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为沈宇彤出头

一行人走到一幢筒子楼前,到了二楼一扇门前停下,老妇人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虽然是零下几度的气温,但是门一打开,一股霉味还是扑鼻而来。

老妇人尴尬地小声对石朝文解释:“从前的房子宽敞些,出事后搬到这里,也没住过人,就是堆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风,你背着蓁蓁先在外等一下,我和彤彤把房间打扫一下,不然肯定没法休息。”

石朝文退开有十几米,见那母女俩摸黑进了屋,然后“吧嗒”一声响,橘黄的白炽灯光线从门内射了出来,然后屋中传来轻微的拍打、擦拭东西及搬动西的声音。

这时屋中传来彤彤轻声几近耳语的声音。

只听她不解地问:“姆妈,火车上你干嘛要说我们住在明岛的地方离海近呀?我们那到海边可还有好几十里路呢。清风要是到了地方发现你骗了他,跟你闹起来可怎么好。要不然今晚就和他说清楚吧。”

一听彤彤这样说,石朝文就明白刚才她为什么说那些话了,原来老妇人是有意骗自己过来的。就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于是石朝文便仔细倾听。

老妇人也压低了声音说:“彤彤,虽然你最近两年受了些磨难,可你终究还是年轻,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方式都不够成熟。

我问你,这个孩子不是一个平常的孩子,这点你应该也能看出来的,是吧。还有他口中所说的师傅,也应该不是一个平常人。

你也应该看出他智商很高,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讲礼貌有爱心而且知恩图报。你看在火年上,那人只是帮他放了一下篮子,他就送给那人一只竹鸡...”

彤彤听出姆妈大致的意思是说,这样的小孩好利用。

忽然打断姆妈的话说:“可他也是个记仇的。

你可能没注意靠窗坐的那个中年人,清风刚到时那满脸的厌恶表情,清风也是看到的。然后清风便故意不给他东西。

我就怕清风要是知道你骗了他,他这么小,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报复你怎么办?我是真怕你到那时会受到伤害。

本来在明岛我们一家就受到孤立,到时闹起来我们家名誉可就更不好听了。”

“这就是我说你年青,思考问题不全面的原因。

彤彤,我不是说了他是个有爱心的人嘛!我有信心,以后就算他知道我骗了他也不要紧。

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清风骗来吗?

你看到他很厉害,平常人打不过他。你在农场里的情况我又不是眼瞎。你长的这么漂亮,身段又好,肯定招人惦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离婚也有两年了,是时候再找一个人结婚,有个人依靠自然就杜绝其他人骚扰。

可是你看那些围在你身边的男人,不是想占便宜不想负责的,就是些歪瓜劣枣或阿飞。在农场里我们家又没有男人,我是真怕......”

说到这,老妇人长叹了口气:“唉!在火车上我突然就想,这小道士要是我们家亲戚多好!

让他跟我们住一段时间,让他教训一下那些居心不良的臭男人,这样你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也省得我整天担心你。

然后我就想先把他诳过去,到时候跟他说实话,十有八九能让他帮我们。”

老妇人的话可能触碰到彤彤内心的苦楚,她忍不住抱住老妇人抽泣地说:“姆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那些男人真的太让人恶心,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有时想想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这话当即吓了老妇人一跳,双手紧紧抓住女儿的双臂,正面直视女儿泪如雨下的双眼,声音稍稍提高了些说:“彤彤,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才多大?眼前的难关只要闯过去,以后多少好日子等着你去过呢。

再说,姆妈生了你两个哥哥和你三个孩子,就你对爸妈最贴心。

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爸一出事竟在媳妇的窜辍下和我们划清了界限。

蓁蓁终究是捡来的孩子,现在年龄也太小什么事都指望不上,还要照顾她,所以现在爸妈可离不开你。你说你若真的想不开......”

