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安元回愣了下道:“与其说知道,不如说猜到。”
“这段时间朝堂六部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刑部和户部几乎瘫痪,负责科举的礼部飘忽不定,那拓跋商早就从你心中被除掉了,你之所以留他,应该只是为了引那十二楼出现吧?”
“试问这种状态的礼部,陛下会放心把科举交给他们吗?”安元回的话,让高闲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现在的朝堂六部依旧在我的掌控之中,他翰林院就是有能耐插两个人进来也没什么作用,过些时日还得给我吐出来!”高闲冷冷道。
安元回没有答话,而是平静的思考什么,片刻后他抬起头,淡淡道:“我可以帮你在科举上动些手脚,不过你要把礼部给我。”
高闲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问题,礼部毕竟是有经验,你需要借用多久,随意便是。”
闻言,安元回嘴角微扬:“不是借用,是给我。”
高闲表情一僵,下一秒惊怒万分:“安元回,你要礼部做什么?!你一向是不理朝堂的!”
“我现在又想理了。”安元回淡淡道。
“你!”高闲怒气满面,他已经丢了户部和刑部尚书的位置,如今这安元回又想要走一个礼部!
“公公,给我一个礼部,我帮你放人入刑部和户部,你很快就能拿回这两个尚书的位置,怎么算都是不亏的。”安元回微微笑道。
高闲目如鹰隼般盯着这位一品宰相,最后恶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好,礼部给你!”
安元回嘴角轻扬,似乎早料到会如此。
“公公如此大方,本相便再送你一条消息,近日上京城出了两位绝顶高手,似乎在杀你手下的党羽和眼线。”安元回淡淡道。
“什么?!”高闲心中一惊,竟然会有绝顶高手盯上了自己,当即他也没有呆下去的心情,急忙转身出了相府。
“混账,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才出相府,高闲便赏了身后小太监一巴掌,眼神几欲呲裂。
小太监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但却不敢有丝毫怨恨,心神惶恐的跪在地上:“公公,我们也不知道那两人是绝顶高手啊?”
“而且,而且八总管已经带人去探了,我们以为没事……”
“什么?!”高闲尖声大叫,几乎要昏厥过去。
“快!去把八总管叫回来,快去!!”高闲怒吼着,一脚踹在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拍,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留下高闲一个人在原地,眼神阴沉如水。
赵府。
“不愧是江湖有名的绣春长刀和青衣剑客,才短短几日,便端了十几处高闲的眼线,还杀了一个八总管。”赵怀坐在院中,看向面前两名男子,轻声笑道。
“将军谬赞了。”两人客客气气的拱手,看向这位青年的眼中满是敬畏之色。
他们再厉害,也只是江湖中的侠客,在没遇到赵怀前,他们最多只能做些打抱不平的小事,可跟了赵怀,他们上阵杀敌,救下千万大梁百姓!
这二人,正是白袍军其中两营的指挥使,而在此之前,他们是江湖闻名的绣春长刀和青衣剑客。
“陆大哥和杜大哥这次的功劳可是让小弟羡慕得紧,灭了高闲的眼线不算,居然还解决了一个八总管。”宁风之在一旁露出艳羡的眼神。
赵怀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查清了,当年与魏王太子有关系的臣子,几乎都被康元帝上任后抄家流放了,只有一个人,不知什么原因做了贬官处理。”宁风之立刻正色起来。
“贬去了哪里?”赵怀眉头一皱。
“潮州,现任潮州刺史,韩仁青。”宁风之道。
“潮州?那个二皇子在的地方?”赵怀眼眸轻眯。
“是,公子,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安元回有关系?”宁风之也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安元回?当初就是他帮康元帝杀了先太子,现在是朝堂上的一品宰相,难道他又要帮魏王推翻康元帝吗?”赵怀皱眉不解。
这安元回究竟是要做什么?未免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吧?
