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货轮驶出了上海码头,而船头的甲板也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中西混血儿,他长相极为俊美,身材高大,衣着不凡。相反的,站在他身边的人却是面相丑陋不堪,一对三角眼,精瘦的面孔,精瘦的身躯,而且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贼眉鼠眼,像一个贼一样。
“韩肥,到了旧金山之后,我会让你变成一个绅士,变成一个贵族。”那混血儿笑咪咪的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海。
那个贼眉鼠眼的韩肥呲了呲牙,那双三角眼一咪,笑了笑后用着结结巴巴的汉语说道:“我……谢谢……”
那混血儿摆了摆手:“谢我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那天晚上在酒吧没有你的话,恐怕我会被打残的,该死的中国黑社会,他妈的。”混血儿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两个月前惊险的一夜。
那是在上海某个知名的酒吧内,他在酒吧内勾搭了一个中国的美女,正当他想要和那美女去开房时,却被五六个纹身的男子围住,并且二话不说,就把他一顿暴揍,当时他本能的护住了脸部,毕竟他不想自已完美无缺的脸蛋会有瑕疵,但那些纹身的中国黑社会似乎很看不惯自已的脸,所以一个纹身男敲碎了酒瓶,想要在自已的脸上留下印迹。但恰在这时,韩肥出现了,他很轻松,很暴力的将五个纹身男子制伏,并且把他救了出去。
那一夜,他知道了这个韩肥是一个没有身份,不知道自已是什么国籍的无国籍人,虽然这个韩肥有些丑陋,但身手却是一等一,所以混血儿把韩肥留了下来,而韩肥好像也无处可去,每天只吃两铁盒午餐肉就行。
混血儿是旧金山华人与当地人所生的公子,并且做国际贸易生意,这一次他们的货轮上装满了中国浙江生产的温洲鞋,以及一些非常便宜,但在美国却能卖上好价钱的衣服,混血儿利用各种手段,终于让韩肥躲过了海关的检查,把韩肥弄到了货船上,一路向着旧金山驶去。
韩肥看着那混血儿陷入沉思后,再次的呲了呲牙,并且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变成有钱人,我要帮他去报仇,他们都是西方人,我要报仇……”
那混血儿嘿嘿一笑:“你会变成有钱人的,会有那一天的,很快的,跟着我在美国混吧,铁盒罐头随便你吃……”
韩肥露出了阴冷的笑意,那一双三角眼内精光闪个不停,再次的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进了船舱
白雪皑皑,冷风瑟瑟,这一年深冬的北方特别寒冷,一场接一场的风雪把整个北方无边的大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纱。
北方的农民到了冬天时,有一个词汇,那就是‘猫冬’!
无法耕作田地,更是不能去大城市打工,所以忙碌辛苦了一年的农民们,在入冬后,就进入了‘猫冬’状态,当然,所谓的猫冬也只不过是呆在家里的热坑头,或者偶尔在几家牌局里打几场二五八毛的小麻将罢了。
一条通村的公路上,一个手持木棍,身穿一件**着黑心绵的破棉袄,脚上穿着夏天才会穿的黑布鞋,头发凌乱不堪,满脸的胡须,身体佝偻的走着一个乞丐。
单单从乞丐的装束与相貌来看,根本无法分辩这个乞丐的年龄,乞丐虽然走的不快,但却也是不慢,可能是走在雪地上时间长的缘故,他额头上出现了细微的汗珠,身体四周也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没有一个路过的车辆和行人会多看这个乞丐一眼,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这个人情冷漠的社会,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就算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心人,但那些好心人却也不会在这个寒冷的夜里,跑到一条通村的公路上去找乞丐施舍。
满脸胡须,说不上几个月没有洗脸的乞丐在走到一条树林的时候停了下来,并且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无法捕捉的光芒。
这里似乎有着他无限美好的回忆,似乎有着他无法割舍的一段往事,乞丐驻足许久之后,叹息着继续前行,而他的方向赫然是一条没有被村民踩踏的荒芜之路。
距离这个村落大约五里左右的一处草地,那草地上有着零星的土堆,当然,农村人都叫那土堆为‘坟墓’!