说到这老妇人也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自责地说:“也怪我,以前对你两个哥哥太好,忽视了你,偏偏你两个哥哥都是白眼狼。要不是你主动跟我去明岛,我现在不知会如何呢。

彤彤,你跟姆妈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有那个姓张的?我可是听说他在去年就和他们单位一个领导的女儿结......”

老妇人的话显然戳到彤彤的痛处,她突然推开姆妈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脸现愠怒地说:“姆妈,你还提张博干什么?

不错,开始我是挺庆幸你和爸爸替我找的丈夫,高大英俊有知识还体贴人,简直就是这世上最理想的丈夫。

可结果你也看到,我爸出事前几个月还好,我那时也才怀孕,两个哥哥又宣布和你们脱离关系,张博的表现更是让我安心。

可就在我死心踏地在心里说,无论今后张博有任何的疾病和灾难,我都会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揭发你是资本家小姐的陈年往事,直接要和我离婚来做了断,更是逼着我打掉孩子。

讲真心话,这个打击比爸爸被抓走对我来说要强烈太多了。

以前所有的海誓山盟倾刻间在我眼前崩塌,我真的不知当时该怎么面对现实。

然后我流产了,当时心里真的为那个孩子伤心难过。

不过现在心里看开了,知道那个孩子要是出生的话,可能我心中再难有看淡过去的心态。

所以,以后关于张博的一切我都会尽量把它看淡。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结婚的对象会自己找。不像以前,你和爸爸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是用海城话在交谈。幸好一开始石朝文便猜到可能会谈论自己,为了弄明白这家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干脆是用精神力接通她们的脑波。所以即使他听不懂海城话,两个人的谈活内容却全都知道。

很快的,房中简略地被清理好。

彤彤走出房门,她走到石朝文跟前才轻声地说:“清风,累坏了吧!屋里收拾好了,我们进去吧。”

石朝文能够感觉这个女人是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住户。综合所知她的心地很好。

石朝文一进屋,老妇人就轻声说:“清风,只能凑和一夜,你可不要嫌弃才好。”

石朝文一边把蓁蓁交给彤彤接过去,一边说:“阿姨,你太客气了,反正只是一夜,怎么都行。”

房中只有一张大床,上边摆了两床被,连一个枕头都没有。

石朝文不知老妇人会怎公安排,便静静地等着老妇人的解说。在等待过程中,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房间。

二十平米的房间中东西堆的满满的。,差不多全是打好的包裹。其实东西倒不是有多少,关健是乱而已,就算没有发霉气息,也不像是常住人的样子。

老妇人在石朝文说完后立刻接着说:“条件就这样,反正你也是个孩子,你和蓁蓁睡一个被窝,我和彤彤一起。时间也不早了,也没条件洗漱。清风上床,彤彤等下把灯关了。”

石朝文没有脱鞋上床,而是对老妇人和彤彤说:“阿姨,彤彤姐,现在私下场合,我重新给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姓石,石头的石,你们喊我文平就行。火车上不想把真名让不相干的人听去,清风是故意瞎编的,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才好。”

老妇人和彤彤都被石朝文说的一愣,便想,难怪放心让他这么小就出来,这孩子这么聪明,说不定骗他的话他是知道的。

然后老妇人开口说:“嗨!我当什么事呢,那种场合确实小心点好。其实吧,阿姨也要请你原谅,我为了想请你帮忙也对你说了假话......”

老妇人一直在观察石朝文的脸色,见他好似没反应,才接着说:“文平,阿姨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想了。

当时看你在火车上的表现应该是一个乐于助人的正直孩子,所以才骗你的。我们在明岛那儿离海边还有几十里路呢。

现在随便你怎么决定都行,若是你愿意帮阿姨和彤彤姐,我们一家自然感激和欢迎你;你若不愿帮忙,我们家也不会怪你。”

