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胤脸上却始终是憨厚的笑容。
“不会的，大姐头。”
“……我唯独舍不得骗你的。”他语气不自觉轻柔起来。
——
这是陈胤加入之后，最为欢腾的一场庆功酒。
这一次，即便是不怎么爱喝酒的司晴和花语怜，也都喝的微醺，满面酡红。
聚会的中心，虞灵的身边更是已经摆满了酒坛，身上满是浓郁的酒气，豪爽地朝那帮孩子举杯：
“喝！”
“干杯！”
陈胤一如既往，在一旁默默地抿着酒，边喝边看他们。
少了萦绕在心头最大的烦心事，这些孩子们今天都格外尽兴。没过一个时辰，已经喝高了不少，甚至有好几个已经倒在地上了。
陈胤看着司晴满面酡红，端着酒杯朝自己走来。
“陈胤，你又一个人在一边喝酒吗？”
“不太擅长太热闹的地方而已。”
司晴靠在陈胤身旁的窗台上，眼里里还带着一点醉醺醺的迷离。
“我也……不太适应啦。只是阿厉小罗他们非要拉着我喝。”
陈胤漫不经心地点了一句：“他们的心思，倒也没有硬灌你酒那么坏。”
“倒不如说，挺单纯而且显而易见的了。”
活泼轻巧如同精灵一样的女孩司晴，那个年纪的男生谁会不喜欢呢。
“我……我其实隐隐有一点猜到啦。”
司晴垂着小脑袋小声地嘟囔着：“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
“喜欢便是喜欢，没感觉便是没感觉。”
陈胤缓缓道：“你不知该如何回应，不如扪心自问，你喜欢他们吗？或者喜欢哪一个？”
司晴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了起来。
“嗯……非要说的话，我应该只是把他们当朋友吧。”
“那直白告诉他们也好。这个年纪的孩子，难受也就难受一阵子而已。”
司晴点了点头，目光悠长地拉远。
“那，你呢？”
陈胤好奇地看向她。
“我？”
“嗯。你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我还太小了吧？”他无奈地耸耸肩，“我今年才十岁，想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
“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十岁的小男孩啊。”
司晴摆弄着手指，低声念着：“虽然看上去你那么小不点的样子，可是你却总让我觉得成熟的像是成年人一样。”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你说的话，会让我很安心呢。”她忍不住微微移开视线。
陈胤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缓缓摇头。
“你喝多了，再喝下去会断片呢。”
“断就断嘛。”
司晴反倒不依不饶地凑到了陈胤身旁，美眸认真盯着陈胤的眼睛：“你老实告诉我。”
“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花姐那样温柔知性的大姐姐？还是我这样年纪小一点的？”
“还是说……”她的视线不经意地飘走。
“……大姐头那样的？”
陈胤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场间众人中央的虞灵。
她依然毫不顾忌形象地痛饮着，娇小柔软的身躯夹杂在一群年轻的小男孩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那些男孩都喝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她依然哈哈大笑地指着他们嘲讽。
“这个嘛。”
“……也许是大姐头那样的呢。”陈胤嘴角轻轻勾起。
司晴低低地哦了一声，忍不住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但很快，她又补了一句：“也是啊。”
“大姐头那么优秀、耀眼的人，肯定大家都会喜欢她吧。”
“我要是男孩子，我肯定也会喜欢大姐头的。”
“不过，大姐头可没那么好追哦。”
“我就说说，”陈胤无奈苦笑，“我也没说真的要追大姐头啊。我才十岁诶。”
“是啊，你才十岁呢。”
司晴突然笑盈盈地捏了捏他的脸蛋：“说不定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改主意了呢？”
陈胤呆呆地张着嘴，一下子无语住了。
趁他愣神之际，司晴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轻盈地跑开了，一直跑到老远才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陈胤！等你长大了，我再来找你！”
陈胤忍不住摸了摸还带着湿热的面颊，突然无奈地笑了起来。
“真好啊。十几岁年纪的初恋，青涩稚嫩到能捏出水来呢。”
“花姐也不老啊。”陈胤扭头斜了一眼笑吟吟地靠过来的花语怜，“难道花姐就没有初恋吗？”
“有啊。”
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是不是要被人骂老牛吃嫩草啊？”
“……花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花语怜娇笑着捂着嘴，轻轻倚在陈胤身旁。
“不过，晴晴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你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啊。”花语怜低垂着眼帘，“甚至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陈胤平静地说道：“那花姐就把我当同龄人看就好了。”
“那可不行。”
花语怜突然娇俏地凑到他面前，一边眨眼一边神秘地笑了笑。
“把你当成同龄人的话。”
“万一……姐姐也喜欢上你怎么办？”
二百四十七、你吵到她了
万一，姐姐也喜欢上你怎么办？
这话，陈胤直接选择沉默了。
你让我怎么接嘛。一个个喝大了都不知道该干嘛，全跑来调戏我是吧。
就看着我年龄最小好欺负是吧。
要不是身体条件限制，放在我来到这里前，你这么皮的欠上的漂亮姐姐我肯定得狠狠按在床上欺负一把。
当然，这话陈胤也就在心里想想。
此时的他依然面目呆滞，双眼无神，不管花语怜说什么他都是一副“啊对对对”的样子。
花语怜也捂嘴笑了一会儿，软糯糯地将他揽在怀里抱住。
陈胤只感觉，自己后脑勺垫上了两团柔软，忍不住老脸一红。
“……说起来，单论年龄的话，我其实是这里最大的呢。”
花语怜的眼神略微垂了下来，轻声说道：“按理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不该这么孩子气了。”
“不该跟着他们一起乱来了。”
“那花姐为什么要跟着大姐头呢？”陈胤好奇地仰着头。
“因为啊。”花语怜无声的笑了笑，“姐姐我是个胆小鬼。”
……自家宗门，同辈师姐们个个耀眼如娇花。
作为她们的小师妹，宗主之女，受尽多少宠爱也弥补不了这种落差感。
永远有人在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你想要什么，师姐替你拿来。”
可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我自己去拿才行。
“小弟弟，听说过仙徒大比吗？”
陈胤摇了摇头。
“每四年一届，由各宗派弟子共聚一堂，比拼当届新一代天骄的比试大会。下一届明年就要举办了。”
花语怜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段如同柔软的猫。
“姐姐我啊，想在大会上打败自己的那些师姐们。”
“所以就从家里跑出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不在父母师姐们的帮助下，变得更强一点。”
“……强到不会再被人当成花瓶。”
陈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