乞丐走到坟墓的附近时,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也许是此时他的心情非常沉重,也许是走了一天路程的他累得真的走不动了,总之,他很慢很慢的挪动着每一步。
一个暂新的墓碑已被白雪覆盖,但墓碑上的那几行红色的字迹却是清晰可见,当乞丐走到这里时,他的全身就止不住的颤抖着,那泪水更是夺眶而出……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乞丐哆嗦的从怀里掏出一捆‘黄纸’,一捆印有瞑币的黄纸……
“儿不孝,不能为您二老送终……”
“儿不孝,害您二老枉送了生命……”
“儿不孝,至到今日才回来祭拜您二老……”
“儿不孝,枉费了您二老的养育之情……”
乞丐每说一句,必会磕一个响头,很响很响的响头,甚至那地面上的白雪都洒落上零星的血渍。
瞑币被点燃,乞丐的泪水如涌泉般的滴落下来,在他那长长的胡须上,在他那破旧的棉袄上结成了一条条冰枷……
夜越来越黑,风雪越刮越大,乞丐一直低着头跪在那座坟前,嘴里也不停的诉说着。他那脚印被一层新雪重新覆盖,他的头上,身上也渐渐的被无情的风雪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然而,他依旧犹如雕像般的跪在那里,没有动,没有抬头……
北方偏远山区常有野猪、黑瞎子之类的野兽出没,前几年更是盛传,有人看见过东北虎和野生的豹子,虽然这个村庄离山林有十几里较远,但这个村庄西北却是有几近万公顷的大湿地,而经常出没在湿地的大型野生动物,除了狼还是狼!
“呜~~~~”深夜中的一声嚎叫,把原本滔滔不绝正在诉说着一段段悲痛往事的乞丐惊得跳了起来。
“狼,是狼,是该死的狼啊!~~~~”乞丐的双目在一瞬间就变得阴冷起来,似乎他对于‘狼’这个词汇抱有极强的仇恨!
“好哇,好哇,来得好哇,当我韩骐真的忘掉你们了吗?当我韩骐不会去报仇吗?”
没错,这个乞丐正是韩骐,从上海一路北上,先是到的北京,然后展转山东青岛,在青岛祭祀完辛梓桐后,继续步行北上,足足步行了三四个月,才回到了他的家乡!
当然,他与外界完全隔断了,而这几个月他步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调理,受的重伤已经在这几个月内完全康复,至于没有联系孙云彬他们,因为韩骐怕了,他害怕了,他害怕会再连累身边的亲人,朋友,所以他一路步行,身无分文,靠捡垃圾为生,足足走破了十几双布鞋后,终于到了家乡。
一个弹跳之后,韩骐快速的向着狼嚎的方向窜去,在这个黑夜里,在这个荒芜人烟的草原上,他变成了一个脱了缰的野马,他回归了他心底本性的伊始,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情,这几个月来,他除了仇恨之外,根本不知道活下去的目地。
父母被害,爱人被杀,这种人生之中最悲惨的横祸却被他韩骐全部摊上,也许是命运的捉弄,也许是苍天对自已重生后的惩罚,总之,他像一颗孤星,一颗被人们称之为‘扫把星’一样的衰人,暂存在他心里的除了仇恨,还有什么?
四只灰色的野狼站在一处土丘上嚎叫着,当韩骐一路飞奔过来的同时,四条野狼已经做出了戒备动作,并且那八只在黑夜里散发着血性的光芒也在闪砾着。
没有什么废话,更是没有一丝怜悯,韩骐像疯了一样的冲进了狼群,以最快的速度,硬生生的撕碎了一只母狼的躯体。
另外三只野狼看到自已的同伴被杀后,像疯了一样的向着韩骐扑了过来。
舔了舔腥红的嘴唇,韩骐目光深邃的笑了笑之后,赤手空拳的与三只野狼博杀在一起……
力量的悬殊决定了胜利一方必定属于他韩骐,他用着惨绝人寰的手段,肆意击杀着另外三只野狼,甚至到最后的时候,他竟然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手段,用牙齿活活的咬断了那只最大公狼的脖子。
没错,就是用牙咬的,他用着最暴力,最残忍的血腥手断,将那只公狼咬断了脖子,然后又分了尸,一拳一拳的把四只野狼砸成了碎肉……
也许不经历惨痛的教训,不经历生离死别的仇恨,一个人是无法理解那些亲情,爱情被硬生生夺去的仇恨。
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人猜得透韩骐的心,不会再有人能理解韩骐的所作所为,他韩骐自从知道父母双亡,爱人被杀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只野兽,一只奔行在苍茫大地的野兽,一只随时会攻击他人生命的狂徒!