这些话乍听,觉得老妇人还是挺通情达理的,一般小孩既使聪明也难免会被她的话打动,然后拍胸匍保证帮忙。

但是石朝文的心智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老妇人又在使手段。

他虽然反感她,也不会放在心上,而且还是正中下怀。他心里明白,他更清楚他的内心想要什么,就算老妇人不耍手段,他都会想方设法留下来的。

于是他装做已入老妇人话语圈套似地说:“阿姨,彤彤姐,我和你们一家都挺投缘的,你家若是有什么为难事,只管对我说。你们放心,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肯定不会推辞。”

石朝文的话让老妇人听了暗自吁了口气。心说:但愿这孩子能帮家中把麻烦给赶走。要是万一不行的话就让他跑路,说他是一个流浪的小孩,自己是可怜他才收留在家。反正又没人知道他是被我骗来的,也没人知道他的根底。

老妇人心里也有了定教,没有对石朝文刨根问底似的问他的家乡,只是把自己家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老妇人叫许纯茹,出生在民国一个资本家的家庭中,在欧州留过学,归国后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沈桢。两个人同时在这里教书,后来结为夫妇。

她们夫妻育有两子一女,儿子她一语带过没有深说,女儿就在身边,叫沈宇彤,至于睡着的沈蓁蓁,是沈宇彤在路上捡回家的弃婴。

然后许纯茹又说了一些她们现在在明岛上的一些事情。并主动提出,让石朝文冒充她家亲戚,帮忙赶走围在沈宇彤身边一些居心不良的人。

对此石朝文一口答应下来,并保证会在沈家住一段时间,以解决沈宇彤的麻烦。

并且还保证,今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沈家小住几天,帮助她们把麻烦彻底赶走。

这时万籁俱寂,唯有身边三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既然睡不着,又不能进入空间,石朝文也没有浪费时间,心神沉入意识空间中。

他仅在外界保留了一点做警戒,一心二用认真去阅读那个中等神留下的记忆。他知道,这笔无比宝贵的财富他越早转化成自己真正的记忆,对目前的他越是有利。

许老太到底是有心事的,既使昨晚睡的迟,身体也很累,天光刚露出一丝亮光便把所有人喊起来。简单洗漱后一如来时的不声不响,走的也是悄无声息,整个学校大概只有看大门的人知道她一家昨晚曾经回来过。

九点钟的时候一行人到了一个小码头,然后陆续有人到来。

可是石朝文发现,来的人基本上很少有人搭理许纯茹一家,绝大多数明显躲着她家。

直到这时石朝文才明白,蓁蓁为什么对他接受的那么快,然后便开始粘着自己。肯定也是被小朋友孤立,然后难得遇上自己愿意和她玩。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亲和力大呢。

虽然沈家被孤立,但是由于沈宇彤太漂亮,加上今天多了一个石朝文,不论男女都会或多或少地偷看几眼。

然后一片私下嗡嗡的议论声便传到石朝文的耳中。

或是议论自己的,或是在抵毁沈宇彤。涉及到沈宇彤的话题,几乎没一句好话。

这时石朝文才知道昨晚沈宇彤说这种日子过够了、想死,竟然没有一点夸大。确实,搁谁生活在一个所有人对你都充满了满满恶意的环境中,都会发出这种日子过够了的想法。

由此石朝文又想,如果她没有遇到自己,她能不能撑到几年后的春天呢?这事还真的很难说。

大概十点钟的样子,远处走来三个二十来岁穿着军棉袄背着已经洗的发白的黄色帆布包的小青年。

石朝文发现,当沈宇彤发现这三个人后,她的神情是厌恶中夹杂着慌乱,而原先偷看沈字彤的人这时忽然都收回了目光,一个个看起来比君子还要君子,甚至有意无意之中让开了通道。

