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步群之前一直都派安庆盯着君沐言这边。
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他汇报。
任步群心知肚明,自己断案不如君沐言,可直接开口求君沐言,他又抹不下那个面子。
因此就等君沐言断的差不多了,他来捡现成的,还能美其名曰,君沐言擅自做主,不将他放在眼里。
君沐言也对任步群的想法心知肚明,早就想好了应对他的招。
“任庄主,此事朝廷已经插手,也替你找出了真凶!倩莹和苍雷理应交给朝廷带走。”
君沐言话落,任步群冷笑出声。
“江湖事,江湖解决!你君沐言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任庄主!不是不懂,而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更何况……”
君沐言突然压低了声音在任步群耳边低语了几句。
任步群眉头皱起,继而整张脸都是一种诡异的专注感。
眼底精光闪烁。
“任庄主,此时牵连甚广,为了大弥的未来考虑,还请任庄主以大局为重。”
君沐言再次开口,任步群就换了一副面孔。
一脸儒雅得体。
“此事事关整个大弥国运,自然不能草率定夺!这二人都是西域细作,交给朝廷调查清楚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他们肯交代的话,那再好不过。”
任步群一副为了大弥着想的架势。
转身还安慰身后众人。
“倩莹和苍雷都是西域细作,在大弥犯下无数杀孽,他们都是西域贵妃的人,知道西域很多事,若是杀了他,的确能解一时之痕,可留着他们却能知道更多西域秘密,这对大弥百利无一害!如今是大弥关键时刻,我们都是大弥子民,就不要计较江湖还是朝廷!而今是匹夫有责!”
任步群儒雅的外表是一张能将死人说活的嘴。
他很会带动众人情绪,也很懂得如何将话说的冠冕堂皇。
他连自己亲弟弟的仇都顾不得报了,只想拯救大弥,这如何不让人感动?
其实细细一想,留下倩莹和苍雷的确对大弥更好。
任步群这边都是对他马首是瞻,而其他看热闹的也不吭声,毕竟不是他们的家事!
现在任步群赚了好名声,倒也没损害他们的利益。
一时间,众人都不吭声。
但是有人好奇,君沐言究竟在任步群耳边说了什么?
为何任步群听到后态度立刻就变了!
难道真的是如任步群说的那样?
“任庄主如此识大体,顾大局,自是最好!人我会交给嗔王,任庄主节哀。”
君沐言说的话只有任步群能听懂话里意思。
任步群眼神压低,声音沉下。
“君公子记得答应我的,可不要食言!”
君沐言:'“自然!”
任步群肯妥协,自然不是他说的那么大情大义,而是有利益输送在其中。
任步群表面一副江湖大侠的仁义道德,其实私下里却是向往官场。
只是他知道自己去不成,就有意培养自己的儿子去。
而他儿子之前也在郑源手下,倒是比任步群要坦荡磊落,很得郑源信任。
君沐言知道任步群在意什么,打蛇打七寸。
任步群为了儿子的前途自然会放弃追究。
根本不用君沐言再多说其他。
君沐言将倩莹和苍雷送走,至于该如何处置他们就交给赵明轩了。
任步群回去后,便一头扎进马车不出来。
他在谋算未来的路怎么走,找到宝藏后如何能将利益最大化。
最好能助他儿子一步登天!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好!
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儿子,儿子是他的骄傲,只是性子比较直,不懂变通,想来还是年轻了,若是到了他这般年纪,就不会这么想了。
入夜,任步群仍是辗转反侧,马车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任步群脸色一变,厉声道,“何人?”
“义父,是我。”
“弦子?这么晚什么事?”
听到弦子的声音,任步群放松了警惕。
“义父,我有急事。”
弦子声音听着有些着急,任步群掀开车帘,还不懂看清楚,弦子突然扑进了他怀里。
“义父,我怕!”
任步群冷不丁被弦子抱满怀,身体一紧,下一刻用力推开了弦子。
“你怎么了?”
任步群声音有些暗哑。
弦子仰起头,忽闪着眼睛,眸光莹润,五官生的精巧圆润,看着像个瓷娃娃一样剔透可爱。
“义父,我做噩梦了,好可怕!弦子不敢一个人睡,义父陪我好不好?”
弦子一脸哀求之色,身上衣衫不整,头发有些乱,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她。
任步群眉头皱起,沉声道,“你这孩子,这成何体统?回去!”
任步群黑着脸要赶走弦子,弦子却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睡在这里,死死抓着他袖子不松手。
“义父!弦子就想留在这里!义父不喜欢弦子吗?喜欢的话为何不能给弦子一次机会呢?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义父生气了?我可以改的!
或是义父不喜欢我这类型的,我可以为了义父改变。”
弦子轻轻摇晃任步群衣袖,小脸还蹭着他胸膛。
任步群喉结滚动,下一刻用力甩开弦子,直接将人推出了马车。
嘭!
弦子后背重重撞在地上,疼的她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弦子,你若再放肆,以后不许叫我义父!我会立刻将你送走!”
任步群的声音无情响起,弦子咬咬牙,还想再进入马车,却被任步群掌风凌厉扫出。
弦子不是轻易服输的性子,还想再起来,身后突然响起疑惑的声音,“弦子,你怎么还不睡?坐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是任步群的大弟子沙繁。
沙繁人比较单纯,大半夜的看到弦子衣衫不整坐在马车外面的地上也没多想,还以为弦子不舒服。
“我没事!我梦游!”
弦子咬咬牙,转身往回走。
她知道义父很重面子,她自是不会说出去。
弦子甩手走人,沙繁不明就里的跟在她身后。
“弦子,你的马车在那边,你怎么往河边走,你小心一点,不要掉到河里。”
沙繁的关心让弦子恼怒不已。
“我掉到河里也不需要你管!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操心!”
弦子一腔怒火都发泄在沙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