这位一品宰相似乎比那一手遮天的高闲还要令人觉得可怕。
“多注意下吧,总之现在还没看到安元回对我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赵怀摇了摇头。
“是。”宁风之郑重点头。
“对了,还有件事,朝廷刚刚发布了诏令,要将春闱提前至冬月,此次考题依旧由翰林院拟定,但不同以往的是礼部没了主持权,而是交给了安元回。”宁风之又道。
“给了安元回?”赵怀一愣,旋即深吸了一口气:“这位安相回上京,似乎要闹出一些动静来啊。”
“公子,若是安元回和高闲勾结,那户部和刑部恐怕会经历一场洗髓伐毛,这对翰林院那两位尚书的掌控只会雪上加霜啊。”黄休在一旁道。
“嗯,我预定后果比这更严重,一旦真的被高闲安插进人,那要不了多久这两个尚书的位置就能回到他手里。”赵怀沉声道。
“可安元回负责的是最后一项,只要他做手脚,我们无论怎样都是白费力气。”宁风之重重叹息。
其余人也是沉默,这好像是无解的。
“让我想想。”赵怀一时也陷入了苦思。
春闱是殿试前的最后一环,可也有一个重大的诟病,那就是皇帝不会亲自御览考卷,一切都由礼部挑选入选名单。
而今,这个权利却是给了安元回……
“思来想去,我们只能从考题上动手。”赵怀想了想,轻声道。
“考题的话,公子你是翰林院两位大儒的忘年之交,应该没什么问题。”宁风之笑道。
“那安元回这一环呢?”黄休挠了挠头问道。
宁风之几人也露出疑惑之色,是啊,即便他们再如何让考题变换,只要过不了安元回那一关,都是徒劳。
“他这一环既然行不通,那我们直接跳过便是。”赵怀轻笑道。
几人皆是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而赵怀则是带着柔儿前去翰林院了。
院中,两位大儒忙碌在玉石桌前,桌上放了一大堆书籍,巧合的是李淑月也在这里,坐在两个大儒对面,似在看着什么书籍。
而学堂里,则是传出几位花魁的轻柔吟诵声。
“咳咳。”到了三人身前,赵怀轻咳了两声。
三人这才惊醒,看到赵怀皆是露出一丝喜色:“赵小友,你怎得来了?不过我二人今日可没空与你闲谈了。”
王有道一脸悲苦的道。
“怎么?”赵怀眉头一挑问道。
“陛下突然下旨要提前春闱,我等之前还没准备好考题,此番突然,只能在慌乱中赶工了。”孟旬叹了口气。
“那你是……”赵怀又看向了李淑月。
这倾城女子早就猜到赵怀会问,已是等在那里,笑道:“我怎么说也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当然是为老师排忧解难而来。”
说罢,她看到赵怀的表情,又急忙道:“不过你放心,印刷杂志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府里的人,不会耽误的。”
赵怀一笑:“那件事是你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闻言,李淑月顿时娇媚的白了一眼:“那你还要我分红干嘛?”
“额…”赵怀脸色浮现出一抹尴尬。
“赵小友,你那印刷术可以说是帮了我翰林院的大忙,每年进京赶考的考生少说也有上万人,单是抄录考卷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不过今后嘛,可要方便多了。”王有道这时笑呵呵道。
赵怀听后微微一笑:“夫子,我既帮你这么大忙,不如你也帮我一个如何?”
“帮你?”王有道一愣,疑惑道:“何事?”
“在考卷上出一道题。”赵怀轻声道。
“赵小友,你说你愿意出考题?”谁料下一刻,王有道却是露出惊喜的表情。
一旁的孟旬也是满脸激动,两人就如那饥渴的大汉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赵怀,让其后背有些发凉。
“两位夫子这是……”
“咳咳。”意识到失态,王有道忙干咳了两声。
“实不相瞒,我二人本就相商要请小友出一道考题,为天下学子考校的。”孟旬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怀闻言忍不住苦笑一声,没想到两位夫子竟然如此重视自己。
“不知赵小友打算出什么考题?你诗词天赋卓绝,想必是诗词题目了。”王有道抚动胡须,笑着说道。
一旁的李淑月闻言,美目也是望向这边,赵怀的诗词功力她是知道的。
不知,他要出什么样的题目呢?
看着三人盯着自己的眼神,赵怀嘴角一掀:“非也非也,我要出的是文章!”
“文章?”王有道愕然,转头看向孟旬,却发现这位老友也惊愕的望向自己,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那敢问小友,是何题目呢?”
赵怀眼眸平淡,轻声吐出两个字:“美人。”
“美人?”王有道和孟旬又是一阵懵,以女子为题材,这是不是有些不太正经?
毕竟,文章乃是文卷里最重要的一环。
“是极!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要出的题目,就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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