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寒目光徒然转冷,收回视线。
司妃儿以为刚才那样说很幽默,结果是自讨没趣。
她瘪了瘪嘴,低头玩手机。
中场休息结束,拍卖继续进行。
阮灵也逐渐来了精神。
孔雀石的雕花摆件放上展台,她直起腰,微微舒展身体。
司妃儿也被这个东西吸引,同时注意到阮灵的小动作,猜测对方想拍这个。
她扯了扯傅止寒的袖口,轻声道:“工作室还差个摆件,我觉得这个不错,但我目前手上的钱不太够,你可以帮我拍下来,回头我再补给你吗?”
傅止寒不着痕迹的把手往回收。
他记得之前答应过会承包司妃儿个人工作室的所有装修费用,这个孔雀石摆件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也不算什么。
傅止寒拿起手里的牌子,开始竞价,与他一同举牌的是阮灵。
他没想到对方也看上了这个摆件。
两人对视,阮灵轻笑道:“傅总也喜欢?”
傅止寒通常情况下遇到竞争者,都会选择硬刚,可是面对阮灵,他好像一点脾气也没有,只会无条件的妥协。
这是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习惯,就连他本人也是后知后觉。
傅止寒放下手里的牌子,淡声道:“不喜欢。”
阮灵很满意他的举动,嘴角的笑意也更浓。
失忆不假,但态度还算可圈可点。
司妃儿没想到对方连争都不争就放弃了,心情顿时气结。
她不满道:“你刚才不是答应我的吗?为什么……”
“一个摆件而已,回头我重新给你找一个。”傅止寒不以为然,继续看拍卖叫价。
司妃儿更生气,她不能输给阮灵,继续软磨硬泡道:“大名鼎鼎的傅总难道也会骗人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帮我拍下来吧!”
傅止寒的余光扫过她,“真的很喜欢?”
“真的!”司妃儿以为有戏,立即期待的点头。
傅止寒极其冷淡道:“喜欢就自己拍,我不想和一个女人争东西。”
“可是……”司妃儿紧咬下嘴唇。
傅止寒明知道她身上钱不够,还让她自己拍,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什么不想跟女人争啊?分明就是想把东西让给阮灵。
司妃儿绝对不会让对方如愿!
她举起手边的牌子,加入竞拍行列。
自己拍就自己拍,她今天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让阮灵空手离开拍卖会现场。
只要是阮灵想要的东西,她都要抢过来。
傅止寒见她坚持,连眼皮都懒得抬,反正倾家荡产也跟他没关系。
这场竞拍一开始还有人随口喊价,到后面只剩下阮灵和司妃儿在不断往上加。
江鹤一漫不经心的盘着手里的一串玉佛珠,低声提醒道:“灵灵,这个价格差不多了,孔雀石并不值钱,工匠的雕刻技艺最多值三百万。”
现在这尊孔雀石的摆件一直拍到了四百七十五万的高价。
阮灵却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也开始学上安叔叔的爱好,开始盘手串了?”
这串玉佛珠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鹤一知道她心里有数,也就不再唠叨,将视线落在手串上,笑道:“这是安叔叔送给我的,说可以辟邪,让我常带在身上。”
“难怪……这是云杉寺的大师开过光的。”阮灵确实记得家里有这串玉佛珠,而且还被安砚山视若珍宝,没想到转头就送出去了。
主持人再次叫价,询问是否还有加价的人。
阮灵举牌,甚至挑衅的看了司妃儿一眼,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她的一系列举动让司妃儿怒火中烧,彻底死去理智,一口气加价到五百万。
阮灵挑眉,忽然有些欣赏对方的魄力。
“五百万!这尊孔雀石雕花摆件居然被拍到了五百万!”主持人激动的手舞足蹈,“五百万一次,还没有要加价的朋友?”
他说着,故意停顿几秒,扭头看台下还有没有举牌的。
主持人继续诱惑道:“五百万两次,真的没有人再加价了吗?”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司妃儿见阮灵没有后续动作,忽然开始心慌了。
怎么忽然不举牌了?
阮灵手里捏着竞拍用的牌子,却迟迟没有抬起手腕。
她就这样双手环胸,笑意盈盈的看着抬上的孔雀石雕花摆件,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砰,主持人手里的锤子落下,最终,这个展品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
司妃儿手里的牌子掉落在地上,就连精神都开始恍惚。
她身上就只有五十万,连买下展品的零头都不够。
司妃儿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怒目而视,“阮灵,你故意耍我!”
阮灵挑眉,像个笑面虎,她现在可不会轻易被人激怒了。
她晃动手中的牌子,真诚道:“我耍你干什么?我应该恭喜你才对,竞拍这么积极,肯定很喜欢这个摆件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当然不能跟你抢啦~”
朱雀在旁边差点没憋出笑。
这也太损了!几年不见,阮灵真是功力大增。
司妃儿气得浑身发抖,可她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负责后续拍卖事宜的人就找了过来,让她去签署购买合同,并在24小时内付钱。
她没钱,只能求助身旁的男人,“你可以先借我点钱吗?”
“东西是你拍下来的,自己想办法。”傅止寒冷漠的袖手旁观,根本不愿意帮忙。
司妃儿面色如土的跟着负责人去签署购买协议。
她今天要是拿不出这个钱,就要以扰乱公益活动的的罪名扭送派出所了。
司妃儿全部的资产加在一起也不够买这个摆件,最后只能做资产抵押,把现在居住的一套房和使用的一辆车抵押出去。
即便如此,她都还差几十万,最后是在老师和各个同事朋友的帮助下才筹齐的钱款。
拍卖会结束,接下来是收尾的一个小舞会。
阮灵对此不感兴趣,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于是趁大家不注意从侧门开溜。
她正巧撞见做完资产抵押回来的司妃儿。
两人在大厅相遇。
司妃儿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绷着脸道:“你当年不是走得很干脆吗?还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