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气氛比较特殊,不好也不坏,一餐饭下来,大家都吃的比较愉快。就是欧梅和洛念梦各自心头难安。
很害怕刚才想象的事会变成现实,餐后,大家都移步到了客厅。
“我有点撑,想去挺远散散步。”洛念梦小小声的请示白佑寒。
他点点头,“把外套披上,不要着凉。”
起身,将放在一边的外套拿起,盖在了她身上。
给他们送完水果和茶之后,欧梅也走出了庭院,白佑寒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庭院。
对出去的他们,不担心,反而多了几分玩味的笑意。
“洛小姐怎么不进去坐坐呢?”欧梅走到洛念梦身边。
听到身边人的问话,她不过是抿嘴浅笑。
“吃的有些撑了,出来散散步消化一下。”回答的同时,刻意不去看站在一旁的人。
“洛小姐长得和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欧梅壮起了胆子。
反正没有白佑寒在,就算说过往的事,也不会有什么不合适。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洛念梦很想说是女儿,或者是丈夫吗?
滑到嘴巴很快就改变了,冒险的事她还做不出来。要是欧梅真的是当年的生母,她不知自己有多少的承受能力去接受现实真相。
“那个人相信已经死了,当年得了一场很重的病。”欧梅想起前夫,语调中有了几分伤感。
病死的,那么是爸爸吗?洛念梦侧身而立,对视着欧梅。
这张脸,当年为何没有好好记住呢?
“那真是可惜,不好意思,触及你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她假装道歉,其实想听关于更多当年的事。
欧梅发现自己的话题有些跑题了,连忙笑了起来,想给气氛缓和一下。
“你看我,说起自己的事总是那么专注,让洛小姐见笑了。”
眼前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欧梅想不承认都有些难。
想起白佑寒介绍她时,明明确确说了是朱家人,想必身份的事没什么可疑才对。
“洛小姐和逸寒怎么认识的呢?”欧梅很好奇,他们是如何相识的。
洛念梦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和白佑寒的相识过程,毕竟这段关系一旦告诉给别人知,会很荒谬。更多的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选择撒谎。
“和一般的男女相遇差不多,可能我的任性让他比较新奇。”
尽量挑一个比较容易回答的,以免引起欧梅的疑心。
“冷吗?”白佑寒不知何时出来的,走到洛念梦身后,把她拥在怀中。
根本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动作里带着宠溺。
想不到,白佑寒的品味如此低俗,喜欢一个资历平庸的女孩,欧梅打从心底鄙视着。在妻子方面,她还有机会帮两个儿子物色。
“你们慢慢聊。”她识相的转身就离去。
等到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白佑寒松开了拥住洛念梦的动作。
“你们似乎聊的很愉快。”他挑起眼角,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和刚才温柔说话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洛念梦不想回答关于欧梅的问题,“没什么,随便聊而已。”
“撒谎,你难道对她不好奇吗?”白佑寒拽住了她的手腕,逼洛念梦对视自己。
抬头,对上他阴鸷的双眼,那场过去的噩梦仿若再次袭来。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洛念梦挣扎起来,眼神里写满了慌乱。
“欧梅这人的身份你可能会感兴趣,再没嫁给我爸之前,她结过婚,并且还有个孩子。”白佑寒想要看到洛念梦崩溃。
她的表情里一旦出现了恐惧,这能让他短暂的得到快乐。
每次回到白宅,就会想起已故的亡母,过去的黑色记忆就好似泥沼,困陷他一步一步往下沉迷,最后连生机都找不到。
“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洛念梦伸手想去推开白佑寒。
刚举起手,却被他抓住了双手。
“不要妄想反抗,要是有天你见识了她的真实面目,等到那一刻,我保证你会无比惊讶。”白佑寒继续刺激洛念梦。
原本还想反抗的她,突然全身无力,倒在了白佑寒身上。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洛念梦浑身都是冷汗,靠在他胸前有气无力的说。
见她一脸苍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有些着急了。
“撑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白瑞刚好走出客厅,见到白佑寒抱着洛念梦,他马上跑了出来。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肚子不舒服。”白佑寒没来得及开口说孩子的事,洛念梦一手按在小腹上,“孩子,孩子不能有事。”
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白瑞马上跑进大宅内,抓起车钥匙就跑出来。
“快上车,送去我那家医院,现在还有值班的医生。”坐在驾驶座的他紧张的开口。
白佑寒没拒绝,抱着洛念梦,只是朝他点点头。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白震廷质问管家。
管家有些惴惴不安,“刚才太太和洛小姐在庭院聊天,大少爷出去的时候,她说肚子很痛。”
艾薇一听管家说洛念梦的肚子有事,忙从沙发上起身。
“亚瑟,你打电话阿寒,我们也去医院。”
欧梅有些难以理解,不就是肚子痛,他们这么紧张作甚?