凛冽的寒风停了下来,零星的雪花也在这一刻静止,韩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身体的血渍已经被冻成僵硬。
“呵……哈哈……”韩骐突然传出一声狂笑,然后把穿在自已身上的棉袄褪去,抓起大把的白雪,胡乱的擦拭起自已那肮脏的身体。
“狼人家族,等我……”
“血族,等我……”
“教庭,等我……”韩骐一次又一次的用白雪揉搓着,一次一次的咆哮着。
天亮了,韩骐回到了自已的家,自已破烂不堪,甚至窗户都破碎的家!
这个家没有人,没有温暖,没有一粒粮食,没有那往日温馨,唯一有的是那已经破碎相框上的全家福,在他上大学那一年照的全家福……
那玻璃碎片无情的把他的双手划出了一道道血痕,韩骐如获至宝一样,把那张全家福搂在怀里,并且嘿嘿的傻笑着。
一个满脸胡子,全身肮脏不堪的疯子住进了那间空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当然,朴实的村民并没有赶走那个无家可归的疯子乞丐,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况且那房子也不吉利,所以村民依旧继续猫着冬,依旧打着那二五八毛的小麻将。
一转眼,又是一年春节过去了,冰雪渐渐融化,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然而,就在春节刚刚过去第十一天的时候,村庄里突然来了两辆高级轿车,那轿似乎有人引领一般,直接开到了那韩家的空房子前才停了下来。
“孙总,这就是那个韩家,嗯?怎么有脚印?这房子有人住?”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皱了皱眉头后,把跑过来看热闹的几个村民叫了过来。
那几个村民没用警察寻问,就对着那个警察说道:“李所长,这房子从去年冬天就住进来一个疯子乞丐,有时哭有时笑的,我们看他可怜,也没有赶走他。”
站在轿车旁抽着烟的孙云彬一听是疯子乞丐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冲动,并且马上对着开着车的司机说道:“楚兵,楚白快进去看看。”
那开着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兵,后面开着车的也正是楚白,二人得到孙云彬的命令后,二话不说就往里面冲。
房间里空无一人,不过这里明显有人居住的样子,虽然四处漏风,但坑上还是有着一床破烂的被子。
“孙总,里面没人。”楚兵对着外面的孙云彬喊道。
“没人?”孙云彬踩灭了烟头后,对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问道:“那疯子乞丐长什么样?”
几个村民都摇了摇头,但还是有一个看青的半大小伙子回答道:“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他在白天的时候,就去草原和那十几公里外的深山,只有晚上的时候回来,而且那人满脸胡子,我曾经碰到过一次,但他却低着头。”
“孙总,会不会是……”楚兵兴奋的还没说完,孙云彬就一摆手,道:“把车开出村子,我们等他回来。”
两辆高级轿车停在了村口不远处的土路上,夜很黑,两辆车并没有开灯,那引路的派出所民警也早已被送走,现在这两辆车上除了孙云彬之外,还有六个人,六个和韩骐拜过把子的兄弟!
孙云彬和楚兵一支接一支的在抽着烟,他们这次来到韩骐的家乡,完全是巧合,孙云彬在哈尔滨成立了一个地产分公司,而且是大年初六开的业,忙碌过后,孙云彬突发奇想,想去韩骐的家里看看,所以就叫齐了楚兵六兄弟,由当地派出所民警引路赶了过来,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空房子中会有人居住,虽然村民说是疯子乞丐,但孙云彬直觉那乞丐似乎应该是韩骐!
楚家六兄弟也感觉那疯子乞丐是韩骐,所以他们悄悄的把车开出了村庄,并且关了大灯,等着那乞丐归来。
指针指向了夜里十一点,孙云彬打了个哈欠后,拍了一下楚兵的肩膀道:“你带着老二去村里看看回来没,进村的路有很多,我们别空等。”
“嗯。”楚兵应了一声之后,马上带着后面车里坐着的楚洪快速的向着村里跑去。
时间刚刚过去五分钟,孙云彬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孙云彬一看号码,正是楚兵的电话,所以他迫不急待的接了起来。
“孙总,房子里有蜡烛,人回来了。”楚兵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兴奋。
“等着我,先别惊扰他。”孙云彬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并且带着楚白等人步行的跑进了村庄。
几分钟之后,孙云彬等人汇合到一起,并且楚兵指着前面亮着烛光的房子说道:“孙总,你看,里面有人影,有烛光,那乞丐回来了。”
孙云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步的向着房子走去。
房间内的人影不停的在晃动着,像是在拿着菜刀正在剁着某种食物。
孙云彬有些心虚的停在了院子外面,并且故意的咳了一声,道:“里面有人吗?”