石朝文跨前一步想挡住沈宇彤的视线,可惜一是他个子矮,二来沈宇彤个子高挑,竟然没有达成目的。

石朝文这时可不会为这点小事费心思,回头关切地说:“彤彤姐,你放心,今后永远也不用为这种事情担心,一切有我。

今天这几个人若是不来冒犯你还好,但凡他们有一点不敬的地方,我都会打到让他们怀疑人生。

而且我还会警告他们,以后见到你也要对你客客气气。如果有哪天他们再犯,即便当时我不在你跟前,事后也会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即使沈宇彤在火车上见识了石朝文的大力气,也听他说自己一秒能出十拳,可她又没有见识过石朝文出手,对石朝文根本没有直观的感受。所以,石朝文的话虽然听来暖心,但实际上并不能驱散她心头的恐惧。

沈宇彤向石朝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反而关切地说:“文平,别。你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阿飞。

平时在农扬里可没少欺负人,大家对他们总是抱着惹不起总躲得起的心思!没人敢和他们来硬的。

等下他们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他们说得无趣了就会走开。

再说等下姆妈在中间会缓冲一下。”

牵着石朝文手的蓁蓁听了姐姐的话不乐意了,她昨天在火车上见了石朝文掰手腕,又听石朝文炫耀,她可是把那些话都当真的。

从昨天火车上开始,给好吃的,车站小吃铺吃饭,背着她走路,而且昨晚又睡了一个被窝,她已经觉得和石朝文的感情很深了。

她认为姐姐的话是对石朝文的不信任。

所以她用不屑的语气说:“姐姐你不要怕,哥哥厉害着呢。那几个人老想欺负你,等下让哥哥帮你打跑,让他们以后都不敢欺负你。”

说起来十岁小姑娘不应该还这么天真,蓁蓁看起来也聪明,但是不知为什么,蓁蓁就石觉得石朝文说的话是真的。

许纯茹这时看着走来的三个人,脸色虽有些不好看,但她听着身边几个人的对话,眼角的余光看向石朝文然后又转开,目光一下变得犹疑不定起来。

三个小青年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然后便见到分开的人群后的沈宇彤。他的眼中闪过贪婪之色,便快步经直向沈宇彤走来。

人群这时虽然看起来和先前表现的差不多,其实目光一直在暗中看着那三个人。

女人们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甚至有人在说“看那女人,招蜂引蝶的。真是丢死一万人。”

“就是。本来就是一个浪货,偏偏还在平时表现的一副清高样。也不知道是表现给哪个看的。”

“嗨!这不明摆着的嘛,男人喜欢这样的呗。”

来人走到石朝文的身前一边伸手想把石朝文给拨开,一边笑嘻嘻地向沈宇彤问候:“彤彤你来的这么早啊!怎么样,过年还好吧!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想欺负你,直接报我的名字。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动我的女人。”

这人的话说的有点快,又是用海城话说的,石朝文因为没用精神力,所以没有听明白。于是他问蓁蓁:“蓁蓁,这人说什么了?彤彤姐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沈宇彤虽然打定主意不和这些人说话,但她听了那人的胡言乱语,脸色能好看才怪。

这时听了石朝文的话,虽然沈宇彤怕石朝文挡不住眼前三个人,不由地又把希望寄托在了石朝文的身上。

沈宇彤姆妈在现场时也能维护她,但沈宇彤更希望能得到完全的保护,甚至是为她出头,而不是姆妈那种委屈求全让她无可奈何的维护。

蓁蓁还没说话呢,来人见伸手没有拨开前面一个穿着旧棉衣的小孩子,而且又听到小孩子在用普通话讲话,顿时就怒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更是挥起巴掌狠狠地抽向石朝文的脑袋。那种嚣张跋扈的嘴脸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又躲远了一些。

这一下如果抽实了,打在平常小孩的头上,说不定会打成脑震荡。

石朝文是在沈宇彤惊恐的目光中还没来得及惊叫时,头一低躲过那一巴掌。在低头的同时一脚就踹出去。

为了控制好力道,他使用的力道就比火车上和他较力的那人大一点。冬天虽然穿着棉衣,但是踹在那人肚子上,绝对能把那人踹趴下。

结果石朝文预料错了,那人“嗷”的一声惨叫,仰面倒地后又变成侧身双手抱着小腹。人家可没有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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