“怎么回事?”白震廷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把目光转到了艾薇他们的方向。
“梦梦怀孕了,肚子痛的话,可大可小。”艾薇也不再隐瞒。
得知洛念梦怀孕的消息,白震廷忙抬头,怒视着眼前的欧梅。
“胡闹,要是我白家的长孙有什么事,你也别指望有好日子过。”
今晚的晚餐很多东西都是孕妇忌嘴的,吃了不出事才奇怪。
和白震廷结婚多年,欧梅还没尝试过被丈夫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还是当着来客的面。
一股子气从心底慢慢升起,她气得不轻,想回嘴,又碍于艾薇和亚瑟在场。
他们都认识白佑寒,自然清楚他的脾气,不过白震廷这么发怒,倒是让他们很是意外。果然是父子,就连生气都那么相似。
“伯父,那我们先告辞了。”亚瑟忙开口打圆场。
站在原地的白震廷忙抓起放在一边的外套,“我和你们一起去。”
要是知晓洛念梦是怀孕的,这顿晚餐怎么都不会这么没有准备,他的生气也不是没道理。白佑寒是长子,再加上未来大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长孙。白震廷会紧张,完全是想在这件事上面弥补从前长子的一种心愿。
很可惜,被欧梅给搞砸了。要是孩子没事还好,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白震廷光是想就觉得异常紧张。
所有人都离开了白宅,家里只剩下了欧梅独自一人。管家不敢在她面前出现,去了厨房整理。
哈,她欧梅怎么变得这么可笑,居然成为了可怜虫,任由人呼来喝去。
颓然坐在沙发上,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拳紧紧握起,牙齿用力咬住牙根。
什么情,什么爱,从来都不会是天长地久的。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嫁入豪门就能享受幸福。到头来,女人还不是要靠自己,要有个比男人更坚固的靠山才行。
心底对白氏集团的觊觎之心越发浓烈,想要从白震廷手上抢夺公司的决心更加坚定。
末了,她回过神来,从沙发上起身,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步步拾级而上往楼上走去。
当走进卧室后,从梳妆台的暗格里拿出一张相片。照片里的人是她的前夫,却也是爱她最多的男人。只可惜,当时年少气盛,捱不过穷苦日子,选择了抛弃他。
是我错了吗?想好好爱一个人的时,却事与愿违。刚才真的以为洛念梦就是我们的女儿,要是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这么大了吧!
欧梅在心底和前夫的相片做着交流,今晚被白震廷在众人面前当场给了难堪,她感觉自尊心被击个粉碎。
医院,白佑寒站在走廊外,静等洛念梦能平安无事。
赶到医院的白震廷见到儿子,小跑上前。
“逸寒,你怎么当父亲的,连梦梦怀孕这么大都不告诉爸爸,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对你死去的妈交代。”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他,被父亲一顿痛骂。
白歌站在白震廷身边,“爸,慢慢说不要急,免得血压上升。”
亚瑟和艾薇对白佑寒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在他们看来,洛念梦怀孕的事他没告诉家人,简直是大大的不应该。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白震廷冷哼一声。
白佑寒有些无奈,“只是暂时没说出来的打算,想不到你会这么激动。”
这一点他也很意外,洛念梦怀孕的事,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好了,这件事迟点我再和你算账,先等消息吧!”
