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齐夫人一个转头发现了阿乐,笑着对梁老夫人道:“你看,那不是你亲家的养孙女吗?楚相乐。”
梁老夫人也随着转头望过去见到了阿乐回道:“是她,怕也是不耐烦应付,和我们两人一样偷懒来的。”
齐夫人笑道:“她小小年纪到是厉害,每次宴会虽然都躲着,但都能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她,这京城的贵妇小姐们每次都是不屑的讨论她,又忍不住讨论她。”
两位都是通透之人,对阿乐的所作所为虽然也觉得离经叛道,但更多的还是欣赏,能做到她那样的实属不易。
齐夫人接着说道:“姐姐的孙女阿颜嫁给了楚家的孙子楚相元,那便是这相乐姑娘的嫂子了,这连来连去最终成为了一家人了。阿颜嫁过去这么久了,这楚家还好吗?”
“小夫妻俩琴瑟和鸣,如今怀着身孕,气色到足。这位相乐姑娘,阿颜回家时偶尔也提起过她,每每夸她,说她聪明,待人温和,是个好相处的。”
“阿颜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两人说着说着,梁老夫人难免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这相乐姑娘很像一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齐夫人道:“姐姐,妹妹见她也有这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想来是像那位她那么去世的姑母吧,不然楚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收人家做孙女。”齐夫人到见过楚家先头的姑娘,只是时间久远,也记不真切。
“楚家姑娘还在的时候,我见过几面,不像她。”
“不像她,那像谁?”齐夫人奇怪的问道。
“像先皇后。”
此话一出,齐夫人扇扇子的手都停了下来,回忆先皇后的音容笑貌,惊讶道:“这孩子我之前在其他夫人的宴会上也见过几回,我一直觉得像谁来着,又想不起来,便觉得像楚家先姑娘,姐姐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仔细回想起来这姑娘确实和已故的皇后有几分相似。”
“我比你年长,见过皇后的次数多,这姑娘面容和先皇后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
“我说皇贵妃怎么每每见到她,都是一副狠毒的模样,她要是长的像先皇后,到也不奇怪,只是我们这先皇后膝下只有一位太子,若是有公主大约和她长得差不多了。”
“先皇后是无女儿。”梁老夫人又突然道:“你可知道季无忧?”
“季无忧是谁?名字到是有些耳熟。”
“季无忧是先皇后娘家季国公嫡女,季国公和其夫人鹣鲽情深,无妾室,季夫人先头生了两位儿子,到了三十多岁才生了一个女儿,夫妻两人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皇后对这位唯一的外甥女也十分的疼爱,经常接进宫小住,皇后吃穿用度简朴,对那孩子都是赏赐无数的稀罕玩意,那孩子我见过几回,玉雪可爱,聪慧过人,可惜就这么没了,若是没有当年的那场变故,怕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齐夫人想起季家的事也是一声叹息。
两人的讨论,阿乐并不知晓,消磨够的时间,就带着霜降回去。
回到住处第一时间找容时宁,见到房间中的容时宁拿着信皱着眉头,阿乐走进绕到容时宁背后,趴在他背上:“不用担心,就算太子失败了,我们一家也不会有事的。”
以容家如今的实力,确实没有人会能把他们怎么样,只是阿乐跟着身边,容时宁总是放心不下,揉了揉阿乐放在腰间的手:“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这几天你别乱跑,就在这里呆着,知道吗?”
“嗯,阿乐知道。”阿乐爽快的回答。
果不其然,半夜里,众人还在睡梦中,被火光和喊杀声、冰刃交接声惊醒。容时宁心里有事,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惊醒,轻声唤醒了趴在怀里中的阿乐,来南台的这段时间,两人同床而眠。
阿乐揉了揉眼睛:“傅家动手了。”
“嗯。”容时宁干净利落的穿好衣服,又给刚刚被吵醒,动作有点慢的阿乐穿衣服,一边叮嘱道:“得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不要出头,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嗯,我知道。”
两人穿戴好,李响和霜降赶过来,容时宁对着他们叮嘱:“你们都牢牢的跟在姑娘身边。”
“是。”
趁着夜色的掩护,容时宁把一直养着的鸽子放飞,拉着阿乐往外走准备与楚相元会和,刚出门,遇到了也来找他们的楚相元。
楚相元道:“你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知道有个地方藏人隐蔽,你们跟我过来。”容时宁来这里做了万全的准备,事先已经在太子哪里熟读了这里的地形,对南台各地方了如指掌。
“你们先过去,我先去找阿姐。”楚相元道,这个时候越是皇上身边人越危险,他担心阿姐。
“这时候皇上身边是最危险的地方。”容时宁担忧道。
“我知道,你们放心,我很识时务。”
容时宁快速的想了一下,楚相元是一介书生,对这里又不熟悉,刀剑无眼,很容易被人砍了,只能道:“我先把阿乐藏好,和你一去,你一个人黑灯瞎火的,还不一定找得到仪銮殿的门。”
楚相元犹豫道:“你和我一起去了,那阿乐怎么办?”
