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经历了长达万年的牺牲和准备, 待神族全部清理完之后,四界之中,除了受到荼毒最深的妖族以外, 其余三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甚至四象大会在暂停了半月之后, 便按部就班地重新进行下去了。
比较不同的是,之前戚葭顶多算是个自由的看客。
但这次却被四界公选坐上了评委席。
对此戚葭有诸多不满, 理由之一, 是他无法按时起床。
更何况,他只是一只小鹦鹉啊。
但很可惜,自从诸神那日、神界彻底封锁之后,就连一直侍候他的朔灵仙子都无法将他视为普通鹦鹉了。
但朔灵仙子反应很快, 可以做到立即改口:“君上说自己是鹦鹉,那就是。”
万年以来,四界无不闻妖神色变。
可大概是因为神族影响解除了,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一直以来的真相, 从前能轻易吓哭小孩的妖神大人现在反而成了生灵们最最好奇的存在, 就连朔灵仙子都不例外。
她一边按照往常的流程替君上挑选玉冠和衣袍, 一边又有些好奇:“只是小仙记得君上做虎皮鹦鹉时曾经抱怨过,说您想要像玄凤鹦鹉那样张扬的头毛。那当初为何您不将自己变成玄凤鹦鹉呢?”
这一点戚葭也很难解释。
那当然是因为人心就是易变的。
“想当初我身处高处, 什么样的风光没见过, 想要什么不曾拥有过,那时就只觉得能做一只普通鹦鹉最好。”
戚葭看着镜中外表过分标致的俊俏容颜,声音悠悠然:“谁曾想失忆以后, 真变得普通了,就还是会有追求的。”
追求真相, 追求力量, 甚至明明已经很可爱了, 却仍旧会单纯因为少了几根长翎毛而不满。这么多的小事,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会发生在妖神身上的。
但这些感触又都是鲜活的。
恢复记忆、甚至早就拥有长长的、世界上最漂亮的凤翎之人,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这样的经历好笑又可爱。
然后准天后君上就真的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的:“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爱美。”
从前背负着太多,他从未注意到原来自己对外貌形体等方面还存在执念。
朝归一直觉得自己挺糙的。不然他也不会以幻术覆面,任由别人看见自己时是各种形态的丑八怪。
但原来他也会以貌取人,也会在乎自己当下是不是好看。
戚葭笑起来,镜子里的人也笑着,唇红齿白,花枝招展。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虞白溪尚未步进屋内,就听见青年标志性的爽朗笑声。
“陛下。”朔灵仙子忙向他行礼。
“就闲聊呢,想起些有意思的事儿。”戚葭透过镜子看了天帝一眼,忽然勾唇:“我们在说,原来我一直都很喜欢美人。”
虞白溪闻言脚步一顿,“?”
戚葭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没懂自己的话,倒也无所谓,仍旧眉眼弯弯地笑着:
“陛下怎么过来了?”