一干人这才静静地等候着,希望洛念梦没事才好。
半个小时候,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
白瑞和一名医生走了出来,他见到来了一群人,比较意外。
“大哥,大嫂和孩子都没事,不过这次真的很万幸,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摘下口罩,白瑞说完了检查结果。
妇科的事他不是专项,只是晚间有事会人手不够,只是进去帮忙了而已。
病房里,白佑寒坐在病床前,白震廷他们已回去,白瑞陪着他。
“大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下。”他担心陪夜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洛念梦,他突然有了几分内疚之情,刚才在庭院不该这么生气,还故意刺激她。要是孩子有什么闪失,他们之间的感情多少会受到影响。
长这么大,他没尝试爱过谁,对洛念梦的感觉,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这兴许是爱,只是还在摸索的路上,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我想出去抽支烟。”他从椅子上起身。
白瑞也跟着走了出去,经过走廊,叫住一名护士,要她密切注意着病房里的洛念梦,有什么事好有个照应。
兄弟俩来到医院外的公园,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寒冷,风比白天时候更猛烈了些许。
两人坐在长椅上,各自手指上夹着香烟。
微小的火苗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看上去很美,犹如天空中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大哥,胎儿很稳定,你无须太过担心。”白瑞弹了一下烟灰,安慰白佑寒。
抽了一口香烟,他吞云吐雾。
“有时候觉得我们这么坐着,安静聊天真的很难得。白瑞,从小我不在白宅住,要求爸送我出国留学,可以说,与你们之间的感情比较淡薄。”停顿了一下,“说到底,我们的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更多时候对你们从未留下过恨。只是那个家,不适合我的出现。”
很难得,白佑寒愿意说起兄弟之间的事,白瑞也抽了一口香烟。
“大哥,这些年来我和小歌都很崇拜你,每次报纸上有你的消息,我们总是私底下看,很高兴你取得的成就。”白瑞斜睨着身边的白佑寒。
有些事,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根本不需要这么见外。
“你一直很想知道欧梅是什么样的人,今晚我不妨清清楚楚的告诉你。”白佑寒没有再抽香烟,只是把香烟夹在手指间。
白瑞紧绷着神经,很怕听见不该听到的。
“我妈的死,和她有关联,那个真相一直不愿意再提及,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她死于自杀,那晚我参加完朋友的派对回来。推门进去,就看见倒在血泊之中。”
坐在一旁的白瑞,夹在手指间的香烟不由抖了一下。
没想过,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欧梅有关联,当年她打给我妈的电话,她给录制下来了。”
年少时,一路走过来,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包括不得不提及的黑色回忆。这一切,白佑寒不愿意去面对。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着总有天,让欧梅得到想要的,然后他在一刀一刀,狠狠地将她夺去的所有重新拿回来,要她腹背受敌。
“对不起,大哥,真的对不起。”白瑞有些动容。
难怪,眼前的人一直不想回家,更不想和他们兄弟有过多的接触。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白歌拎在手上的保温壶颓然砸在了地上,冒着白烟的鸡汤撒了一地。
“这不是真的,哥,你说话啊!”白歌大步走上前,对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白瑞。“告诉我,这不是真相对不对?”
白佑寒重重一叹,人已经起身。
“如果欧梅再不收敛,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今天告诉你真相,只是要你们明白。我与她从一开始就是敌对关系。”
这是警告,而且还是致命的。
没等他们再开口,白佑寒径自离去。
那挺拔的身姿被路灯拉长,在白瑞的眼里成为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风景线。
“小歌,你听见的事是真的。”他起身,想安慰弟弟,却被白歌一把推开。
“我不信,妈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害死了大妈,这些年来若无其事的生活在白宅,难道,她一点都不怕大妈的鬼魂回来吗?”白歌痛苦的用手捂住头。
末了,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走到弟弟身边,白瑞抱住了他。
“有时候,我们都会做错决定,小歌,关于大哥和妈的恩怨,哥劝你不要插手。”
靠着白瑞的肩膀,白歌说不出一句话。
真相往往令人震惊,也令人迷失方向。
“无论大哥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这是妈欠他的。”白歌紧紧抱着白瑞,浑身颤抖。
那在他眼里,一向高贵优雅的妈妈却是无情的刽子手。
白佑寒没回病房,而是交代护士照顾好洛念梦,他打的前往白宅。
有些事总要有个了解,欧梅想要遮掩的真相,是永远都不会消失。
走进白宅,他要管家下去休息,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没开灯的客厅漆黑一片,他的双眼对视着窗外的庭院。
听见楼下传来的动静,欧梅以为是两个儿子回来。
“是小瑞吗?或是小歌,怎么也不开灯呢?”
