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回来。”陈胤笑着挥了挥手。
香儿看着陈胤，嘴巴轻轻张了张，但又咽了回去，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随后缓缓离开。
望着香儿离去的背影，陈胤的笑容也恢复平静。
“好了。接下来。”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面具，带在脸上。不过几息时间，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黑衣黑袍，面容冰冷孤傲的兜帽男子。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对香儿下手吧。”
四、龙套的剑，也能斩仙
流云城。
虞山山脚下最近的小城镇。
不大不小的一座边陲小镇，算不上富饶却也足够悠然自得。
每隔半个月，小镇都会上一次集，往来商贩纷纷把天南海北的小玩意拿到街上去卖，整个小城镇也人来人往，比以往热闹许多。
香儿进了城镇之后，先是在集市上美滋滋地逛了起来，东看看西瞅瞅，完全就和出来逛街的少女一样。
陈胤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看着她。
整整一个上午，香儿都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一直到中午时分，陈胤依然耐心地跟随着香儿的身影。
这时，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一个有些稚嫩好听的声音：
“大哥哥，要买串项链吗？”
陈胤扭头，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拽着他的衣角。
小女孩脸颊有些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但是眼睛出奇的水灵，让人忍不住心生亲切与怜惜。
陈胤看了一眼她挎着的篮子，里面是一些手工串起的贝壳项链。
犹豫了一下，陈胤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将那些贝壳全部拿走，然后给了她一锭银钱。
“这些，我全要了。”
小女孩顿时绽放一个开心的笑容。
“谢谢大哥哥！”
陈胤也笑了笑。
但是当他起身扭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之前香儿所处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人影。
陈胤眼睛眯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
就在陈胤身形离开之后，街道的转角，虞香的身影缓缓出现。
她眼神平静，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系统。跟着我们的人，是谁？”
“不知道。”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机械般的声音，“剧情记录里没有出现过相关内容。”
“应该是个与咱们无关的龙套角色吧。不用管他，我们该干嘛干嘛。只要不在剧情记录里，不管他做什么都和我们没关系。”
“无关角色吗……”虞香眼神轻轻垂了下来。
“那就不去管他了。”
“说起来，你之前说过的吧，我师兄他也是个无关角色。”
“是啊。”系统似乎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虞香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记住你答应过我的。”
“只要我按照剧情去走，师兄他就绝对不会出事。”
“放心吧。”
系统满不在乎地说：“一个龙套角色嘛。”
“连剧情记录里都没有出现过他的剧情，那他肯定不会有事情的。”
“估计等到五年后你魔功大成，他都还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普普通通的雾灵宗小弟子吧。”
虞香有些失神地看向了远处。
片刻后，她才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这就够了。”
“只要师兄他平安，我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复仇了。”
随后，香儿的身形再度隐匿于黑暗之中。
——
在集市上绕了一圈，陈胤才重新在一个摊子前找到了香儿的身影。
香儿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选着一些小饰品，还兴冲冲地戴在头上，脸上满是少女一样开心的神情。
而陈胤，则再一次开始了耐心地等待。
这一次，一直等到了太阳快要落山。
临近傍晚，集市上的人都渐渐准备散去了，香儿才第一次露出了异样。
她先是左右扭头看了看，然后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铺里。
陈胤身形飘忽的跟了过去，然后看着香儿在店铺内的一个柜子前，扭开一块砖。
随后，柜子缓缓挪动，露出后面一个深邃的入口。
香儿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陈胤也在入口即将关闭的一瞬间，隐匿身形跟了进去。
悠长狭窄的甬道，一直走了很久，眼前才渐渐开阔了起来。
……是一个幽邃的大厅。
大厅里空旷无比，除了几根柱子之外空无一物。陈胤也只得悄无声息地摸到一个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听着大厅内的动静。
大厅之上，只有一个人坐在主座上。
那是一个白发苍髯，面容干瘦如骨的老者，一身黑袍遮住了有些阴鸷的眼神。
“圣女殿下。”看着缓缓走来的虞香，老者淡淡地说道，口中却无半分尊敬的意思。
“黑冉长老，我来拿这个月的修行资源。”虞香轻声说道。
……黑冉？陈胤眼睛轻轻缩了一下。
这个名字，即便是他也有所耳闻。
魔道势力不小，不过真正达到大修士级别的长老级强者却也不多。
黑冉算是其中比较出名的一个。
据传他上次露面已是数十年前，一出手就屠戮了天罗宗近百余名弟子。手段血腥残忍，令人发指。
而那时，他就已经是无余境后期了。
这数十年的蛰伏，想必这个老怪物的实力会更加深不可测。说不定已经摸到了上清境的门槛了。
……这种老怪物，就算变态如大师姐沈霜琏那种天之骄子，眼下遇见也只有跑的份吧。
陈胤不禁在心里暗自揣摩着。
“呵呵，宗门答应过你的，自然不会少给你。”
黑冉大袖一挥，一颗戒指便甩向了虞香。
香儿接住之后，粗略扫了一眼，眉眼便轻盈闪动：“多谢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身后，黑冉的声音再度响起。
虞香扭过头平静地问：“长老还有什么事吗？”
“呵呵，虽然宗门允诺过你，在你魔功大成之前可以无条件支持你修行资源。”
黑冉呵呵一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丝意味不明的神采：
“但是……也不知道圣女殿下这些资源，到底是用来修行了，还是……用来养情郎了？”
“长老若是担心我的修为没有进展——”
虞香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可以亲自试一试。”
“不不不。老夫开个玩笑罢了。”
黑冉表情一僵，随后又哈哈地说道：“圣女殿下若是潜心修炼，那自是再好不过。早日魔功大成，我等才有翻身之日啊。”
“不劳长老操心。”
虞香飒然地转身拂袖，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我的事情。你们最好别管。”
黑冉老脸一黑，但也只是一闪而逝而已，没有表现出来。
“下次，我再来拿下个月的资源。”
黑冉也挤出一个阴鸷的笑容，目送着虞香的身影缓缓离去。
躲在柱子后面的陈胤心里说不出的诧异。
……我去。
这还是我那个人畜无害，乖巧害羞的小师妹香儿吗？
在魔道面前，原来她竟是这么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艳模样。
回想起山上在一起时，香儿那纯真可爱的笑脸，陈胤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按照两人的对话，陈胤倒也能大致推测出些什么来。
香儿肯定是因为体质特殊或者某种原因，得到了魔道的某种修炼秘籍。所以魔道奉她为圣女，并且毫不吝啬地给予她大量魔功的修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