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女轻咬红唇，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命令系统准备不惜代价保护自己的性命。
面具人却还迟疑了一下。
“发什么呆！”系统急切到，“快走啊！”
面具人没有动。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的错觉。
他觉得，陈胤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果然。
那一掌还没落下，已有一剑破了万古长夜。
青衣飘荡，那个身影还是那么可靠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似乎只要那个身影还在。
自己就永远可以安心。
微亮的剑光残留在视线中，陈胤目光灼灼地盯着半空中的巫玄老祖。
“我本来还想再陪你打一会儿练练剑的。”
“毕竟，能够让我肆无忌惮施展剑招的对手，可没那么好找呢。”
“……可是。”
“你自己找死。”他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冰寒，目光平静地像在看一个死人。
二百零二、大战频起
话音落下的时候。
陈胤的气息突然变得十分凌厉，身上仿佛有无数剑气汹涌肆虐。
光是目光注视到他，眼睛就像被千万柄利剑刺中一样。
大巫女脸色惊异地后退了好远，面具人也是有些发蒙起来。
半空中还传来了巫玄老祖惊疑不定的声音：
“不可能！你刚才还没出全力？”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陈胤的眼神与刚才相比，似乎少了几分光彩。
多了几分冰冷的寒意。
巫玄老祖怒吼一声，弥漫着道韵的巨掌再度轰然而下。周遭的岩浆全部汹涌沸腾，随着这恐怖的道韵一起席卷到了半空。
陈胤这次没有躲。一剑冲了上去。
无数道剑影在周身分化，他一脚轻轻点在虚幻的剑光之上，剑影也瞬间重叠。
一瞬间，破霄而上的剑气直接将汹涌的岩浆和巨掌全部搅碎。
“你！？”
巫玄老祖怒目圆睁，眼里闪动着不可思议：“剑道？你已经悟道了？”
“如果这就是剑道的话。”
陈胤自嘲一样笑了笑：“或许，我早就悟了吧。”
“不可能！明明悟道了，为何修为却依然只是小小的上清……”
“我也不知道。”陈胤眼神突然认真起来，长明剑直指向了巫玄老祖，“你可以去阴间替我问问阎王。”
“狂妄！”
巫玄老祖怒发冲冠：“就算你已悟道，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受死！”
枯萎的树冠上，那张巨大的老人面孔渐渐消散枯萎下去，一个老者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
直到这一刻，巫玄老祖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真身，露出了自己佝偻瘦削的本体。
明明看上去只是个蔫了吧唧的老头，但是那瘦弱老朽的身躯里，却散发出了比刚才更加恐怖的威压。
在他真身显露的一瞬间，面具人和大巫女心头同时一跳，仿佛心脏都在他露身的一瞬间停跳了一样。
“这就是……仙境？”
“鬼鬼。”面具人的系统也惊叹起来，“这可压了你不止一个门槛了，我可不确定面对这种不属于这方世界的大佬，我能不能救下来你。”
面具人死死地盯着巫玄老祖，丝毫没有退缩。
“大不了，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我觉得你再不退远点，你先死在他们战斗余波中的可能性大一点。”
陈胤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巫玄老祖，眼里没有畏惧，只有浓郁的战意。
“果然，你刚才都没舍得动真本事啊。”
“我猜，像你这样到达仙境却没飞升上界，强行留在这方世界的代价一定非常大吧？”
“呵呵，小子倒是激灵。”巫玄老祖怒极反笑，阴冷道：“为了躲避天地威压，我几百年前就借助幻奏灵芝的力量，将真身隐藏的严严实实的。”
“只有这样，才能活到幻奏灵芝成熟的那一天。”
“……不过，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也容不得我留手了。”
他佝偻的身躯却有一种异样的凝重，只是轻轻挥手，连空气都变得僵硬起来。
轻轻抬手，生死危机却同时出现在大巫女和面具人心头。
“小心！”
两人的系统同时提醒，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仙境的攻击就算是意识到了，也未必能反应过来。
一瞬间，两人只觉得一只无形的手直接攥紧了二人的心脏，那种窒息和绝望感瞬间席卷了两人。
大巫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面具人只是死死咬着牙。
“你敢！”
可最终，巫玄老祖还是没能一击秒杀两人。
他才刚刚动手，一股凌厉逼人的剑已经破空而至，瞬间让他不得不凝神回防。
哐！
长明剑如同砍在一面看不见的镜子之上，但是虚空震动的波动已经久久蔓延不散。
两侧的岩浆已经如同熄灭了一样，变得如同死水一般僵硬，再无丝毫波澜。
陈胤维持着单手执剑劈砍的动作，眼眸平静如水。
“第二次了。”
“堂堂仙境不敢正面一战，只敢做些下三滥之事。”
“倒也怪不得你这老狗，这么多年还困在这破地方当个缩头乌龟呢。”
“鼠辈！”巫玄老祖反手一握，周围的空间直接被他一手握碎，连同陈胤都要一并碾碎。
可是长明剑就像是不灭的长明灯一般。
惊涛骇浪之间，光芒长明不灭。
陈胤的头发凌乱的被狂风卷动，他的目光浩然，周身被无匹的剑势包围，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冲天而出的剑。
面具人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的身影。
……他在生气？
为什么？
因为巫玄老祖要杀我们？
尽管面具人心里也知道，这不可能。
但他还是忍不住会想。
要是他是为了自己该多好。
要是他是因为有人要伤害自己才生气，该多好。
要是他真的有在担心自己，该多好。
……该多好啊。
下一刻，破空的剑气将她的思绪拉回了场间。
陈胤和巫玄老祖每一击都是天崩地裂，打的结界处处弥漫裂痕。
整个半空，空间已经完全扭曲，他和大巫女都只能看到一丝模糊的影子，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两人的战场都看不清楚。
“系统，”面具人有些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了？”
“悟了道的人，打起来可不是你们这些没悟道的人那样小打小闹。”
系统声音也有些凝重：“这片世界可抗不太住这种神仙打架。”
“现在那一片的范围都被打得只剩虚空了，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具人不说话了。
系统见他心绪不宁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倒不如相信他。”
“他可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不是天命者却比天命者还离谱的妖孽。”
面具人缓缓点头。
另一边的大巫女，则是比较直接地和系统交流起来。
“喂，陈胤他真的打的赢吗？”
“我不知道。”
“那他要是打不赢，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逃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