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一声不吭，拼命地想要唤起他体内的生机。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在她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拼命哀嚎，喊着她的名字。
“大姐头！救我！”
“不要……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啊啊啊啊！停下！”
虞灵几乎听不见声音了。
她还是拼了命地用颤抖的双手，死死捏住罗笑笑那半截枯枝般的手臂。
……不会的。
你们不会有事的。
绝对不会的。
我、我是你们的大姐头。我能救下你们的。
我答应过你们的，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伤……
那些话语在虞灵耳边回荡着。
却像是被深渊吞没，没有发出一丝回声。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满身焦黑如同枯骨般的罗笑笑，用还未枯萎的嘴唇嗫嚅抖动着。
没有声音。但是虞灵听得真切。
他在说大姐头快走。
替我们报仇。
另一边，陈胤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一边尝试了所有办法，去阻止司晴身体的枯萎腐烂，另一边拼命在心里呼唤着卷轴。
但是黯淡的卷轴，依然没有反应。
此时的司晴，原本娇嫩如花的容颜，一半已经腐烂成了枯骨。
她茫然而泪眼婆娑地低低念着：
“陈胤……”
“我在。”陈胤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认真地说，“你别急，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要死了吗？”她声音有些颤抖。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肯定——”
“……救救我。”
少女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
陈胤的话一下子哽塞在了喉咙里。
他觉得身子有些发冷。
他没有放弃。
可他也什么都没有改变。
另一边，已经侧倒在地上、只剩下头颅还在慢慢腐败的花语怜，也眼眶含泪地望着陈胤。
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嘴唇呢喃着。
……照顾好小灵儿。
……活下去。
整个不器山的山顶，渐渐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安静。
安静到仿佛所有人都死了。
虞灵也深深地望着满地的枯骨，茫然无措地瞪大了眼睛。
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是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最后一个死去的是司晴。
她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直到最后一刻还一直望着陈胤。
想多看他一眼。
陈胤低着头，最终只是缓缓地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没有救下你们。
真的对不起。
他看到少女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缓缓滑落。
耳畔，已经响起了虞灵压抑而崩溃的嘶吼和哭泣声。
当少女在他怀中慢慢化作一具腐朽的枯骨之后，陈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眼眸深深地垂了下去。
……像是跌进了无尽深渊之中。
（其实这个结局是注定的吧。我觉得大伙心里也是有数的。）
（我也没有很刻意的用很刀的方式去写，大伙也不用骂我发刀子了。）
（明天争取继续四更捏。）
二百七十三、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死，我说的
子晴州好多年没有过这么阴沉的天气了。
整整一方州城之地，皆尽阴霾密布，连凡俗都驻足抬头，指指点点。
不器山的顶峰，虞灵失魂落魄地跪坐在众人焦黑的尸骨前。
陈胤依然望着怀中司晴的尸身，久久不语。
远处，漆黑的天幕后，獠牙面具巨人低哼一声。
“凡俗蝼蚁，倒是重情重义。”
“不过，能成为道尊大人的饵料，你等蝼蚁应该高兴才是。”
虞灵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
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她耳畔缓缓响起。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你为什么没事？”
她抬起头，像是质问一样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你明明，和他们一样，也有天道之屑的。”
……风向凌。
此时的风向凌，也再不复之前翩翩公子的形象。他眼眸深沉，眼底除了复杂，还有一丝痛快和悲痛。
面对虞灵的质问，他没有说话，而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这还不都要归功于你嘛。大，姐，头。”
“是你，逼得我走上今天这条路的。”
他脸上怨毒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凝固，下一刻整个人瞬间暴退。
一柄剑已经拦在了虞灵身前。
陈胤将虞灵护在身后，双眸死死地盯着他。
“风，向，凌。”他一字一句地念着风向凌的名字。
声音如同九幽炼狱里响起一般冰冷。
“你一早就知道这一切，对不对？”
“你和你系统达成的交易，就是将这些人引诱至这里，好一网打尽对不对？”
风向凌看着他冰冷的目光，索性嗤笑一声，两手一摊。
“对。”
“是又如何？”
“我不光知道，而且他们所有人的剧情记录里来不器山的那一条，都是我的系统发布的。”
“上神大人和系统前辈需要一个坐标，投影才能降临，否则就只能等到三旬天劫到来才能收获。”
“而这个坐标，”他开怀大笑着摊开手：“……就是我。”
陈胤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依然是纯粹的死寂和冰冷。而虞灵则是声音略带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也是虞盟的一员，我们到底哪里亏欠过你——”
“别跟我提什么虞盟！”风向凌突然暴躁地怒吼起来。
“这种陪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你以为我很喜欢吗？”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每天装出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陪这群巨婴们谈笑？”
“我忍气吞声，尽心尽力，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你可曾正眼看过我一眼？”
他厉声质问，伸手指着陈胤：“就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