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靖通脸色苍白,看着一颗又一颗的人头滚落在他脚边,鲜血糊了一地,他仿佛看到了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他自己。
这些人可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就等着今天出手。
如今什么都没做就死了,卫公公也不会放过他!
“侯……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是听说附近的下河村爆发逸症,所以赶紧带人赶来看个究竟。”
吴靖通还在狡辩,可韩放和郑源看他的眼神让他发慌,尤其是韩放身侧那个五官精致眉眼却冷飒的年轻男子,他看自己的眼神比韩放还要恐怖。
可吴靖通根本不认识他。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要紧,上来,本侯亲自说给你听。”
韩放话落,朝他招招手。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却是看的吴靖通胆寒。
吴靖通哪敢上去,下意识地看向四周,不知何时,四周都是举着火把的韩家军。
韩放何时把外围的韩家军都调集回来了?之前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侯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吴靖通还在垂死挣扎,韩放哼了一声,孬种!不过就是卫忠莲的一条狗!这就怕了!
“既然你不上来,那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
韩放一挥手,他的人立刻将吴靖通摁住,强行往城楼上拖。
“别……别动我!我可是朝廷命官!四品大员!洛城府尹!”
嘭!
几乎是吴靖通话音刚落,就被韩放一脚踹倒。
“在本侯面前装大尾巴狼?吴靖通,你这个四品大员知法犯法!炮制毒药伪造逸症,豢养属下乔装暴民!仗着天高皇帝远没人能管你是不是?!本侯就跟你好好算算账!你说,你背后的主子会不会过来救你?!”
韩放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靖通。
吴靖通浑身发抖,本以为韩放知道的有限,没想到,韩放连他派人在下河村下毒都知道!
整个计划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那个陌生的年轻人?
“侯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属下是冤枉的!侯爷可不要轻易听信奸佞小人的话啊!”
吴靖通说完看向君沐言,意图再明显不过。
君沐言无声冷笑,二十年了,吴靖通,你欠陆家军的人命该还了!
二十年前,吴靖通不到三十岁时,一门心思想拜入陆父门下,却被陆父拒绝,认为他心术不正,目的不纯,吴靖通被拒绝后怀恨在心,后来投奔了姜家。函关一战爆发,陆父曾派人去最近的廖城传信,当时廖城守卫负责的正是吴靖通。
可接连派去的十几个斥候都死了,而吴靖通也坚称没看到任何陆家军伺候,殷衫活下来后,调查了快二十年终于得知,是吴靖通杀了陆家斥候,还将斥候的脑袋做成盛酒的器皿,将他们的腿骨做成摆件送给了卫忠莲,如今吴靖通落入他手里,君沐言岂会饶他?
“侯爷,大人,看来这位吴大人说的是我了!那既然吴大人口口声声喊冤,不如剩下的犯人就让吴大人亲自处置吧。”
君沐言从容发声,举止既有文人的清雅贵气,又有一股罕见的冷冽寒彻之气,吴靖通想不通,这平头县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
就是跟韩放站在一起,风采也不输韩放,更别说是郑源了。
“沐言说的很有道理,本侯抓了这些人还有一部分没砍头呢,不如交给见多识广的吴靖通你。”
韩放话落,一挥手,韩家军立刻带上来十几个已经被扒光了上衣只穿着长裤的士兵,他们都是吴靖通培养的,之前才将进城躲在一个院子里就被吴靖通一锅端了。
这些人外面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里面都是士兵的衣服,还随身携带了一套破烂外衣,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韩家军连同他们的士兵服和伪装暴民的衣服都被扔在了地上。
吴靖通只觉得大脑嗡嗡响着,怎么是怕什么来什么。
“吴大人!救命啊!”
“大人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这些人虽然是吴靖通精心培养的,可之前看到跟自己一起来的同伴人头落地,前一刻还鲜活的人,就在面前被砍去了脑袋,还扔下了城楼,不可能每个人都承受的住,总有几个先沉不住气的。
韩放攻的就是他们的心。
吴靖通握紧了拳头,还在强壮镇定,“本官不认识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不然本官不客气!告诉你们,休想冤枉本官!小心报应在你们家人身上!”
吴靖通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威胁。
这些人的家人可都在他手里呢。
“吴大人,你还是小看了人性啊,在生死面前,就是有人会选择自己而顾不上家人。”
君沐言一开口吴靖通就觉得周身发寒,总觉得这个神秘的年轻男人深不可测。
“大人!小的命都没了,谁也顾不上了!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当小的对不起家人了!可小的没有对不起大人!大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大人让小的们进城,等封城了就换上士兵的衣服,见了韩家军和衙门的人一个不留全都杀了!等杀的差不多了再换上暴民的衣服趁机冲入衙门,还让小的杀了七皇子和嗔王,侮辱韩家大小姐!让韩家世世代代都面上无光!”
“混蛋!”
那人说完,韩放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吴靖通面颊上。
嘭的一声,吴靖通仰面到底,整张脸已经被踹变形,鲜血直流。
吴靖通仰面躺在地上,眼神阴毒的看向君沐言。
君沐言上前一步,缓缓蹲下来。
“吴大人,不要在负隅顽抗了。”
君沐言此时的语气和动作看似是在劝说吴靖通,可眼神却闪过可怕的精明,他知道吴靖通下一步想做什么。
只可惜,吴靖通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当君沐言靠近他时,吴靖通突然翻身坐了起来,袖子里的匕首迅速抵在了君沐言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