“我会藏到等时宁来找我,兄长和时宁一起去吧,也互相有个照应,我不会有事的。”楚相元一个人去的,阿乐也不放心。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这样比较稳妥。
容时宁把阿乐藏好后,两人换上侍卫的衣服,趁着夜色的掩护,避开御林军朝着仪銮殿去。一路上小心谨慎顺利的进入仪銮殿,大殿里灯火通明,层层把守,不论两人躲的多么隐秘,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僖嫔。
正想想着办法,躲在角落的两人见到僖嫔被御林军押着往主殿的方向走过去。
楚相元不假思索的想跟过去,被容时宁一把拉住,比划手势,让他跟着自己走。
容时宁带着楚相元在这里面穿来穿去,通过一条密道绕过了层层守卫,竟然直接进入到了皇上寝宫龙床的后面,密室的门已经打开了,但是门口并没有人,容时宁猜想,皇上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大概是想通过密室逃走,所以打开了密道的门,正巧三皇子带着的人赶到,所以便没有时间逃走了。
两人躲在这里听外面的动静。
皇上声音穿着里衣坐在龙床上,怒目而视:“逆子,你竟然造反。”伴随着还有“哐当”一声杯子砸到地上的声音。
“父皇,儿臣不敢造反,只是您年纪大了,为了我们萧家江山永固,来劝您早点立下太子,您也好早些休息。”此时三皇子在平静的表情都掩饰不止眼中的渴望。
“太子被幽禁,瑞儿身体不好,这皇位迟早是你的,朕还没死,你就这么等不及。”皇上发了一通火后,反而平静下来。
“父皇既然知道剩下我这么一个合适的皇子,那为什么不立我为太子呢,父皇有在等什么。”三皇子反问道。
皇上因为这一番话,沉默不已,他在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三皇子却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太子被父皇幽禁多年,二皇兄又病重,难堪大任,儿臣也不知道父皇在犹豫什么,也不想知道了,父皇把这圣旨盖上玉玺吧。”说着三皇子从袖子里掏出鹅黄色绸缎写的圣旨,逼迫皇上盖上玉玺。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便是立萧锦煦为太子,继承大统。皇上道:“盖上了玉玺,你要把我杀了吗?”
“不会的,父皇总是是父皇,您放心,我会侍奉您安度余生的。”
“那瑞二呢?”皇上问道。
“二皇兄我同样会好生照料他的。”
“瑞儿的病是你下的手?”
“二皇兄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儿臣能顺利继承皇位,他的病兴许就好了。”
皇上明白萧锦煦的意思,心里其实并没有多难受,那一位能坐上皇位的人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皇位下满是白骨累累,父子相残,手足相残,在皇家也没有那么意外的难以接受。他也是这么坐上皇位的,所以也明白终将有一天下一位皇上也是踩着他的尸骨上位的,大约是知道无法挽回,反而平静的许多,这个江山总是有人要接受的,到了如今的这个时候,他的这个儿子虽然不是最合适的,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最终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曦儿?”
“曦儿?”萧锦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
在旁边皇贵妃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面目狰狞,不复往日见到皇上的柔情蜜意:“皇上自己都泥菩萨过江难保,还惦记着这个最心爱的儿子,可惜有什么用呢,皇上在疼爱他,不也亲手毁了他吗。”说完哈哈大笑,声音十分刺耳。
这时候萧锦煦也反应过来是谁:“太子皇兄不亏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被您亲自下旨幽禁七年,也不肯废除他的太子之位,现在您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想着保住他,父皇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