房间里晃动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并且孙云彬等人清晰的听到了菜刀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没人。”声音很沙哑,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在这个黑漆漆的夜晚,那声音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楚兵等人咽了咽唾沫,干巴巴的看向了孙云彬。
“孙总,该不会真是疯子吧?”楚白担心的问道。
孙云彬摇了摇头,虽然那声音沙哑,无法辨别,但他还是感觉房间里的人就是韩骐.
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孙云彬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这房子是我故人的一个房子,今天我们顺便路过,所以就过来看看,我们可以进来吗?”
随着孙云彬话音的落下,房间内的人影突然坐了下来,一直过了好半天之后,那人影才叹息一声道:“大哥,你们进来吧。”
“老七?”楚家兄弟一声惊呼,纷纷的涌进了房间之中,以至于把孙云彬都扔在了最后。
房间的地面上流淌着冒着热气的血液,还有一只被分了尸的灰色野狼,韩骐全身是血的坐在坑上,那卷曲的胡须和凌乱的头发已经完全把他的脸部遮挡,甚至楚兵六兄弟进来后,都没敢靠近韩骐。
最后走进来的孙云彬也是一惊,这……这个肮脏不堪,弄得满身是血的人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七弟?是那个活泼天朗的七弟?
“怎么了?不认识了?先来包烟,奶奶的,好久没有抽烟了……”韩骐把那凌乱的头发向后面甩了甩,对着孙云彬呲了呲满口的大黄牙。
孙云彬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已的软包中华扔给了韩骐,并且替韩骐点燃。
韩骐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咧开嘴对着楚兵六兄弟笑道:“方圆三百里之内,再也没有一只狼了,这条狼还是我在五百里山外扛回来了,嘿嘿……”
“老七,你怎么……”楚兵六兄弟的肩膀抖了起来,并且不忍心的把脑袋转到一边。
看到六兄弟哭泣的时候,韩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伤感,但紧接着,那道伤感就再次被他的傻笑打断:“哭什么,老子又没死,马上帮我刷锅,咱们炖狼肉。”
“七弟,狼肉我们就不吃了,你也先别吃了。”孙云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之后,对着楚兵使了个眼色道:“给我把他捆起来。”
楚兵几人会意,马上冲到了坑上去抓韩骐,然而韩骐似乎早有准备一样,‘扑通’一下就跳了下去,并且对着孙云彬嘿嘿笑道:“大哥,别,回去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先给我点钱,帮我买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嗯?”楚兵等人都楞住了,这韩骐要钱去西藏?他干什么去?
“听我说,听我说……”韩骐‘吧嗒’一口香烟后,继续说道:“我想报仇,但我却没有实力,我要去找我师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孙云彬咪了咪眼睛:“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去?”
韩骐的眼神一暗,脱口说出了两个字:“守孝!”
众人恍然,韩骐深藏在家乡的目地原来是守孝?他把自已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也是守孝?
“好,没有问题,我让楚白和你一起去,钱也不是问题。”孙云彬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已的怀里把钱包掏了出来,他那钱包里有着二十几张全国各银行的银行卡,他看都没看就随便抽出一张银行递给韩骐说道:“不用给我省,花没了我再给你打。”
韩骐不客气的把卡接了过来:“会还你的。”
孙云彬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几眼韩骐道:“你是不是跟我去哈尔滨先洗个澡,刮刮脸再说啊?就你现在这样,能进得去那机场大厅吗?”
韩骐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空旷旷的房间后,红着眼睛走了出去。
汽车一路飞奔到哈尔滨时,天色已经大亮,并且孙云飞此时也正在那北京开往哈尔滨的高速公路上飞驰着。
毕竟韩骐的身份证,兽医证等一系列证件还在北京,所以孙云彬让孙云飞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证件送到哈尔滨的香格里拉。
穿上了一套暂新的西装,满脸的落腮胡子也被刮得干干净净,孙云彬的本意是让韩骐把那近一年没剪的头发也剪掉,不过韩骐却是执意要留着,问其原因时,韩骐也只是摇了摇头。
两天后,韩骐踏上了飞往西藏的客机,他没有叫楚白跟着,因为这一次去西藏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最重要的是他想学艺,小和尚虽然借助两件佛家法宝把那些狼人赶走的,那就说明佛家圣地也一定会有高僧,要不然,那些佛器哪里来的?
