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佩光泽璀璨夺目。
郑瑜裴的视线顿了顿。
他想起了元鲤鲤的身世。
她曾经是公主,而公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她那样坦荡无畏的。
她是个有野心、有谋略、甚至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她的心机,足够令人胆寒。
“......你的确比任何女子强,我不会拒绝你的。”郑瑜裴道。
元鲤鲤的泪,簌簌而下。
“我不要你负责!”元鲤鲤道,“我要嫁给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要你用感激或者其他理由敷衍我,我要嫁给你,就必须要得到公正的承诺。你说了,你不会辜负我。”
“嗯。”
“驸马爷,我求求您了,快娶我吧!”元鲤鲤哀声央求他,“我已经等了你整整四个月了。”
郑瑜裴道:“你等了我四个月?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
“那是因为我的乳娘骗了您。”元鲤鲤打断他,“我的乳娘叫阿芝,她是宋盼儿宫里的老人儿了。她说您在京都,我就特意跑到了京都来找您。结果,一直没见到您。我的乳娘怕我闹腾,说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就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许我出门。我哪里也不去。我等了三个月,实在熬不住,偷跑了出来......”
元鲤鲤哭得梨花带雨。
郑瑜裴的心,慢慢柔软了些。
他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水雾,有点怜惜元鲤鲤。
他想,这位公主的遭遇,也挺凄惨的。
“......驸马爷,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嘛。”元鲤鲤继续哭道,“您若是娶了我,就算没有聘礼,只要您愿意让我陪伴您,我也甘之如饴。”
“你先回去吧。”郑瑜裴转移开视线,淡漠道,“你今日说的话,我会考虑。你若是诚心悔婚,便把这玉佩收回去。你我各取所需。”
他的表情,很冰冷,似乎不想和元鲤鲤纠缠。
这让元鲤鲤很受伤。
“驸马爷,您要我做妾室,我就嫁给您,我不会逼迫您。可是您连一件聘礼都不肯给我,我岂非很没有颜面?”元鲤鲤道。
她伸手,将那块翡翠玉佩,塞到了郑瑜裴的怀中。
“我知晓您现在没钱买聘礼。您放心,我不会催促您。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来娶我吧。我不急。”
说罢,她扭头就走了。
她离开了。
郑瑜裴拿着那块翡翠玉佩,神色莫测。
他望向元鲤鲤背影的眼底,露出几分挣扎。
良久,他将玉佩放入袖袋中。
他转身往外走。
他刚踏入庭院,就被丫鬟拦住。
“驸马爷请留步。”那丫鬟微微福身行礼,态度恭敬又疏离。
“什么事?”
“公主说了,您要是想走,她随便您。”丫鬟道,“您若是不走,就别怪奴婢不客气了。”
“......”
“驸马爷,咱们家公主不缺银子。她嫁给您,是高攀了您。您还想怎样呢?驸马爷,您的身体也好了,赶紧回府吧。”丫鬟道。
“你们不能拦着我。”郑瑜裴低喝。
他虽然是个文弱书生,此刻倒像发狂的野兽,要冲破牢笼逃走。
丫鬟挡在他跟前。
“驸马爷,您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丫鬟道,“陛下震怒!”
郑瑜裴愣住。
“驸马爷,您还不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吗?”丫鬟道。
“我不知道。”
“您杀死了公主的亲弟弟,陛下震怒啊!”丫鬟道。
郑瑜裴浑身僵硬。
他不知道,他居然干了这种事。
“......公主的乳娘,她是宋盼儿身边的人。她是公主从小养到大的,一定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她告诉了公主!”丫鬟道,“您害死了公主的胞弟,公主是为了帮驸马您,才会杀死了她胞弟的。她是个孝顺的,不忍看着公主痛苦......”
郑瑜裴脑海轰鸣。
他想起了元鲤鲤的乳娘陈嬷嬷。
陈嬷嬷的儿子,的确是被宋盼儿害死的。
“我们公主是个傻瓜,她怎会撒谎?”丫鬟笑着道,“驸马,公主的心思,不会瞒得过您。您还是别执迷不悟了。您这样,公主心里难过,驸马您也心里难安。”
元鲤鲤在屋顶,听到了这番话。
她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郑瑜裴却突然抓住了丫鬟的胳膊,力道之大,让丫鬟疼得皱眉。
“驸马,您这样......”
“我没错。”郑瑜裴冷静道,“元鲤鲤,我不会娶你的。她根本没想嫁给我。你别再痴心妄想。”
他松开了丫鬟,大踏步往前。
元鲤鲤跌坐在树梢。
她捂住脸,嚎啕大哭,声音响彻云霄。
郑瑜裴脚步一滞。
“公主殿下,驸马爷他不肯娶您,您别难过。”丫鬟劝慰道。
元鲤鲤却没有停止。
丫鬟叹了口气,吩咐人备轿,送元鲤鲤回王城。
元鲤鲤哭着回到了王宫。
她跪到了宋盼儿跟前,把这件事的原委告诉了宋盼儿,同时恳求母妃替她讨回公道。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宋盼儿恨铁不成钢道,“驸马是皇帝赐婚的,他是嫡长孙,他的亲爹是皇太祖的堂兄弟,身份尊贵,又得皇帝的器重。
公主,你嫁给他是高攀。
况且,你是公主啊,你怎么能嫁给一名平民?”
元鲤鲤咬唇:“驸马他......”
她的眼眸含泪。
宋盼儿叹息,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问:“鲤儿,你想嫁给他吗?”
“嗯!”
“那好,你听母妃的,母妃这就去找皇太祖,替你讨个说法。驸马这般无礼,必须退婚,否则他将来会欺负你。”宋盼儿道。
元鲤鲤大惊,忙拉扯住了母妃的衣角:“母妃!”
“怎么?”宋盼儿问。
元鲤鲤的声音哽咽了。
“我舍不得他。”她哽咽,“母妃,我已经爱上他了。除了他,我不想嫁给其他人,我不想嫁给任何人。”
宋盼儿愕然瞪圆了眼睛。
她盯着元鲤鲤半晌。
元鲤鲤的脸涨红了。
她羞愧不已。
“母、母妃,您别这样看着我。”元鲤鲤垂首道。
“你怎么能爱上驸马?”宋盼儿的语调提高了八度,满目的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她闺女居然爱上了自己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