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之所以让他们四个来，为的就是送死，打探这个男人的虚实。
心寒之余，他也清楚自己没有退路。
于是他冷静了下来，认真调动体内仙力。
……别紧张。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仙境巅峰。
区区一个下界的蝼蚁，就算领悟的是生死道这样的顶尖大道，我也绝对有机会一战。
乙卯开始回忆起自己在上界修行领悟的一切，尽一切可能思考如何战胜眼前的男人。
可就在他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的时候，陈胤却悠哉悠哉地收回了剑，笑吟吟地看着乙卯身后的甲子。
“要不算了吧。多浪费一个部下的命，也不划算。”
“你自己来吧。”
“区区下界蝼蚁，还轮不到本将亲自出马。”甲子负手而立，语气平淡。
但是听了他这一句话，乙卯握剑的手却颤了颤。
妈的。
又不是你去送死，你倒是语气轻松。
但是他也深知违逆甲子的后果，于是屏气凝神，正欲出手。
可乙卯突然发现，陈胤已然来到了他身旁。
风轻云淡，就像路过一样。
“看来，你们上界的人残忍是可在本性里的。”
“不光是对下界，对你们自己人也是一样啊。”
陈胤拍了拍乙卯的肩膀，叹了口气：“兄弟，可惜了。”
“下辈子，投个好胎哈。别跟这种初生混在一起了。”
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从他的手中涌起。
乙卯几乎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的仙力与生机，通通转化为了死气。
在流进陈胤体内后，又变成了磅礴的生机。
那一刻，他先前的所有冷静与战意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两个字。
快逃。
“甲子大人！”
乙卯转过头，用已经化为白骨的手臂艰难举起：“救我！”
甲子盯着他绝望而凄厉的眼神，依然没有说话。
惨叫声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陈胤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将他的头割了下来，和丙丑的头扔在了一起。
长明剑上的光泽，又亮了几分。
“早知道你们对我的剑也是一种大补。”
“我就该早些去找你们。而不是坐在这里等你们挨个来送。”陈胤缓缓擦拭了一下剑上的血迹，轻笑着说道。
甲子闭目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的确不错。”
“生死道乃是顶尖大道，在上界能够参悟的都在少数。”
“以你的资质，屈居下界，修为顶峰不过凡境巅峰，未免可惜。”
“本将效力于孤天道尊，道尊大人向来惜才爱才，礼贤下士。”
“你只要开口，我愿意带你引荐道尊，一并为道尊大人效力。”
“到时候，到了上界，”甲子语气里充满了诱惑力，“你就知道原先的自己是多么的鼠目寸光。”
“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陈胤静静地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
“……就这吗？”
甲子见他不为所动，还打算劝说些什么，却听到陈胤反问：
“那我问你。”
“天道之屑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你家那个什么孤天道尊整出来的？”
甲子沉默了。
“……天道之屑本就存在于天道之中。并非道尊制造。”
“道尊只是……借天道之手，揽万物机缘罢了。”
陈胤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好一个借天道之手，揽万物机缘。
光这一条，都够他死上千百次的了。
“那正好。回去给你家道尊带句话。”
陈胤咧了咧嘴：“我们虞盟兄弟姐妹们的仇，也算他一份。”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去上界剁了他。”
甲子叹息一声：“你根本不知道道尊的存在有多可怕。”
“我也懒得知道。”
陈胤缓缓举起长明，遥遥指向他：“等杀了你，我会亲自去上界感受一下的。”
与此同时，周围的虚空缓缓波动起来。
片刻后，师尊慵懒地打着哈欠，缓缓走出了。
手上，同样拎着两个人头。
丁申和庚酉。
“还有杂兵嘛？”
师尊将两个人头和陈胤的两个人头扔在一起，漫不经心道：“还有就快点，老娘赶时间回去徒弟**呢。”
“真的？”甲子还没说话，陈胤先眼睛一亮。
“……我说的是香儿。关你屁事。”
“一起嘛一起嘛。”
“做梦，香儿身子软胸又大，你除了能拄着个烧铁棒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怎么，是你不喜欢烧铁棍还是香儿不喜欢烧铁棍？”
两人拌嘴之际，甲子也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如同十岁女童般的小家伙。
他记得很清楚。
千年前，她还只是遍体鳞伤，才能勉强战胜一个铜甲士兵的普通修士。
而如今，两位银甲，都不能让她露出疲态。
一方下界，能同时出现这两个人。
……这地方真可怕。
三百零四、我对我的女人们很有信心
遥遥相对，甲子面色肃然，良久沉声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
“你当真不愿意接受道尊大人的招安？”
“你让他自己把脑袋割下来，放我兄弟姐妹们墓前谢罪，我可以考虑考虑。”陈胤虽然笑的很灿烂，但是眼里满是冰冷。
甲子缓缓摇头。
“……真是遗憾。”
“若你加入道尊麾下，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我很想有一个你这样亦敌亦友的对手。”
“可惜。”
“你活不到上界了。”他的掌心渐渐凝聚出一柄气势无匹的长戟。
在长戟出来的一瞬间，陈胤和师尊都收起了之前嬉笑的神情。
“……和之前那些喽啰不一样咯。”陈胤低声道。
师尊也点了点头。美眸间带上一丝凝重。
“你应付得来吗？”
“我觉得我可以。”陈胤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我觉得我的剑不行。”
果然，甲子徐徐道：
“小子。你的剑道的确已经超越仙境，有了道境之威。”
“但是可惜，这也是限制你的枷锁。”
“下界哪有承受的了道境威力的兵器。光凭你那把快成破铜烂铁的剑，根本使不出你的全力。”
“我手中的权龙戟，是道尊亲自炼制的道境至宝，”甲子摩挲着手中古朴厚重的长戟，漫声道：“你在它手下，撑不过一合。”
“试试看咯。”陈胤耸了耸肩。
“反正我又没打算跟你单挑。”
“懂不懂什么叫正义的二打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