一边说,一边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当灯亮起的那一刻,她正好对上白佑寒的冷眼。
“妈呀!”她被吓了一大跳。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白佑寒冷嘲热讽,“看来你做的坏事还不少。”
欧梅今晚忍了一肚子气,现在被坐在沙发上的人一顿嘲讽,再也忍受不住。
“白佑寒,不要以为我欠你什么,告诉你,这些年来若非我的照顾,你爸的身体会这么好吗?”她改变了嘴脸,“当年我没用尽手段斩草除根,真是失策。”
“哼……斩草除根,真是笑话。”白佑寒懒洋洋的靠着沙发后背,“野心大到想要白氏集团,欧梅,你这女人还真是贪心,明明是一条蛇,还想吞掉一头大象,也不怕撑死。”
她想要夺到白氏集团的事,按理说没人知道才对,白佑寒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他派人调查自己,也不对,根本还没展开行动,又岂会透露出去。
“怎么,很好奇我从何得知,不要忘了,白震廷是老了,但我白佑寒等着和你较量,等了很多年。”他阴鸷的眼神充满嗜血的恨意,“我妈的死,你不认为给个交代吗?”
被提及到上一任白宅女主人死的事,欧梅的眼神有些闪躲。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总之我警告你,要是想硬碰硬,小心你身边的人。”
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对白佑寒的警告十分不屑。她想要做的事,至今还没人有本事阻止,就凭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欧梅绝对不会被眼前的人得逞。
“不要装糊涂,这一点都不像你。”白佑寒从口袋里拿出移动电话,按下播放键。
马上有声音传来,站在客厅正中央的欧梅一张脸顿时惨白无血色。
“别说,这录音里的声音你听不出来是谁?”白佑寒咄咄逼人,想看欧梅要狡辩到几时。
十几年前的东西,他是从何而来的?何况,当时没人注意过这件事。就算嫁给白震廷这么久,她都找不到任何关于上一任女主人生活得痕迹,眼前人又是怎么得到的证据?
他见欧梅一场脸苍白无血,不需要问也能猜出几分。看来,她是承认那通电话的事。
“怎么样,精彩吗?证据还有很多,你别着急,很快我就会一一交给你。”白佑寒笑着开口。想看欧梅频临崩溃边缘才算解气。
“不,不可能,这些东西一定是你故意找来冤枉我的。”死到临头,她还想抵赖。
一口否定,死不承认,自然就不会查到她身上来。
“不要以为否认,就能将你所做过的所有肮脏事能够一笔抹杀。欧梅,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我妈在地下睡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和你算算当年的血债了。”
白佑寒今晚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有些好戏,他出手的有些晚了。不过,不影响这出戏的分量,一样有用。
“别可笑了,这件事就算传出去又有谁相信呢?”白佑寒,枉你聪明一世。
面对欧梅的威胁,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你不是想要找亲生女儿吗?”
他说话的人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欧梅有些急迫。
最大的致命弱点被人抓住,等于是被掐住了咽喉,不着急才奇怪。
“你不要乱来,否则,我会要你后悔。”
些微抬头,短促的冷笑声有些刺耳。
“欧梅啊欧梅,你真是够天真。以为几句恐吓,你的女儿就能藏起来,不见天日了吗?”
就在他们两聊的起劲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逸寒,你怎么还没回去?”白震廷有些意外,大儿子还回来白宅。
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白佑寒扬扬手。
“来拿车钥匙,顺便再回医院。”
关于刚才和欧梅之间的对质,他们两人谁也不提及,默契配合的恰到好处。
“那你快点回去,今晚先回去休息,不要在医院陪夜。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白震廷俨然是一位慈父。
“好的爸,那你也早点休息。”临走前,白佑寒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欧梅。
那眼神带着一种阴毒的寒光,令她不由一阵瑟缩。
安生的日子真的要到头了吗?
