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惨惨,实在是太惨了。
当那具被烧得只余半截的屍体,被警员们从楚龙大酒店的地下二楼抬出来时,围观群众们都不由得如此惊呼。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非得把人给整成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而那个年纪轻轻的犯案者,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仿佛他下手烧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
这一点就很让人诧异了。
更令人无语的是,他居然说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为了从严宏那里得到一些免费的货物。
严氏集团在民众的一片指责声中,瞬间被推上风尖浪口。
再加上赵兴临死之前的实名举报,以及他所提供的那些影印证据,xxx市迅速成立了专案小组,严氏集团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都被冻结,有关于严宏的一级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发布开来。
此刻,严宏就和他那一大群手下,静静地躲在鹰嘴岭山区中的地下暗道里。
楚昊明明知道严宏的人在哪里,也知道严氏集团已经一朝轰塌,严宏现在很有可能会来一个鱼死网破,为自己多赚几个垫背的。
但他并没有报案,也没有派人过去把林梦茵、余娇和肖千付他们救回来。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万一严宏他狗急跳墙那可怎么办,快点报案或者叫人去救他们啊!”
楚家大宅一楼客厅里,舒小容都快将地板给跺穿了。
这会儿已经接近凌晨,但由于赵兴的案子所引发的连锁发应,楚、林两家没有一个人回房去休息,他们全部围坐在沙发旁,等着楚昊作决定。
楚昊淡定从容地坐在那里看新闻。
新闻里报道的全都是有关于赵兴和严宏的事情,他似乎看得很开心,嘴角竟然还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大家都急死了,亏他还笑得出来!
舒小容心火怒起,一把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怼在他耳朵边尖嚷道:“喂,楚昊,你是不是哑巴了,你说话啊!”
他非但没有说话,反而还顺手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噎!”
舒小容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还敢这么做,猝不及防之下,一张脸猛地撞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骨上,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你这个混蛋,你做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不要脸!”
他的视线终于从新闻上面转移到了她的脸上,见她小巧可爱的鼻头都被撞得红红的,他不禁轻笑。
“你的意思是,若周围没人,我便能为所欲为?”
“……”舒小容差点心肌梗塞,“我懒得跟你废话!”
她用力推开他的手,飞快地站好,然后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脚丫子,催促道:“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就赶快告诉我们吧,大家都要急死了!”
他又开始装死,眼睛只盯着新闻看,不再搭理人。
舒小容气急败坏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嘟着嘴威胁:“你再不肯说的话,那我就打电话报案了,让……”
她的话还未说完,手机便被人拿走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阻拦她的人并不是楚昊,而是吴文轩。
“阿轩,你做什么啊,怎么连你也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啊!”
吴文轩笑意盈盈地轻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坐到旁边的位置上,轻声细语地劝说着:“楚先生如此镇定,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如就静待佳音吧。”
“可是,万一严宏他丧心病狂想找人出气的话,他会不会真的把阿娇肚子里的孩子给剜出来啊?”
“你说什么?!”
林淑贞和林月芬顿时惊声而起,愕然失色地瞪着她。
两位母亲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可怜林淑贞下午心疼林梦茵的遭遇,心疼得已经肝肠寸断,现在又要担心余娇的安危。
她一位豪门贵妇,一天内连续两次经历如此伤痛,气息一滞又快要晕过去。
舒小容被她唬了一大跳,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刚刚的话都是我随口乱说的,其实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呃……”
吴文轩哭笑不得地捂住她的嘴,“容容,我看你还是少开口为妙。”
“可是……”
舒小容欲言又止,看了看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林淑贞,她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确实是她想得太多了。
因为,严宏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去找余娇或者是林梦茵等人的麻烦,他此时正忙着找出内贼。
一大群潜水男,以及他特地留下来看管林梦茵的几个打手,全都在他的面前排排站,接受他的审视和讯问。
“最后一个与赵丽娟接触的人,到底是谁?”
潜水男和打手们面面相觑,只因之前的场景太疯狂,谁有心思去记谁是最后一个下手的人啊,他们连自己总共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脚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去关心别人。
“到底是谁?!”
严宏突地一声狂吼,歇斯底里得让人听出了他内心中的绝望。
最高大的潜水男,也就是陈大雄,担心他会狗急跳墙,便随意指了一个打手,胡编乱造道:“老总,是他,我记得他是最后一个。”
被陈大雄指定的光头纹身男,一脸地郁卒。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最后一个动的手。
哎!明明他只是帮忙押何莜和严长欢来这里,不久就要回市里去,只不过看着潜水男们打赵丽娟打得兴起,他也很想练练手,就强烈要求加入进去稍微动了动拳脚。
其他的打手男们见状,也扔下林梦茵不管,跑去插了一脚。
现在出了事情,潜水男们自然是一致对外,把他们这些打手给供出来了。
“是你?”严宏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光头纹身男,“之前欢儿得罪楚昊的时候,你也在场;大学城泡吧被封的时候,你也在场。呵呵,我竟然没有想到,自己身边原来还藏着一头外面安排进来的恶狼啊!”
光头纹身男一愣,他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马上就替自己叫起冤来。
“严总,我打小就为严氏集团卖命,从来没有过二心,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至于赵丽娟这件事,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动手的了。但是,就算我是最后一个,那也没什么吧,您为什么说我是呃——!”
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从光头纹身男的身前穿肠而过,打断了他的解释。
“严、严严总……您听……我呃我真的是无辜——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