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肌肉紧绷,展星辰哑着声音道:“缈缈,缈缈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缈缈好极了,缈缈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白缈缈心满意足的吸了展星辰好几口,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舒爽。
再悄咪咪的拉开衣袖一看,那原本岿然不动的云雾状樱红色尸斑,居然一下子就消退了不少。
而那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满足,几乎可以说是犹如醍醐灌顶、神清气爽。
甚至于,现在她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听见那阴森的叹气声也不害怕,看见那古怪的眼睛也觉得不恐怖了。一口气冲进陵墓之中,将事实真相全都翻找出来,那都不是事儿了。
【真的被我找到了!这次真的没有搞错。】
白缈缈飞快的从展星辰的怀里爬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抬头盯着他看。
“展星辰,我没事。我们办要事要紧,快走啦。”
她说着,就拉着展星辰的手,往入口处走去。
展星辰跟在她的后边,同手同脚的顺拐着。一颗心脏更是七上八下,怦怦乱跳。
什、什么找到了?!她在找什么?
她找的是我吗?!
饶是展星辰自小在外摸爬滚打、历练多年、少年老成,此时,也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冲动起来,甚至就想拉住白缈缈,好生的问一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话在嘴边,年少时那些惨淡寒冷的回忆便瞬间袭来。
“他能听见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太可怕了!怪物!他简直就是个小怪物!”
“别理他!快跑!跑——”
北荒冰河的深深河底,刺骨阴寒的河水,似乎就要渗透进展星辰的每一个毛孔之中。但河水的寒冷又哪里比得上那些伤人的话语。
小怪物……
若是被缈缈知道了他能读心,一直在偷偷的读她的心声,她会不会也觉得他就是那面目可憎、猥琐不堪的怪物?
从此以后,别说是知己了,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更提别像如今这般,手牵着手,对他交付全心全意的信任。
一时之间,展星辰便如被一盆冰冷刺骨的积雪兜头兜脸的扑来,身体的燥热一下子就消失,头脑也猛然清醒了过来。
现在,还不到坦白的时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如他一直将自己能读心的秘密深埋。缈缈也必定有她自己的秘密。
她到底在寻找什么,他不会问。日后,也不会随意去读她的心。
除非……她愿意、她愿意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给他。
如此一想,展星辰几不可闻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二人的手虽然依然相握,但他已经不会在努力的去读白缈缈的心声了。
白缈缈对此毫无所查,一挥手便将自身灵力注入于本命玉符之中。
洁白无瑕的玉符,开始在那石盘子的凹槽之中,闪烁起了青色的光芒。
“咔咔咔——”
一道沉闷的声音随之响起,封闭的墓门缓缓升了起来。
白缈缈取出了两块面纱,将其中之一交给了展星辰。
“展星辰,这是天蚕丝所制的清毒面纱,我问慕姐姐买的。我想陵墓都许久未曾打开过了,里面的空气可能不好,便提早备下了。却没想到今日真的可以用上了。”
展星辰点头接过,将其单手带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更显得剑眉星眸、俊美好看。
白缈缈也侧着头戴面纱。
只是刚才她在展星辰的胸口一阵好拱,拱的头发都散落了下来,勾住了面纱一边的勾子,拉的她头皮疼。
展星辰见状,便上前一步帮她。
凌厉好闻的雾凇气息再次传来,白缈缈不由的扬起头,微眯了眼睛。
白皙如玉般的巴掌小脸,精致漂亮的小鼻子,还有下方……水润嫣红的唇。
她仰着脸,乖巧的任他动作,就好似任君采撷一般。
“咕嘟!”
展星辰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性感的喉结在高高的立领中上下滚动了一番。
“好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帮白缈缈理好,又迅速的退开了一步,别过了脸去。
原本正准备找机会再吸他一口的白缈缈:“……”
大意了,居然被他闪开了。
“哦。”
白缈缈不无遗憾的闷闷道。
等下再找机会吧。
也不知道要吸多少次,才能把她手臂上的尸斑给吸没呢?
那块尸斑没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魂魄就与肉.身完全契合了呢?