白佑寒走出白宅,发动引擎驱车离去。
客厅只留下了欧梅一人,白震廷早已上楼。
站在原地,她的双眼看着庭院外的方向,一股莫名的恨从心底涌上来。
没有人能够对付她,就算那个人是白佑寒也不例外,她绝对不会倒下去。
驱车赶到医院,白佑寒推开病房的门,发现洛念梦已经醒来。
“怎么还不休息?”他的口吻带着几分责备。
躺在病床上的人,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变化无穷。有时候,她真的无法想象,究竟白佑寒的内心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或者是不为人知的故事。
“问你话听不见吗?”他的耐心有些殆尽。
洛念梦动了动身体,“今晚在庭院,欧梅问我,和你相遇的过程。”
轻声浅笑,笑里透着几分讽刺。
“自然不能告诉她,我是被你绑架的,并且以我姐姐的一条性命来逼迫妥协。”她说话时,眼神看向对面雪白的墙壁,泪滴悄然滑落。
站在病床前的白佑寒不吭声,有些话他不想回答。
“不用说的这么委屈,你该明白,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身份和背景就存在了差异。”他拉过椅子,坐在了她的病床前。
眼泪一滴一滴滑落,根本得不到控制。
“现在如果给我选择的机会,你知道是什么吗?”她笑着用含泪的双眼凝视白佑寒。
他依旧不回答,双手抱臂,一脸冷漠。
“就是离开你,远远地,永远都不要再见。”洛念梦说到最后陈胜痛哭起来,“是这个孩子,孩子的到来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有人稀罕豪门生活,优渥的环境,一身高档名牌。她却一点都不稀罕,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和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
“在心里思考了这么久,原来是想离开。”他双肩一耸,两手一摊。“可以,不过等到你有本事的那天再说。”
他还需要洛念梦,起码现在是。
等到大仇报完的那天,自然会放她自由。至于,后面的结局,这显然是不用考虑。
“白佑寒,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洛念梦笑着反问。
“说来听听。”他大方的接受。
“自私,却也是自私成为了你最好的保护罩。”
洛念梦不再害怕什么,对于她来说,失去自由简直和失去性命没任何分别。
“多白你的夸奖,乖乖的养好身体,要是孩子有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的。”白佑寒推开椅子,立刻起身。
靠着病床头的洛念梦不再说话,目送着他摔门离去。
下一秒,她用手捂着嘴,哭了起来。
远在日本的伟杰坐在黑泽家的庭院中,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神情里流露出几分怅惘和忧伤,有几分对蓝羽的思念。
“少爷,这么晚了不如进去休息。”大洋菊子走进凉亭,要伟杰去睡觉。
他对着大洋菊子亲切的笑了笑,“菊子婆婆,坐下来说话。”
黑泽家男主人去世的后事都办妥了,再停留几天他打算回国,从今往后都不想再来这里,尤其是进入家族。
在这里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伤心,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扰乱情绪,少爷是不是在想老爷和夫人?”在大洋菊子心目中,女主人只有伟杰的生母。
那个善良的女人,是她最为欣赏的。
“想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伟杰的语调中透着几分伤感。
人为什么会死,他真的不希望爱的人一个一个离自己远去。
黑泽杏子站在二楼的方向,见到庭院里的伟杰和大洋菊子,目光倏然收紧。
“妈妈,大哥为什么要走,应该和我们生活才对。”黑泽美惠走到她身边,目光望着庭院里的他们。
“脚长在他身上,要离开还是要留下,完全是他自己的事,何况,我从来没说过要赶他走。”她有些生气,伸手将窗子关上。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看得出来她是生气了,黑泽美惠马上去安稳。
“不要生气,妈妈,大哥要是不想留下来,至少你还有我和哥哥。”她扶着黑泽杏子坐在了椅子上。
充满日式装扮的卧室十分古朴,又不失格调和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