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接过小筐子递来的树棍,立刻招呼黑丫:“你过来!”
正在一旁休息的黑丫赶紧小跑过来,一个立正:“班长!”
小棠将棍子递给她,“这是教官发给你的树棍,山路行军拄着它会省不少力。”
黑丫犹豫着不敢去接,小棠厉声道:“我命令你接过棍子,谢谢教官,不许违命!”
黑丫只好应一声:“是!”
接过棍子,然后向小筐子敬个军礼,“谢谢教官!”
小筐子无奈地一挥手,“好了,你休息去吧。”
黑丫拿着棍子离开了。
小筐子走到路边,重新砍了一根树棍,递给小棠,说道:“常菁棠,我命令你,不许拒绝长官给你的棍子。”
“是!”小棠也敬个军礼,咬着下唇含笑接过树棍。
那神态,撩得小筐子心里痒酥酥的。
军号一响,队伍集合,又出发了。
崎岖山路上,长长的队伍,蜿蜒前行。
小棠手拄棍子,上坡下坡,果然轻松不少。
黑丫笑嘻嘻地逗小棠:“还别说,长官送的棍子真有用,还是当官的想得周到,有长官关心就是好!”
小棠抡起棍子,“小丫头,再敢贫嘴,我抽死你!”
黑丫赶紧往前跑几步,躲开小棠,笑道:“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夕阳西下时,前方出现一条河流,随军驮运辎重的马车直接趟河而过。
但步行的队伍却要从独木桥上一个人接一个人走过去,那队伍拥堵在桥头,一时半会儿难以过去。
小筐子牵马过来下令:“女兵,每两个人一组,骑我的马过河!”
于是,在小棠指挥下,每两个女兵一组,骑在马上,由小筐子牵着,涉水过河。
小筐子将第一组女兵送到对岸后,再骑马回来,将第二组女兵牵送过河……
就这样,十五名女兵,一共七组,全送过河后,就只剩下了小棠。
此时,一抹残阳最后被苍山呑没,山谷里的天色很快就变得昏暗下来。
大队人马都已过河了,河畔剩下的人也寥寥无几。
山风吹过,四处回响起类似呜咽的声音,一群群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又向何处飞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小棠不由得心慌起来,她竟盼着小筐子赶紧回来接她。
一阵“呱嗒呱嗒”马蹄踏水声传来,小棠放眼看去,暮色苍茫中,小筐子的身影与胯下的骏马融为一体,只剩轮廓,似剪纸一般。
骏马奔腾着,在河中溅起水花白浪,倒衬得马背上的人格外英武。
自古男儿跨上骏马,便会立显英雄气概。
那画面,竟将小棠看呆了。
小筐子骑马上岸,喊了声:“吁——”
马放缓了步子,踏着蹄子,来到了小棠身边。
小筐子并未下马,他说道:“咱们得抓紧时间了,部队要在对岸露营。”
果然,对岸宿营号声吹响。
小筐子先是接过小棠递来的行李,在马身上放好。
他又一弯身,伸出手臂,便将站在地上的小棠挟抱起来,放到马背上。
小棠不禁暗叹:好大的臂力!
小筐子一手抖着缰绳,一手搂住身前小棠的纤腰,说道:“你别怕!”
接着喊一声:“驾!”
坐下骏马不紧不慢跑向对岸。
小筐子所有的安排,其实都只为最后这一刻,那就是他单独送小棠过河。其他女兵之所以能骑着马过河,完全是在为这一时刻做铺垫呢。
小棠感受到搂抱她的那只手臂的热度和力度,她呼吸有些急促和凌乱了。
而小筐子的气息则更加急促和凌乱。
他们就这样,在急促和凌乱的气息中,无言无语地骑到了河对岸。
岸边,已燃起了篝火。
小筐子下马,一伸双臂,将小棠抱下马来,小棠一下子没站稳,竟拥在了小筐子怀中。
两个人立刻不好意思地分开了。
小筐子向女兵们下令:“就地宿舍,搭好帐篷,安排岗哨!”
然后取下马背上的行李,牵马走了。
黑丫走过来,捅了捅小棠,轻声问:“你们真要给我三哥戴绿帽子?”
小棠嗔怒道:“又胡说了!我跟方山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什么叫给他戴绿帽子?何况他又有自己最稀罕的姑娘。”
黑丫笑道:“好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小棠捶了她一拳:“该死的,还不快去马车那边把帐篷取来搭上?”
接着她皱着眉咧着嘴,揉着拳头,眼中都含了泪光,“看你,把人家拳头都震疼了。”
黑丫“嘻嘻”一笑,“我早就跟你说过吧,不要以卵击石,你偏不信。”
然后跑到马车那边,和姐妹们一起搬帐篷去了。
大家一起,搭好帐篷,这时,天已经黑透了。
小棠正要和姐妹们去炊事班吃饭,忽然在篝火的映照下,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飞奔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