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湘不咸不淡地说道:“不如便顺了我这个人情。就当是报答我替公子朋友看诊的人情了。”
“虽然听起来挺不错的……”
“但是很可惜。”陈胤耸了耸肩,“这个人,我确实有用。不能让给你。”
“若是南姑娘当真想让我还救丫丫她们的人情,改天我可以多请你吃几顿臭豆腐。”
南潇湘美眸颦蹙:“没得商量吗?”
“商量肯定是有的。”
陈胤笑眯眯地说道:“反正咱们两个都需要这个居少合。既然如此,不妨合作一波?”
“……愿闻其详。”
“可以,不过既然要合作,那么首先。”
月色清晖一闪。
微风拂起南潇湘的发丝,露出她白皙诱人的锁骨。
一柄通体透明的琉璃长剑,悬停在她喉间。
“别让那些虫子碰我。”
陈胤咧嘴一笑:“我胆小。见不得虫子。”
南潇湘晶莹的眼眸眨了眨。
下一刻,空气中似乎有轻微的虫翅震动之声。缓缓飞回南潇湘的手间。
“……陈公子倒是警觉。”
“彼此彼此。”他呲牙笑了起来,“南姑娘也是丝毫不讲情面啊。”
“陈公子如此威胁于我,难道就不担心我在公子朋友身上留了什么后手吗?”
“不担心。”
陈胤认真地说:“除非,你想让孤羽镇的百姓给你陪葬。”
南潇湘绵如秋波的眼眸久久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会的。陈公子不像是会滥杀无辜之人。”
“哈。那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善良了。”
陈胤眼神依然清澈:“她们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会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杀掉孤羽镇的所有人。”
南潇湘沉默良久,才缓缓摇头:“你在吓唬我。”
“就算你猜到我在吓唬你,你敢赌吗?”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这一次,她真的无话可说。
“……你赢了。”她语气疲惫地开口。
一番顶级拉扯,最后还是陈胤占了上风。
长明剑插在南潇湘身前,陈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悠然道:
“南姑娘不是想让这家伙永远都别来骚扰你嘛?”
“这个简单。”
“只要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以后他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南潇湘却迟疑着轻声道:“你若想就此杀人越货,只怕嫌疑全会落在我潇湘医馆的身上。”
“倒时若是沧合剑宗怪罪起来,遭殃的可不只是我。还有孤羽镇全镇的百姓。”
“这个更简单。”陈胤嘿嘿一笑。
“沧合剑宗不会怪罪你们的。我保证。”
听他这么说,南潇湘眼中好奇之色更盛了。
“不知陈公子,究竟要此人干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看这沧合剑宗少主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一副好皮囊,恰好我有些内方面的癖好,打算带回去独享啦。”
眼看南潇湘看向自己的眼神愈发古怪和难堪,陈胤才干咳一声:
“咳咳。其实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礼物,送给我一个朋友罢了。”
“朋友?谁会需要这样的礼物?”
陈胤想了想,无声一笑。
“……是个不善言辞,笨的有些可爱的丫头。”
南潇湘眨了眨眼,也没有继续追问。
“若是陈公子能确保我潇湘医馆和孤羽镇的百姓不会被迁怒,我倒是不介意把他交给你。”
“可是,我该怎么相信陈公子呢?”她一脸认真地问道。
“你只能相信我。”
陈胤眼神清澈而平静地回望回去:“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会把他带走。”
南潇湘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别搞错了好不好。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诶。”
见陈胤丝毫不让,南潇湘眼神渐渐恢复冷淡,扭头斜向一旁。
“……那便信陈公子一次。”
她缓缓转身:“希望陈公子能信守承诺,莫要让此事波及到无辜百姓。”
“合作愉快哦~”
陈胤也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
南潇湘最后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然后缓缓离开。
“唉。果然女人都是麻烦的。”
“只有落落这样的小姑娘才不让我费心啊。”他悠悠叹息着。
然后,他扭头看向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居少合。
“好了。总算逮到你小子了。”
陈胤二话不说,从卷轴里取出一捆绳子,奸笑着朝他走去。
——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
落落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抖动着耳朵想要倒杯茶水。
忽然,她发现桌子上有一张信纸。
“落落乖。公子出去办些事,很快就回来。”
落落捧着那封信,狐耳又失落地耷拉了下去。
“公子……又不带落落自己跑掉了……”
九十六、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雾灵宗,大殿。
沈霜琏伏在案前,认真地打理着文件。
突然,她美眸颦蹙,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大殿。
此时的雾灵宗山门外,守山门的弟子们全都拔剑相向,戒备地望着山门外。可他们略微颤抖的剑身,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山门外,浩浩荡荡黑压压一片灰棕色道袍的御剑修士,随行还有咆哮着的蛟龙和鸾凤,可谓气势汹汹。
御剑悬浮于众人之前的,是一个黑冉黑发,气势雄浑的高壮老者。
“怎么?”
那老者淡淡开口,声音却如雷震一般,在那些守山弟子耳边炸响:
“你们新宗主竟是如此不懂礼数之人吗?”
“居宗主言重了。”
一道清泠悦耳的仙声响起,沈霜琏脚踏白鹤,身后跟随着一众雾灵宗弟子,轻盈地落在了山门之外。
她湛蓝色的裙摆轻轻摇晃,容颜清绝素雅,清亮的眸子如同冰雪消融,仅仅是亭亭玉立地立于山门之前,便让无数沧合剑宗的弟子移不开视线。
“呵呵,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霜月剑仙沈仙子啊。”
那老者正是沧合剑宗宗主居沧海。他豪迈一笑,轻捋黑冉道:“果然是仙姿玉貌,意气风发。好不威风啊。”
“看来如此年轻,便接任雾灵宗的重担,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只不过……”他话锋一转,神情顿时冷傲起来。
“莫说是你,便是你师尊雾旬真人,见了我居沧海也得客客气气的。”
“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小辈,居然将我们沧合剑宗的贺礼大队拒之山门外,这成何体统!”
“我们沧合剑宗大老远跑来庆贺新任雾灵宗宗主,哪有被拒之门外的道理!”
面对对方上来就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及包括居沧海在内,三四位太清境的威压,沈霜琏面容平淡,红唇轻启。
“居宗主此言差矣。”
“同为正道宗门领袖,我雾灵宗与沧合剑宗具是正道一途,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我与师尊同为雾灵宗宗主,自然无需执晚辈礼,平等礼让便是。”
一番话,客客气气,却丝毫不让。那般面对数位太清境不卑不亢的姿态,已然深深印刻在无数雾灵宗与沧合剑宗弟子的心间。
“至于为何不请贵宗进山,则是无奈之举。”
沈霜琏曼声道:“这是虞灵上仙的命令。”
“虞灵上仙在总门内,有权号令全宗,即便我代任宗主,也不可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