当然,还有一点是自已脑海之中的佛门法决和法术,那些被老和尚硬塞给自已的法力,自已根本不会运用,也不知道如何运用,他相信,能活到一百八十岁的老和尚早已超脱了世俗,所以他要进入佛门,就算是让他削发为僧,他都在所不辞。
怀着一颗求学的心,怀着一颗埋藏了仇恨种子的心,韩骐义无返顾的飞到了西藏,走进了西藏第一寺‘哲蚌寺’!
哲蚌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庙之一,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寺庙,解放前这里的僧侣数目多达10000人。位于拉萨市西郊10千米处的根培乌山上,海拔3800米,沿山势逐层而建,占地面积约20万平方米,寺内有7个札仓(僧院)。
这座建在高山之上的寺庙,气势宏大,当韩骐踏入寺院的第一步起,他就感觉到自已那颗纷乱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施主,您来了。”一个身穿红袍的喇嘛,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对着韩骐微微鞠了一躬!
韩骐很惊诧,与他一起走进寺院的游人有近百个,但这个红袍喇嘛却偏偏找上了自已?
“施主请随我来。”喇嘛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当先的穿过前殿,向着寺庙深处走去。
这寺庙是韩骐见过的最大寺庙,那喇嘛一路带着他路过几十个大殿,而且中途有溪水,有树林,有花草,拐拐弯弯的走了无数条叉路。
刚开始的时候,韩骐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游人,可是越向里面走,里面的人烟就越希少,甚至到最后的时候,连一个僧人都看不到了。
走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那红袍喇嘛把韩骐带到了一个高塔前才停了下来。
“施主,这是‘宗喀巴大师’当年坐禅的神殿,您自已进去吧。”
“宗喀巴是谁?”韩骐莫名其妙的问道。
那红袍喇嘛无比的尊敬的回答道:“宗喀巴大师是我格鲁教派的创始人,也是我藏传佛教密宗的宗师。”喇嘛说完后,躬身退了十几米后,才转过身体向着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韩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藏传佛教一直以神秘著称,他们的****班禅往往在圆寂之时,就会预测到下一世班禅的生日时辰与出生地,他们的教派更是有着一层令整个世界为之尊宠的神秘面纱,想必他韩骐的到来,早已被某位高僧推测到也说不定,所以韩骐在平静了一会心态之后,大步的走进了那座神殿!
神殿气势恢弘,光是那殿外的石柱就有一百多根,石柱上更是刻着各种夸张的佛像,以及一些韩骐不知名野兽图案,殿内四壁,绘有许多精彩壁画,有释迦牟尼的百行转图、人间形成图、生死轮回图等。
韩骐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虽然他不信佛,但此里却也是安安静静的站在殿中不敢有丝毫造次。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一声佛号响起,一个满脸褶皱的红袍僧人从后殿走了出来。
韩骐只看了一眼老和尚之后,就恭敬的双手合十道:“大师,您知道我要来?”
那红袍老僧一笑,指了指地面的一个蒲团说道:“施主请坐。”
韩骐知道这老和尚有话对自已说,所以很是恭敬的坐了下来。
没用韩骐发问,老和尚就自我介绍道:“施主可以叫我‘静戒’,如果按辈份算的话,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师伯。”
“师伯?”韩骐疑问的看了一眼老和尚。
静戒点了点头,笑道:“静心乃我同门师弟,你是他的衣钵继承者,叫我一声师伯也不为过。”
“呃……师伯!”韩骐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句师伯,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想,那静心活了一百八十岁,而这个静戒还是静心的师兄,那他的年龄有多大?
静戒不理会韩骐的胡思乱想,而是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几眼韩骐后,对着韩骐点了点头道:“静心在圆寂之时,能找到韩骐师侄为继承者,实乃他的造化,只是今日……”静戒摇了摇头后,叹息一声道:“今日,我却要断掉你与静心的缘法。”
“断掉与静心的缘法?怎么断?”韩骐的身体一颤,这老和尚什么意思?
静戒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你心中无佛,而我那师弟却是一意孤行的将你接引佛门,他虽得圆满,但他却也做了一件错事!”
韩骐古怪的看了这个静戒两眼,然后略带不满的疑问道:“师伯怎么知道我心中无佛?”
静戒摇了摇头:“有没有你我心中自知,你今日来我哲蚌寺,难道也是为了求佛而来吗?”
“呃……”韩骐哑口无言,他求个屁佛?他来这里是想学本事,是想借助佛门的修行,让自已报得仇恨,就算是成了静心的徒弟,但他也从来没有一次有过求佛的念头。
静心看到韩骐的表现后,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你虽是金刚灵体,但你杀戮之心太强,轮回之中皆有定数,而你却是一个没有轮回的人!”