虞白溪来到他身后,接过朔灵仙子手中的玉钗为他将玉冠彻底固定住,道:“听说你今日你受邀参加四象大会,本座特来陪你。”
“哦?陛下今日倒有时间?”戚葭问话的时候抬眸,正对上镜中虞白溪的眼。
这段时间四界最忙碌的仍是天帝。
毕竟普通人的感觉是四界海晏河清、有源源不断的来自神族的力量注入‘下界’,造福了无数生灵,甚至连续数日,四界之中有不少地方都在举行大规模的狂欢祭祀仪式。
但对于掌控四界的天帝来说,如今的盛世背后,仍旧还有很多后续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因其中涉及最多的就是妖族的事情,戚葭实在不想再插手,倒是光明正大地躲懒了。于是有时候也只能到了夜里,他才能匆匆见对方一面。
——无论忙到多晚,虞白溪都会回来睡。这早就是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事情。
虞白溪蓝灰色的眸子透过镜子望向青年,只低低应了声“嗯”,为他整理好最后的着装。
再之后,帝后齐齐出门,向演武场的方向。
四象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其实比试的项目和内容很多,但每届最受关注的仍旧是比谁的战力最高、谁能在这方面拿得魁首。
毕竟四界生灵都崇尚修为,而武力就是修为最重要的表现形式。尽管现在已经无法飞升进神界了——这在四界,或者说是仙魔妖三界倒是产生了不想的影响和争议。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神界既然有违天道,就不该存在。
也有少数人仍旧向往着更长的寿命,不禁责怪天帝独行霸道,竟然生生截断所有人登临神界的机会。
但这部分人也只敢暗戳戳地想一想,因为首先,即使神族犹在,目前四界中除了虞白溪和戚葭,仍旧没有人能抵达封神之境。
二则是受四象大阵的影响,神界灵气不断还给四界,受益的人明显更多,大家的寿命和元灵普遍都延长了,这却是当初天帝和天后的功劳。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天帝和妖神,没有那么多人的牺牲和反抗,他们这一波人早就是神族的祭品了,在万年之前就嘎了。
既得利益者,实在没什么可抱怨。
当然就算抱怨了,那遥遥坐在九霄云殿上的人也不会在乎。无论是对戚葭还是对虞白溪来说,他们只是做了自己心中认为正确的事。这是他们的道。
总而言之,尽管现在不能飞升进神界,但修为仍旧是四界生灵最看重的东西——有几个人是不慕强的呢?
况且新的秩序下,修为越高,元灵就越长,寿命自然也越长。在程度合理的范畴内,大家依旧追求着力量。
今天就是战力对抗比赛的半决赛。
戚葭和虞白溪还没出现在演武场上,已经有人焦急地翘首以盼:“怎么还不来啊?”
“不是说好了么,在其他三界齐齐向仙界施压的情况下,仙界礼臣们苦口婆心、三催四请、泣血哀鸣,终于请到了妖神来做评委吗?我真的好想亲眼见见妖神啊!”
“什么妖神,现在都没有神了。”
“那叫什么?妖仙?仙妖?”
“你忘了那位与天帝的关系了么,当然要叫天后君上了!”
“我才不要,他们真的会成婚?那不是诓骗神族的权宜之计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说不要的人是名妖族男子。
因神君身死神域被毁,妖族曾经受到蛊惑的都被解除了禁制,且再也不会有人因此受到影响,四象大会特别放开了对观众的限制和名额。
停赛的这段时间许多修为够参加大会、但此前身份敏感的妖族都纷纷涌入了仙界,这名男子就是后来者之一,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要不是为了联手铲除神族,妖神跟天帝才不会一起行动!他们根本不熟!”
“谁说他们不熟?”
众人议论声中,一道声音如清风朗月般的男音骤然响起,风轻云淡地说反问:“孩子都快生一沓了,怎么会不熟呢?”
“不是老兄,你造谣也应该……妖神大人?!!”
这位妖族男子膝盖一软,险些跪地。
戚葭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这人他还真认识,曾经是芙蓉山的妖,因不喜朝厉川与神族联手,他现在是一名散妖。
戚葭扶住对方:“没事没事,别紧张。”
那男子更加慌不择路,于是口不择言:“大人,您这……您跟天帝真有一沓孩子了!??”
男子天生嗓音粗大,这一嗓门下去直接引得旁边人纷纷侧目。
戚葭:“……”
等等,你的重点竟然是这个么?
而且他就是随口胡诌的好么!
旁边的天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倒是有些无奈和忍笑,他直接牵起戚葭的手,试着将人带离人群。
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戚葭的衣服被人趁乱扒住了。
“是你啊,小朋友。”他看见来人,自然地笑了出来。
索实被他这个笑容晃到了眼睛,动作突然十分忸怩,“是、是我,世叔……啊不对,是妖神大人。”
戚葭:“……”
索实的爹是朝厉川的堂兄,自己是朝厉川的表兄,按理来说他们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也不算实在亲戚,最重要的是戚葭不想被人喊叔!
于是他一直坚决不许索实那么叫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大战过后,索实这小孩儿就特别喜欢黏着他,经常跑来找他,神态动作还经常带着股说不上来的忸怩。
——遥冀君不是说,他喜欢虞白溪、想当天后么?
