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格勒城下,德军第二十八摩托化步兵师防守地区。隶属该师的233摩托化步兵团一营三连的下士欧德里希,一家伙扔掉了手上的铁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呼哧的喘气,摸出了水壶“呸”的啐了一口:“***,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又看了看掌心的血泡,忿忿的对着列宁格勒城的方向,大声的咒骂了几句。周围的士兵,这时候也忿忿的停下来,欧德里希可是他们排的老大。这个排非常狗运的被分到了进攻城区的任务,是41年刚刚包围列宁格勒的时候!那时候德军被胜利冲昏了脑子,认为面对着列宁格勒,只要一个冲锋保证就拿下来。结果一个团的先头部队,包括一个坦克营在内,被堵在列宁格勒城下打了个狗血喷头!
这A排极其幸运的就在当天的攻战中,从满编一个排三十七人打到了只有五个人!很幸运地,欧德里希就是那五个中间的一个。而且更加狗屎运的是,他是唯一活下来的,只是胳膊被弹片划了一下的军官!其余四个,不是手脚断了,就是五官不全。直到后来的德军,对列宁格勒完成了包围,李勃元帅命令一个装甲师的进攻,仍然被有效的遏制在城市一公里外。一路高歌猛进,战无不胜的德军,在这里被狠狠的几耳光抽了个晕头转向。气急败坏的李勃和他的参谋部,把这视为奇耻大辱,同样一肚子火气的第四装甲集群司令,赫普纳中将,无比恼火的对着列宁格勒发起了进攻。
经过一番苦战,无数宝贵的坦克损失在苏联人肉炸弹、酒瓶弹下后,部队推进到了城区外围。这时候要进城,赫普纳不干了,他宝贵的装甲兵这时候进城,那不是给苏联人当靶子么?坚决不干,以伤亡过大为由,赫普纳拒绝了将一辆辆的黑豹,开进城内的疯狂想法。这时候,善解人意的施佩勒元帅出来,他手下的航空军正闲的骨头发痒呢。李勃只好点头同意,不料在帝国的秃鹫们疯狂肆虐了一周后,德军的进攻再次被打了个灰头土脸的回来。如此来回四次,李勃也失望了,这是一只真正难啃的硬骨头。
要是强行进攻,部队有极大的可能会陷入到巷战的风险中,那样来说,对德军将是一个彻底的噩梦!他手下的北方集团军群,大部分都是步兵,有限的几个摩托化和机械化部队,全部被配给了中央集团军群进攻莫斯科之用。而那些装甲兵、炮兵,什么训练都受过,可就是没受过巷战训练!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即使取得胜利,那付出的伤亡也是极为惨重的。这样的胜利,即使取得了,那也只是等着上军事法庭的下场。他李勃可不是蠢蛋,老希又不是斯大林,动不动就要枪毙人,他李勃,可是对于这个一点都不慌的。于是,就稳稳当当的,严严实实的把列宁格勒,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水泼不出,风吹不进!
“哈,头儿,你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到时候,一定没人照顾我们这群小羊羔!哈哈哈……”一个还在埋头挖坑的士兵,抬起头来,对着欧德里希嬉皮笑脸起来。
“是啊是啊,头儿,你就是我们的上帝。”士兵们纷纷大声鼓噪起来,这可是难得的战场偷懒机会。
“喔,噢噢噢,头儿,您,就是我们的太阳!我们,全部围绕在您的周围,您就是我们指路的明灯,没有你,我们将迷失在前进的路上!喔,喔……”排里最年轻的机枪手,“恶魔哈里”恶心的叫起来。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再不给我挖坑,就等着我把超级铁拳塞进你们的屁眼里面吧!”欧德里希毫无军官的做派,狠狠的扬了扬拳头,粗鲁的骂道。
“来了,来了……开饭了啊,今天有香肠和酸菜肉汤,要的快点,晚了就没了!”靠近伙头班那边的一个家伙,隔着老远的就捏着鼻子,使劲的朝空中嗅了两下,大声的叫了一嗓子。把工兵锹扔得老远,然后飞快的没影儿了。排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窝,士兵们扔了铁锹,飞快的跳出战壕,火烧屁股的朝着炊事班跑去。场面那个壮观啊,所有人,巴不得全部是奥运会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
“***,你们这群小杂种!跑的比老子还快……等等,该死的!”欧德里希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的就冲向了人最多的那个地方——伙头班大爷们开饭用的桌子旁。
虽然大家听到开饭跑的飞快,可是一旦到了现场,所有人迅速的站成了一竖排。唯一有点区别的,可能就是仍然有着不少家伙,拼命的动弹,想挣扎着插进一个好位置。各个饿的饥肠辘辘的大兵们,前前后后的推搡着,嘻嘻哈哈高声大骂,各种玩笑、诨话脱口而出。一时间,好不热闹……
伙头兵的头,一个技术中士,光光的脑袋大大的肚子,围着大围裙,活像育儿院的大妈。
“嘿,小子们,排好队!该死的,收回你的爪子……”中士拿着大颠勺,啪的一声打在一只伸出来的手上。一个家伙“哎哟”的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哄然大笑。
“哈,汉克你个小杂毛,叫你抢!”
“***你赶着上列宁公墓么?这么激动……”
“嘿,小子,你要是再动弹,今晚上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哇,我们这里还有冲锋队呢!哈哈哈……”
“就是就是,费迪南德,没想到你这么恶心。我今天终于看到你的真面目了,妈的,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
场面气氛再次高涨,众饥荒们,拿着自己的饭盒,眼珠子发直的盯着大师傅们盆子里,那一串串油光水亮的小香肠,还有热气腾腾的肉汤。哈喇子流的老长,不停的推着自己前面的人,口里催促着“快点快点”可到了自己的时候,又无比深情的看着发香肠的伙头兵,谄笑的脸上似乎要滴下油来。
然后在后面震天的怒吼叫骂声中,依依不舍的望着盆子里还有的香肠,受了虐待的小媳妇一般地,紧紧抱着自己手上的饭盒,小心翼翼生怕掉了似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