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知道……”南哥回答道。
事实上,大概除了封家那群疯子,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魏文熙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个石洞对人类来说基本上是没有破局之法,瞬冻和隔绝空气,谁遇到都得死。
而他们误打误撞手上有只蛊王,这才走到了现在。
她把所有的火把都集中起来,伸向那寸寸紧裹着食肉蛊的银带,哪怕力量微小,也多少要削弱敌方的实力。
火光在靠近那银带之后削弱不少,却也没有马上熄灭,说明这蛊虫应该在集中所有精力对付食肉蛊。
她站起身,将这火把拿得更近,自己也跨进了石洞之内。
“喂,”卢煜恒用气声在后面小声喊她:“你干嘛进去啊?不要命了?”
里面不仅蛊虫大战,还有九百具活尸等着,想想都头皮发麻。
万一食肉蛊输了,她一下就结冰了,救都救不回来。
她摇摇头,战场上没有一直隔岸观火的道理。
她只认乘胜追击,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击敌人的痛楚,于是她正式与食肉蛊站到了一起。
火把的光芒虽弱但仍不灭,她高举火把,紧紧地贴在银带之上,让它感受一下火烧屁股的感觉。
被包裹的食肉蛊还在挣扎,但是挣扎幅度渐渐变小,银带同样自顾不暇,甚至没有精力去管这个入侵的魏文熙。huye.org 红尘小说网
魏文熙鼓起勇气,从谢大金手里抽出佩剑,狠狠地砍在了银带之上。
“啊……”一道类似人类的惨叫声回荡在石洞之中。
银带表面产生了裂痕。
随之出现的是一双长着利齿的大嘴,有魏文熙的里应外合,食肉蛊狠狠地将银带撕成两半,再把最大的那一片生生吞下。
那银带猛地破碎,带起了一股劲风,密密麻麻的冰棱随着这股风朝魏文熙身上扎来。
还是谢大金的速度够快,在石洞温度恢复常温之后,第一时间替魏文熙挡下了大部分的冰棱,只有少数冰棱擦着魏文熙的手臂而过,算不得什么大伤势。
而生吞银带的食肉蛊就凄惨许多,那银带在他嘴里破碎,生生将它一口大牙全部崩掉了。
稀稀落落地散落在了石洞的地面之上。
食肉蛊发出咿咿呀呀的哭声,像是小孩在哭闹。
原本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能让人看一眼就做噩梦,现在变成一个只有大嘴的肉团子。
它的身子耷拉在地上,尾巴轻轻摇动,像是一只委屈的狗狗。
经过和石洞蛊虫的大战之后,因为消耗太大能量,肉团子肉眼可见地开始收缩,变得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大小,只一个手掌就能掌握。
魏文熙低头一手捞起食肉蛊,再收走那瓷瓶,把这些都塞到了卢煜恒手里。
卢煜恒忽然接到这肉团子,脑子有点发懵,又好奇又害怕。
肉团子在他手心倒是安详,耷拉着脑袋像是要睡着。
“要怎么弄?”卢煜恒看着这小东西,有点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局促不安。
“你先拿着,这边有点麻烦了。”
魏文熙话音刚落,石洞里原本被封冻的九百具活尸猛地动了起来。
他们失去了约束,本能地朝这些入侵者攻击过来。
“谢统领,先挡一会儿。”魏文熙把佩剑交回给谢大金。
谢大金点头,退回到门口,一个人站在门口迎着前仆后继的活尸潮。
他远超常人的力量在此时充分地发挥了作用,活尸来一个,他就砍一个,刀刀不落。
只是,石洞里的活尸实在太多,前一个被砍了,还没来得及推开,后一个就扑上来了,纵然谢大金力量比他们要强,眼看也守不了多久。
更别说,被砍伤的活尸并不会死,他们带着伤口又继续抓过来。
还有不少活尸弯腰想从他的侧面钻出来,这些都要他分神去处理。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你们先走。”谢大金头也没回地朝卢煜恒说道。
他很明白,自己要是在这里失守,其他几个人都活不了。
卢煜恒必须先走。
魏文熙却没听他的话,反而卸下身上的外衣,里面绑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包袱。
本来打算拉上她一起撤的卢煜恒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得嘴巴溜圆:“这又是什么?”
魏文熙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是由一条绳子,上面穿着一个接一个的黑色小球,黑色小球之上好像裹着一层似土似泥的东西。
魏文熙蹲下,从谢大金的脚下将绳子抛到石洞之中。
一条、两条、三条……
她抛了整整五条绳子进去,因为上面系着小球,反而能穿过无数只脚朝里面滚得溜远。
“这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卢煜恒自言自语。
忽然,他抬起了头,他想起来这是魏文熙问小北买下所有碎石之后捣鼓的东西,当初她将石头捣碎提纯之后,又混了其他两种粉末搓成一颗又一颗的小药丸。
“这是……火药?”还是南哥认出来了。
“对。卢煜恒带着两个小孩有多远跑多远。”
魏文熙握住手上的引线,等卢煜恒拔腿就跑之后,对谢大金说道:
“谢统领,我待会让你撤退的时候,以最大的速度往外跑。”
“好。”谢大金点点头。
轰隆……
一声巨响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如此骇人。
在滇西的普通民众紧紧关闭着窗户,近日活尸巡逻队越发的严厉。
白天南川那边山崩,晚上风郡那边又出事。
滇西不太平了。
魏文熙白日见过的胭脂铺的夫妇此刻蜷缩在床上。
“滇西要出事了。”女人的声音有些雀跃。
“嘘。”男人打断了她的话,他看向房门外。
一道黑影在走廊上走来走去,那是他们的活尸伙计。
说是伙计,其实是监视者。
女人噤了声,但内心禁不住的雀跃起来。
快快结束吧,这个神明统治的时代。
“你说是不是今天那个女人做的?”她又忍不住在被窝里压低声音用气声说。
男人斜了她一眼:“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无谓的事不要去管。明天千万不要惹事。”
他知道自己这个妻子什么秉性,也知道现在的日子是委屈她了。
但他没有办法,要想活命,他们都得遵守规则。
现在滇西已经出不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人撇了撇嘴,眼中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