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句戏言,我无意中拆散了他和他的心上人,让他恨我怨我。
他为人正直,不屑于女人动手,以为我爱他入骨,冷落我无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折磨。
可我搂着美男喝着小酒听着话本子,好不惬意!
谁让我才是那个“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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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阁老嫡长孙女,从小备受宠爱,性子被养的肆意张扬,喜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十岁那年开始,也包括美男。二妹妹常常笑我,这般嗜美如命,将来成了亲再遇到美男,怕不是得红杏出墙。
我跟她笑闹:“那我将来只能嫁这天下第一美男,这样才保险。”
隆泰五年,瑞王大胜东州班师回朝,皇上设宫宴为瑞王庆功。妹妹看着那逆着光走来的伟岸男子,紫衣玉带,风流倜傥与铁血之风交织,美得极具冲击力,忍不住与我玩笑:“姐姐要嫁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你看瑞王如何?”
我顺口与她笑闹:“瑞王自是极美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五岁第一次见他,就嚷嚷着非君不嫁。”
我五岁时二妹妹只有两岁,岂能记得什么,她知我是故意逗她,捂嘴直笑,要不是在大殿之上,她怕不是要直接送我“色胚”二字。huye.org 红尘小说网
然而,姗姗来迟的旌阳公主碰巧听到我的话,却当了真,立刻不嫌事儿大地嚷嚷道:“是吗?本宫竟不知,任大小姐倾心瑞王兄多年。从五岁到如今,十一年相思,怕是早已入骨了吧?”
“什么?任大小姐苦恋瑞王十一年?!”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旌阳公主的声音不低,听去的人不少,消息立刻传得沸沸扬扬。
我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我不过一句戏言,整个大殿的人都知道了我“痴恋瑞王,相思入骨”!就连瑞王也朝我看了过来。
我极力解释,可不管我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娇羞之下的口是心非”。
那一刻,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也来凑热闹,看着我笑得一脸慈爱,十分开怀地说,我既然痴恋瑞王,他便做一回成人之美的月老,给我和瑞王赐婚。
皇上话音才落,我便对上了瑞王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森寒目光。
我知道自己这次是玩脱了。全京城都知道瑞王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裕国公府嫡女叶倩倩。他们因秋猎结缘,心意相通、并肩作战,一同拔得头筹。郎有情妾有意,这段佳话,皇上也是听说过的。所有人都默认了,等瑞王这次得胜归来,皇上就会为他们赐婚。
我与皇上解释我只是一时戏言,做不得数。叶倩倩与瑞王才是天生一对,请求他收回成命。可皇上似乎是铁了心要将我们绑在一起,只说我的退让和成全之意才是真爱,而且君无戏言,岂能随意更改,还直接给我们定下了婚期。
五月十八!两个月后!
我茫然地四下看去,果然看到叶倩倩哭着跑出大殿的凄凉背影。
君无戏言,可我们的人生就活该成为别人眼中的一出戏?
赐婚草率,婚期更是紧迫。要不是祖母、母亲从我及笄便积极给我备嫁,恐怕我连嫁衣都绣不完。
我知道瑞王可能不喜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新婚夜他就连新房都没进,留我一人枯坐到天亮。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缘由。原来叶倩倩因为皇上给瑞王赐婚,心死之下,匆忙选了个人嫁了。婚期定在与我们同一天。
昨夜瑞王喝得咛叮大醉,一个人在屋顶枯坐到天亮,眼睛一直望着的是叶倩倩嫁去的太傅府方向。
我知道自己做了回打鸳鸯的大棒子,自然不好意思轻易去打扰他。所以入宫敬茶,是我一个人去的。皇上皇后都发了脾气,摔了茶盏,痛骂了瑞王。
我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想苛责瑞王,只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得做做样子给我看。
我回到瑞王府,代皇上斥责瑞王的太监刚走。
瑞王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一会儿,连冷笑都省了。然后起身就走。
此后三个月,我没有见过瑞王一次。
即便我待在王府不出门,也知道京中那些人会怎么传我。无非就是我不要脸倒贴,王爷却连多看我一眼都懒得看之类的。我身边的丫鬟每每出府,回来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在她们心目中,我是多么优秀骄傲的一个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些。
偏偏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是瑞王长得实在太好了,长得好看的人,矫情一些,是可以被原谅的。
瑞王以武入朝,眼下战事结束,四海升平,本就没有多少用武之地。皇上重视瑞王,担心他身后只有武将支持,故意用我将爷爷绑到瑞王这条船上。偏偏瑞王心里门儿清,所以他逆来顺受娶了我,却并不领情。
爷爷疼爱我,因为瑞王冷落我,联合朝中几大文官,日日找瑞王的麻烦。瑞王被整日烦扰,整得他烦不胜烦,皇上还时不时找他敲打几句,可他就是非要作给皇上看。并不是所有姻亲都能达成目标,甚至会适得其反。
皇上才不惯着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然后冷眼看热闹。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易清欢那个渣男闲着没事干跑来王府当笑话说给我听的。他挂着个神医名头,有随意出入宫廷的特权,又是个八卦的。京城之中,没他不知道的逸闻。
易清欢从六岁起跟着他的神医师父救了我一命以后,就赖在我们府上住了整整十年,直到他满十六岁继承他师父的衣钵挂了神医名头行医,买了宅子搬出去。他医术跟他师父一样精湛无比,人却半点儿也没学到他师父的正直善良。油嘴滑舌、朝三暮四、表里不一、恬不知耻、沾花惹草、斗鸡遛狗、眠花宿柳、饥不择食……
一看到他,我脑子里就不可控地蹦出无数个恨不能把他钉死的词。可我们太熟了,熟到我都没理由不见他。
此刻他还一点儿不见外地躺在我的躺椅上,吃着我的葡萄,无情地嘲讽我:“小意儿,你说说你,千挑万选,就选了这么个棒槌。你这双眼是不是除了能看到男人那张脸,其他时候都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