可除了最开始、对方的一些不礼貌的行为之后,大战后戚葭就根本看不出这小孩儿的那点野心了。
对此,虽然忸怩但也不耽误胆大开朗的索实给他解释过:“我只是喜欢强大的人。”
他看着戚葭再无不遮掩容貌的脸,眼神认真又隐隐带着狂热:“天帝陛下当然也很强大,但是妖神您,那天取神器的样子实在太帅了!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那天的心情和感觉……”
说这话的索实眼中,仿佛都带着可以灼烧一切的岩浆一般的亮光。
但戚葭对这种目光其实并不陌生。
从前如此崇拜他的人也很多,于是就随这小孩儿去了。偶尔他来未央宫找自己,戚葭还会看在是亲戚的亲戚的面儿上照拂一二,会耐心回答他一些修炼上的问题。
此刻。
本来与他并肩携行的虞白溪却忽然扭头看了索实一眼,准确地说是将目光落在了索实拉住戚葭衣袖的手上。
天帝视线一凝,之后微不可察地抬手箍住戚葭的腰,同时足尖一点,直接将人带往最高处的云座。
索实拉紧他衣袖的手不得不松开,脸上多出明显的欲言又止和不舍。
戚葭则在离开人群后,奇怪地看了虞白溪一眼。
身边的人依然表情沉静。千年积雪凝固般地不动如山。
戚葭:?
“怎么了?”戚葭追问。
顺便摸了摸虞白溪仍旧环在他腰上的手。
虽然天帝这段时间忙,他们少有如此出双入对的时候,但哪怕平时不是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虞白溪都不会忽然环住他。
天帝永远都是克己复礼的。
但这次,当众环他的腰将他直接带上高台的虞白溪则一副完全理所当然的模样,并在戚葭感到疑问时道:“孩子都快生一沓了,我自然是要,时时刻刻紧紧看护夫人。”
说完,揽在戚葭身上的手愈加收紧,神情认真倔强。
戚葭:???
说起来,因为虞白溪这段时间很忙,因为这个聚集大量精怪的四象大会还是没有结束,因为许多这样那样的事情……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闭关双修。
别说是那种天帝狠狠休沐个三十天的那种双修了。
就连平时,普通的互动都很少……
先别说生孩子了,戚葭现在甚至都担忧,以天帝的忙碌程度,虞白溪这辈子究竟还可不可以真正发情一次!
唉,对于这点小胖啾的要求也不高了。
只要能在三个月后的合籍大典后,天帝能真的休沐一下就成。
——戚葭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他作为小鹦鹉找上天界要求跟天帝成婚的时候,虞白溪表面答应得干脆,其实压根就没把这门婚事当真,也就根本没吩咐人去准备!
什么成婚需要三个月的准备期,统统都是骗人的,在天帝的从中作梗下,这里压根就没人做任何准备工作!
也是他作为小鹦鹉的时候不懂这个,都不知道要督促准备进程才被虞白溪骗了过去。
于是当他们现在真的想成婚的时候,一切就要重头开始准备,就大概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其实帝后的合籍大典对于戚葭来说就是他会拿到一份天后宝鉴。
由于本身实力逆天,这份天后宝鉴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权利的象征,与天后令牌作用差不多。但也许是早早就拥有了天后令牌、甚至连天帝令牌都纳入囊中的缘故,天后宝鉴对戚葭的诱惑也不大。那个合籍大典举行与否也就无所谓。
不过包括虞白溪在内的天界绝大多数的仙都认为这个合籍大典很有必要,于是这段时间戚葭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老实准备成婚。
“天呐,你家那位竟然要给你补办婚礼了?”
