霜琏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推出屋外，将自己的外衫盖在少女的身上，同时轻声呼唤着：
“姑娘？你醒醒。”
睡梦中的少女似乎嘤咛了一声，但是红唇嗫嚅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霜琏：“……”
见少女睡的那么香甜，她都有些不忍心喊醒了，只能转过头，求助一样盯着陈胤。
陈胤干咳一声，讪讪挠脸：“还是得喊醒她的吧。不穿衣服睡觉也不怕着凉啊。”
“我不方便动手哈。你加油。”
沈霜琏幽怨地斜了他一眼，随后刚欲伸手轻推少女：“姑娘——”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少女肌肤的时候，陈胤忽然皱起眉头来。
他抢先一步握住了沈霜琏的手，却依然慢了一步。
“唔！”
沈霜琏吃痛皱眉，纤纤玉指上多了一条鲜明的血痕。
“这是……”
“……剑气。”陈胤蹙眉低声道，“很纯粹的剑气。”
陈胤还是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身上，见到过如此纯粹的剑气。
有剑气不难。难的是纯粹。
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即便是潜修多年的剑修，也难以完全在出剑时做到心无旁骛，没有一丝杂念。
陈胤当初在卷轴空间重复不断地练剑无数年，才将自己的剑意锻造的纯粹锋锐至极，那是很难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过，在这样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女身上，也有如此纯粹的剑气。
但也拜托了这剑气的刺激，少女终于柳眉微皱，缓缓睁开眼来。
“唔……”
她用纤细的胳膊支起身子做起来，声音娇软地呓语着，揉着眼睛慢吞吞说道：
“谁啊？”
直到此刻，陈胤才终于敢认认真真打量一遍这个少女。
少女的娇躯如同雪白色的牛乳，被沈霜琏外衫遮盖住大半，依然难掩肌肤的光滑细腻。
尤其是她的眼眸，是极为罕见的琥珀色，澄澈清透，眨动时地带着极致的纯真。
陈胤越看这个少女，越觉得有种浓郁的违和感。
……太干净了。
干净的有些不像是人类。
便是真正不食五谷不染烟尘的天上仙子，怕也不会有这么纯洁的姿态。
见陈胤一时有些看呆了，沈霜琏不着痕迹的拽了拽他的衣袖，然后温和开口：
“姑娘，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你一个人在这里？”
少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一直都住在这里啊。”
“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很久，才认真说道：“我叫小丫头。”
陈胤：“？”
“黑龙爷爷他们就是这么喊我的啊。名字难道不是别人喊你什么，你就叫什么嘛？”少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然陈胤很想反驳，但好像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黑龙爷爷？阵法外那头黑鳞蛟龙吗？
原来如此，看样子那些妖兽和这个少女的关系挺好的。
怪不得自己进来之前，那些妖兽虎视眈眈地说在看着自己，不让自己乱来。
估计是怕自己伤害到这个少女吧。
陈胤也努力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语气，开口询问：“你一个人住吗？你的爹娘呢？”
少女果断摇头。
“不知道。”
“可能之前见过吧，但我忘了。”
……这都能忘啊？陈胤有些无语。
“这里只有我自己。我没见过有别人。”
“能说上话的，还有阵法外的黑龙爷爷，紫蟒阿姨，岩犀大叔……”
她如数家珍一般将外面妖兽的名字念了一个遍，仿佛她的全世界里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名字了。
“他们虽然进不来，但是我能听到他们说话。”
“其他人，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哦，”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们。你们的名字是什么？”
“在下虞山陈胤，这位是雾灵宗的沈霜琏。”陈胤客气地行了个礼。
少女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歪着头落落大方地说：
“你好，虞山陈胤，雾灵宗的沈霜琏。”
陈胤：“……”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叫陈胤，虞山并不是我的名字？”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少女眨了眨眼睛。
陈胤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少女真的跟外表一样。干净的跟张白纸似的。
完全一点常识都没有。
“姑娘……一直都这么生活吗？”沈霜琏四下扭头看看，也迟疑着开口，“还有，为何不见姑娘穿衣服？”
“为什么要穿衣服？”少女反问了回去。
沈霜琏顿时哑口无言，可怜兮兮地扭头求助陈胤。
……别看我呀。我要是能跟得上她的脑回路，那我的脑子多半也有些不正常。
直到这时，少女才注意到身上披着沈霜琏的淡蓝色外衫。
她似乎很奇怪为什么身上多出这么一件玩意，于是伸手就要脱。吓得陈胤和沈霜琏连忙开口阻拦：
“不可！男子面前赤身**，这、这不合礼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