白英俊自从替她揠苗助长之后,就再也没有上线过。关于这个问题,白缈缈也无人可问,只能自己暗自摸索了。
也还好她的命根子,此时就在她的身边,随时随地她都可以做试验。
如此一想,白缈缈便又好起来了,跟着展星辰小心谨慎的往墓室中心走去。
展星辰状似不动声色的指挥小蜘蛛前行探路,实则一颗心全然放在他的心上人身上。
他明显感受到了小姑娘一会儿似乎有些情绪滴落,一会儿却又振奋精神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展星辰忍不住想读心,却又艰难的忍住了。
可白缈缈此时又带上了面纱,面容、情绪更是看不清楚了。
展星辰那个愁啊,纠结啊,几乎可以说是百感交集、柔肠百结了。
他都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个多愁善感之人,有这般的牵肠萦心、情意绵绵。
这发现也可谓是识破惊天了,展星辰捂着心口,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与常人相似了……
***
南屿逆仙门向来财大气粗,梦凝夫人之陵墓,当年虽然是临时紧急建造的,但还是宏伟壮丽、庄严肃穆。
白缈缈拿着夜明珠照明。
通过那柔和浅淡的光芒,四周可见工整幽长的甬道,熟土下方还铺洒着厚厚的一层深红色的朱砂。
朱砂昂贵,价值不菲,一般有开运纳福、辟邪镇煞之用。
看着这满地的朱砂,白缈缈也不由的啧啧称奇。
都说南屿逆仙门有钱,却没想到居然有钱到这程度。
一般来说,在古代帝王公侯墓中,主棺之下会洒下朱砂,以示辟邪之用。乃至于这古墓开棺之后,作为陪葬品的玉器之中,往往会有朱砂沁存在。
但万万没想到,逆仙门却是在入口甬道开始,就不要钱一般的乱洒朱砂了。
有钱,可真有钱。
白缈缈对此表示佩服。
展星辰却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停下来。
自己则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沾取了一点朱砂,放在鼻尖嗅了嗅。
白缈缈也蹲了下来,小声道:“展星辰,有什么发现吗?”
展星辰望着幽长狭窄的甬道,低声道:“有血腥气。”
白缈缈闻言,瞬间头皮一麻。
在低头看去,便见那厚厚的朱砂之上,还遍布着小小的脚印。
那脚印不大,看起来就与白缈缈的差不多。
密密麻麻的,一个接着一个,乍一看到着实令人心惊。
朱砂之上有古怪的脚印,朱砂之下有血腥气,那说明其气得真的是镇煞之用了!
白缈缈又想起来那传说中的女鬼夜哭之事。
据说,当年姐姐白茵茵死不瞑目,魂魄一直在此陵墓游荡不散。更是有其本命佩剑帝天作祟,导致整个南屿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后来是逆仙门派出长老,镇压了女鬼,又将神剑帝天带离了陵墓,封印在了禁地之中,这才解了女鬼夜哭之事。
只是,事实真的这样吗?
展星辰随即便站立了起来,将手一展,掌心处便出现了那一根黑黝黝、生满了铁锈又长满了藤壶的铁棒。
白缈缈:“帝天?”
展星辰道:“这并不是帝天。这只是帝天的剑鞘。”
自出了禁地,各自回到了客房。展星辰也在第一时间检查了这所谓的神剑“帝天”。
当初,他们要离开禁地,钱琨前来阻拦,展星辰却早已放出了玄蛇与天一生水化成的小蜗牛,前往禁地海底之中寻找。
上古凶兽协同天一生水,出手凌厉凶狠,还是在海底与之搏动了半日。堪堪在白缈缈砸死乾坤之后,才制服了“帝天”。
而展星辰一将那“帝天”拿到了手中,便发现了不对劲。
无论是使用术法,还是用匕首硬刮,让无法将铁锈、藤壶除去。这些东西就好像长在了“帝天”的肉里一样,成为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展星辰散出神识探查,又硬生生的抹去了钱琨之前附着在其上的神识,才发现其内中空,俨然就是一把剑鞘的样子。
真正的帝天神剑根本就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