韩骐咽了咽口水,这老和尚难道知道自已死而复生的事儿?他……他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藏传密宗,包罗万象,更是大乘佛法的传承之地,三千世界,万丈红尘却也都在佛祖心中,韩施主,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疑问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静戒说到最后的时候,连师侄都不叫了,又叫起了韩施主。
韩骐苦笑了起来,本以为来这佛门圣地学点功夫,哪成想这老和尚却要把自已被静心强行灌输的术法收回去?
“大师,为什么你要断掉我与静心师父的缘法?还有我师兄在哪里?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
老和尚的眉毛一挑,脸色沉下来回答道:“明悟已坐化,他在坐化之前让我告诉你,万事皆有缘,你与他们师徒之间只是一段点水孽缘,这是他在坐化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你收下吧!”老和尚似乎很不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丝手绢缝制的包裹直接扔给了韩骐。
韩骐还没来得及打开翻看,静戒的双手就掐出了两道印决:“韩施主,你心中无佛只有魔,我佛虽然慈悲世人,但绝不会引魔入道,有为天道,韩施主,我们开始吧。”
一团浩瀚的金光把韩骐紧紧束缚,韩骐只感觉全身好像被一块万斤巨石压着一般,自已身上的力量完全被抽空,紧接着那团金光缓缓的就成一道直线打进自已的天灵盖。
一股无比的剧痛传来,韩骐仰天一声长叫,却是被那股疼痛硬生生的疼得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韩骐捂着脑袋坐了起来,然而,此时他身处的位置却不是那刚才的神殿,而是一间挤满了游人的韩拜之殿。
“施主,你醒了?”说话之人还是那个引领他进入神殿的喇嘛.
“我……这……”韩骐不知如何作答,那静戒对自已究竟做了什么?自已的脑海之中怎么无法想起那静心师父传给自已的佛门术法?难道真的被静戒收了回去?
“施主,静戒禅师让我转告你,佛门密宗乃佛门圣地,希望日后你不要再来。”
“腾”的一下,韩骐站了起来,他就算涵养再高,今天却也是气得七窍生烟,那静戒收回自已的术法也就罢了,竟然还警告自已日后不要再来?本来就不真心向佛的韩骐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佛门圣地了,更是把那想学艺的心态抛到了九宵云外,他吐了一口浓浓的黄痰,满脸讥笑的看了一眼喇嘛,道:“告诉那老和尚,我韩老七今天记住他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落井下石’。没错,他韩骐经历了亲人、爱人的双双离去,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没想到那老和尚却给他来了一个落井下石,不但没有帮助自已,相反却毁掉了自已那佛家术法?
没有什么比这种行为更令人生厌的了,韩骐一刻也不想在这哲蚌寺多呆,用着一种阴冷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喇嘛之后,大步的走出了寺庙!
然而,走出寺庙的那一刻,韩骐却也是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似乎世界上所有的倒霉之事都降临在自已身上一样,难道自已真的是孤星,真的是扫把星?
飞机腾空而起,韩骐失落的离去,也许这一次西藏之行的收获也只有那飞机安检时,被检查出来的,装在自已西服口袋里的金色包裹罢了。
不知道那包裹什么时候被装进自已的口袋的,如果不是安检的时候被检查出来,韩骐还真把小和尚留给他的东西忘了。
那是一条手绢,手绢上纹着一龙一凤两大神兽的图案,而且最重要的是手绢是完全缝制封死的,没有一点空隙,韩骐无聊的把手绢撕开,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封书信和一本暂新的日记本。而且那笔记本上也有着三个隶体大字‘金刚决’!
没来由的,韩骐的心里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金刚决?难道是武功秘籍?
快速的把那封书信打开,韩骐开始读了起来:“见字如面,师弟看到此信时,师兄已去西天晋见佛祖,世间一切有因即有果,辛小姐因我而死,所以这恶果也本应由我来承担。师兄三岁因血癌被遗弃,后得恩师救助,苟活三十余载,现恩师已故,血癌也已复发,所以师弟不必愧疚,师兄自知命数已尽,故才自行了结此生,今师兄冒佛门禁忌,夜入藏经圣殿,摘抄金刚神决,算是师兄留给师弟的一点绵薄之礼,师弟熟记此神决后,须亲自销毁,切不可流传于世,切记。师兄明悟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