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龄的同学,都是随心所欲穿搭衣物,管它热还是冷,只要穿在身上好看就行。
这不,到了换季,人体容易受到冷热刺激,如果没有及时的去增减衣物就容易感冒受凉,班上许多同学就因为这样,患了风寒,昨日穿着短袖打了被子的贺逸箫,也没避免。
上课,因脑袋昏沉,贺逸箫看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内容,都很模糊,全身像是被人卸去了骨头,柔软无力,他实在是坚持不住,第三节课下课后,正准备去往医务室让阿姨开点药。
只是,人刚走到门口,班主任迎面而来,把贺逸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
“叩-叩-叩”
随着门敲响,室内传去了校长的声音:“请进。”
贺逸箫推门而入。
倏地,两道冷漠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
贺逸箫平静的神色,在一秒钟暗沉下去。
“来了啊~”校长面带笑意走过来,迎接贺逸箫。
贺逸箫嗯了一声,视线从林其深身上收回,看向校长,用着沙哑的声音说:“有什么事儿吗?”
校长闻言,愣了愣。
他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男人。
这两父子,是不熟吗?
贺逸箫手握拳放在唇上,别过脸咳了一声:“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说着,他转过身--
“站住!”huye.org 红尘小说网
林其深边暴吼边站起来,看着贺逸箫的背影:“我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伴随着话落,校长心颤的往后退了几步。
贺逸箫后背一僵。
生来都没管过他的人,偏偏要用一副“我是长辈,你的尊重、顺应我”的口吻来教育他。
真是讽刺至极。
贺逸箫转过头,眼尾不知是因情绪波动还是感冒而泛起红。
他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冷声开口:“你说这种话,不会觉得违心吗”
校长眉心一跳,察觉到了浓重的火药味。
这两父子交谈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刺,特别是贺逸箫那双眼,对林其深非但没有感觉,反而蕴藏着深深的仇恨。
显而易见,他们的关系很不好。
早知道,就不让贺逸箫来这里了。
“哎呀,”校长特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缓解气氛:“贺逸箫要上课了,你快回去吧,高三了耽误不得课程啊。”
贺逸箫自然是听出来,这老头是为了给台阶下。
但他又没做错。
贺逸箫冷淡的扫了校长一眼,又道:“以后不要没事叫我,我很忙的。”
“……”
校长蹙了蹙眉。
他一个学生能比他这个校长忙,再说,他才是学校的老大,这小子怎么能用,命令下属的口吻和他说话。
但奈何他父亲一直对十八中有资助,是他捧在手心的金主爸爸。
他忍了。
校长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快走!”
只是,贺逸箫还没迈开步子。
穿着黑色西装的林其深,压抑着被贺逸箫无视的怒火,面无表情的开口:“你走,我就打断你腿。”
伴随着话落,气氛一寂,好似茶几上氤氲的热茶,都跟着凉了
校长睁大双眼,惊恐的看向林其深。
贺逸箫这种高傲的人,最受不了别人激他,威胁他。
何况,是一个他很讨厌的男人。
“你打一下试试啊!”贺逸箫不甘示弱,反驳回去,深不见底的双眸,如深夜漆黑的天空。
被自己的儿子反将一军,且当着一个外人,毁了他的面子。
林其深的怒气飙升到极点。
下一秒,林其深怒气冲冲的向贺逸箫走过来,没有一丝犹豫,举起手,重重的在贺逸箫的脸颊,落下一巴掌。
校长惊呼:“林总--”
随着“啪”一声响,贺逸箫感受到耳边嗡嗡作响,脑袋好似有什么重物,在往下摇摇欲坠--
须臾,贺逸箫冷白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红,他下意识别过脸,顶了左侧口腔,眼底的情绪从讽刺、愤怒到失望,他用着沙哑的嗓音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忧伤:“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
感冒再加上心情被人影响,贺逸箫没状态再去上课,他向班主任请了下午的假,回了家。
秦怡笙收到贺逸箫的来电时,她立即出了门。
到达,贺逸箫家,他已经在房间睡着了。
秦怡笙没忍心叫醒贺逸箫,她小心翼翼的落座到床侧,用手探了探他额头,然后,目光一顿,所见他脸颊上,有着很清晰的,拇指印。
须臾,秦怡笙眉头紧缩。
怎么回事啊!
又被谁打了?
但秦怡笙来不及思考。
她感受到贺逸箫额头的温度,就如冬季温热的热水袋,下一秒,秦怡笙起身,走向房间自带的洗手间,把贺逸箫的洗脸毛巾,用热水浸湿,再返回,对折毛巾,把它敷再贺逸箫额前。
也许是在梦中梦到了什么,贺逸箫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微蹙,细密的睫毛时不时的会颤抖一下。
少年的皮肤属于冷白色,这抹被打后留下的红印,好似出现裂痕的精美瓷器,让人视觉上受到冲击,有强烈的想消除欲望。
秦怡笙用指腹轻轻的在他脸颊摩挲。
身上好受被人割了一刀。
心疼的泛起了酸涩。
她很想问问贺逸箫,是谁打的。
但她不想吵醒他。
随后,秦怡笙拿着毛巾来来往往几趟后,便出门来到小区附近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温度计。
这一觉,贺逸箫睡到了傍晚,中途,他醒过来一次,看到了窗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但那时,他太过昏沉、疲惫,一眼,他就又睡了过去。
醒来第一件事儿,贺逸箫是找秦怡笙。
他用着好似砂纸磨过桌面的沙哑嗓音,喊了声“姐姐”
无人回应。
贺逸箫趿着拖鞋,下了楼。
接着,他听到厨房传来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响。
贺逸箫悄无声息走进厨房,映入眼帘,站在流理台前的秦怡笙。
“姐姐--”随着话落,他从身后抱住了秦怡笙。
秦怡笙感受到肩上一沉,拿碗的手顿了顿。
她勾了勾嘴角:“醒了啊。”
贺逸箫嗯了一声。
“头晕吗?”
贺逸箫摇头:“睡了一觉好多了。”
“那还发烧吗?”
贺逸箫闻言,松开秦怡笙,配合的弯下腰,浅笑说:“那你摸摸我。”
“......”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怪异。
秦怡笙转过身,用手探了探贺逸箫额头,没先前这么烫了,但是,脸上的拇指印,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可想而知,那个人的力道有多重。
秦怡笙目光突变凌厉,冷声询问:“谁打的你?”
贺逸箫知道秦怡笙问的是什么。
他直视着秦怡笙的双眼,没有温度的说出始作俑者的名字,:“林其深。”
他停顿了一秒--
“姐姐认识吗?”
秦怡笙的手从贺逸箫的脸颊上脱离。
“谁?”她垂下头,抿了抿嘴。
贺逸箫伸手习惯性捏着秦怡笙的耳垂,目光扫动:“就上次被你撞见打我的男人。”
“哦--”秦怡笙:“那是见过,不认识。”
她停顿一秒,好似随口一问:“他为什么打你?”
贺逸笑用另一只手,抬起秦怡笙的下巴,凝望着她,毫无起伏的回答:“更年期到了呗。”
“......”
没细说原因,秦怡笙也没多问。
她岔开话题:“你先把粥喝了,再吃退烧药,好不好?”
贺逸箫乖乖点头。
随后,秦怡笙把粥和吵好得小菜端在餐桌。
待,贺逸箫吃完饭,又服下药物后,秦怡笙便离开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