偶尔,戚葭还是会飞去参加玉京里鸟族的聚会。仍以一只普通小鹦鹉的身份。老实准备成婚的准天后,大部分时间仍保持作为小胖啾时的习惯,早睡,晚起,吃得多、不理朝政。
“是啊。”圆润的嫩黄小鸟点头。
这里鸟族聚会最流行的就是谈论家长里短,当有人问到戚葭最近在做什么时,他便顺理成章地说了在准备成婚。
但戚葭不知道的是,自己缺席了一小段时间后,他在这群小鸟精面前的鸟设又变了。
他最初的鸟设是一只来历不明、但在玉京里有夫家的编外鸟。
后来,他又成了夫家有权有势、能给他提供不错的食物和定情信物的,意外生活得还不错的普通鹦鹉。
但可能是给众鸟们感觉他夫家太厉害、地位太显赫了,于是最近,他在这些小鸟精们家长里短的嚼舌根和口口相传中,又成了虽然夫家不错,但丈夫却是个提前让他怀孕、不想真的对他负责的可怜鸟。
所以如今众鸟们听说他要成婚了才会如此震惊。
“你简直就是鸟生赢家。”一个没少吃戚葭带来的小甜饼、与戚葭关系还不错的小鸟精真心感慨。
但大多数鸟都是不服气的:“明明只是只普通的小鹦鹉……”
“小鹦鹉怎么了!”
不度山五薯很快加入了战局。
自从在不度山处理掉下界最后一位神族后,老祖就又闭关了。
但这次闭关并不是因为他旧疾复发,而是戚葭调整四象阵法,将神界下泄的灵气重点引入了不度山。之后虞白溪又以八柄神器之力为契,设立了一个囊括了整座不度山的法阵,蕴养起了环绕不度山的那条血河。
如此操作下来,假以时日,青龙神君的元神说不定就会重塑。
这是虞白溪他们龙族的秘法,或者说是天道独独告诉天帝的、一个关于可以复活龙族的方法。
因为龙在这个世界已经很罕见了,所以从没有人用过此法,史料上也没有记载,所以到底能不能成、要用多久才能成皆为可知。
不过虞白溪说能成,那就是能成。
在那阵法设成之后,老祖就闭关了,专心守护阵眼。
戚邵胥一开始听说不度山上发生的事,还着急回去找他爹,但被戚葭强行按住继续参加四象大会的比赛了。
一个是戚邵胥现在回去不仅没什么用,反而还耽误那边的事。
另一方面是戚葭表示比赛是戚邵胥自己主动报名参加的,那他就有全力以赴打到最后一刻的义务。
戚邵胥在知道自己回不度山也没用、甚至还可能让父亲分身帮倒忙后就不考虑回去了。
他也颇为认可戚葭教给他的道理。
唯一觉得别扭的是,时至今日戚葭还叫他大师兄……
对此戚邵胥长眉冷蹙,曾严正表示过要戚葭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但戚葭却说自己没开玩笑。
“英雄不论出处,兄弟不论辈分。”戚葭拍了拍戚邵胥的肩膀:“以后你都还是我大师兄。”
戚邵胥:“……”
憨厚淳朴的眼中,难得地多了个白眼儿。
不过他们之间还真的如往常一样了。
这还造成了一个小插曲——比赛场上,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长相憨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青年竟然是妖神的大师兄后,都不由得对他产生了羡慕嫉妒的情绪,同时也都对他严阵以待。
那场半决赛前的最后一场比赛,戚邵胥在青年组打得异常艰难,很多本来没看得起他、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的人竟然生生联起手来对他施压。
按照戚邵胥的实力和经验,本来也很难打进半决赛。
但那场比赛戚邵胥硬生生地被逼得激发了深层潜能,可以熟练掌握白虎真身了不说,修为还连进了两阶!
最后在多方对手心态都崩了的情况下,他竟然擦边挤进了半决赛!
虽然在半决赛中还是败下阵来,但第一次参加这种超大型比赛就收获颇丰,让戚邵胥彻底爱上了修行和竞技,他也就干脆被戚葭留在了玉京当中,跟死活不愿离开的索实一起受训修行。
总结来说就是,戚邵胥这段时间都要留在玉京。
五薯自然也跟着留了下来。
然后由于安分不下来,五只北长尾山雀便自动结识了玉京上面的鸟儿。
虽然很多时候,五薯都并不喜欢跟这些自命高贵的仙族鸟们来往。
比如现在。
眼见有人竟然瞧不起小鹦鹉形态的戚葭,历来护短的五只麻薯团子登时不愿意了,立即跳出来为戚葭说话。
当得知戚葭就是妖神的时候,五薯曾一度愣了好久。
五只球一样的麻薯团子栖在树上一动不动,画面定格了一般,直愣到戚葭都以为他们快要被风化了,那五只胖团子才回过神来。
那之后的好一段时间,他们跟戚葭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这倒不是因为排外,而是他们这种还没化形的小鸟,在百鸟之首的凤凰面前自然而然地会产生一种敬畏和畏惧。
尽管戚葭从始至终都在收敛那种气息。
但知道他的身份后,五薯还是没有勇气将他单纯地看做一只普通鹦鹉。
但这不意味着外鸟就可以欺负葭葭!
“鹦鹉怎么了!你浑身的羽毛加起来也没我们葭葭的一根毛好看!”
“就是,凭什么鹦鹉就不能收获爱情了!”
“啾靠!在你们这些玉京鸟的眼中,外来的鸟就不能找到好对象收获幸福了是吧!告诉你,我们葭葭可幸福着哩,说出来吓死你!”
因为戚葭并未在群鸟面前亮明身份,五薯也就很上道地没提他的真实身份。
但即便只是一只小鹦鹉,戚葭也是五薯眼中的完美啾啾 ,根本不用提及他的真实身份,极其擅长吵架的圆啾们就可以跟对面大骂上三百回合。
戚葭蹲在旁边的树杈儿上看它们吵。
抽空还撸了距离他最近的圆润团子几下。
等他们吵完架,戚葭就带着五薯往回飞。
未央宫里,朔灵仙子早就备好了新煮的果茶、新鲜的果子以及刚出炉的甜饼糖糕等着他们了。
五薯都吃得小肚皮浑圆,然后在休息够了后,又继续去参加鸟族聚会、八卦,然后跟人吵架。
戚葭不是每次聚会都参加。
但他要成婚以及被五薯力挺的事,仍旧成了今日玉京鸟族们热议的话题。
直到有一次。
几只一直挺讨厌戚葭的土著鸟,在某高处上空齐齐打瞌睡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戚葭那只嫩黄小鸟竟然蹲在一条龙的头上!从这个时刻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众所周知,全四界只有一条龙。
就是当今天帝。
那戚葭那只嫩黄鹦鹉可以蹲在一条龙的头上,那岂不是说明,戚葭跟天帝的关系很特别!?
因为看见这一幕的鸟很多,且天界不让用幻术,他们不可能看错。
于是众鸟们迅速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疯狂七嘴八舌起来,严正程度不亚于在举行什么决定鸟族生死的重大会议。
“会议”期间,五薯情绪高涨——葭葭低调不想以身份压人,他们可不是。他们都太期待这些狗眼看鸟低的鸟儿得知葭葭身份的那一刻了!
于是五薯抱团挤在群鸟中,都心情舒畅地眯着眼睛去听——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戚葭那只编外鸟蹲在陛下的头上!”
“那可是龙!龙头!就两只龙角之间!不是说龙的触角摸不得么?!”
“靠,那戚葭跟陛下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戚葭不是马上要结婚了么?”
此话音一落,鸟群中立即一静。
接着有鸟说:“最近天界不是也在给陛下准备婚事么……”
“这个我知道!陛下的对象,是妖神!”
有鸟抖落了下翅膀,战战兢兢道:“你们的意思是说……”
群鸟们再度一静。
五薯们越发挺起小胸膛。
那战战兢兢的鸟又颤颤巍巍地说:“戚葭不仅找了个很厉害的丈夫,他还撬墙角撬到了妖神那里……他做了陛下的小三?!”
五薯:“……噗!”
一群圆乎乎胖嘟嘟的啾啾里,五只新鲜外来、战斗力极强的毛绒团子齐齐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