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泥鳅使用草本灰是前世网络上看来的,不过用起来倒真的挺好的。只是时间稍长,要杀的泥鳅又多,手上的粘液也要及时清洗干净才行,不然一样难使力。
好在石朝文精神力强大,就算他不使用特殊能力,泥鳅在他手中也是听话的很。之所以用草木灰,只是障眼法而已。不然会让人觉得很怪异。
只见他左手抓住泥鳅,右手剪刀的一边剪尖往泥鳅嘴里一插,轻轻一剪,一条泥鳅已经杀好。然后向那里一扔,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三个姐姐了。
由于石朝文杀的速度快,后道工序三个人都跟不上他的手速,杀好的泥鳅已堆成一堆。
石家三姐妹见石朝文动作迅速,都曾调换着一试身手,无一例外都不行,剪刀最终又回到石朝文的手中。
由于那十只鸭子早上吃了不少小泥鳅和刀鳅,又知道家中还有许多好吃的,它们今天难得没有去池塘中觅食,围在边上不时地抢着吃丢掉的那一点点泥鳅内脏,嘎嘎的叫声听起来都显得比平时欢快。,
虽说是捉泥鳅,池塘里还是有黄鳝的。特别是放了空间植物的虾笼捉了不少黄鳝,中午的时候自然是泥鳅、黄鳝全都有。
泥鳅就是红烧,黄鳝却做了两个菜,一个是爆炒鳝段,一个是鳝丝汤。
可惜因为没有油,鳝丝汤没有鸡蛋,口感自然不会太好。可是因为有空间河水,石朝文在主厨,味道也不差,一家人依然吃得欢畅。
现在石朝文已经在悄悄往家中土瓮里放粮食了,只是家人还没有察觉。
只是自从要饭回来,爸妈都没有买过一滴油,石朝文空间中早就备好的大豆油、芝蒜油、菜籽油也不能往外拿,让他心中徒唤奈何。
看来只有等生产队收了油菜籽,榨了油分给社员以后才能往外拿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石朝文家每天都能捉几十斤的泥锹这事传得全大队都知道了。于是就有人跟风,柳树一下子遭了殃,合适编虾笼的柳条几乎被砍光。
在第四天晚上,石朝海和石朝阳去收虾笼的时候发现虾笼被偷走了八个。
石朝文知道这事迟早都会发生。
现在的农村人虽然纯朴,但想要不劳而获的人什么时代都不会缺,所以在一开始石朝文就想好应对的办法。
在探索精神力新用途时,石朝文发现,如果给物品打上他的精神烙印,只要是在他精神力能感应到的范围内,不用他刻意发动精神力,他很容易便能感应到打上他精神烙印的物品。
只是在空间外使用精神烙印和空间中差别更大。
空间中被他打上精神烙印的物品,到现在已十多天,上边的精神烙印不曾减少分毫,而在空间外最多能保存五天,五天后留在物品上的所有精神烙印点滴都不会剩下。
石朝文就在第一天捉泥鳅时,把所有虾笼都打上了精神烙印。今天只是第四天,精神烙印还在。
两兄弟是一路咒骂着回到家的,在俩人的咒骂声中石朝文就已锁定了虾笼的所在。
两兄弟到家对父母说明情况后,石朝文在第一时间就说;“我说晚上放虾笼时五队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偷看,原来是想偷我家的笼子。我认得他家,我现在就去他家看看。捉贼必须要捉脏,等我确定了是他家偷的,我爸你们去要虾笼。”说着就往处走。
石母在房中叮嘱一句:“这时候小心不要被狗给咬着。”
石朝文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身影消在夜色之中。
石朝文自然是不用真的去那家察看,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锁定了一户一家。
那八个被偷了的虾笼此时就放在那户人家的厨房中,而且被草盖着,里边的泥鳅已被倒出,放在堂屋门后的一个不大的缸里,二三十斤总是有的。
躲在一边大概有十分钟,石朝文才往回走。
刚进门,还没睡的人几乎同时对他发问“怎么样?”“什么情况?”“找到了吗?”“可认得是哪家!
石朝文回道:“那八个虾笼放在那家人的厨房中用草盖住的,里边的泥鳅已经被倒下去了,应该放在堂屋里。不过他家叫什么我说不上来。”
石母语带生气地说:“东西在他家就行,你带我们去就知道是哪家了。都是一个大队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吃泥鳅自己去逮呗,一点脸面都不要。海子爸、海子都去,我非让他家丢人不可。”
然后石家三个大人跟着石朝文就走,石朝阳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家人摸着黑,一路不断有狗叫声陪伴。很快的,来到三百米外的五队一户人家前停下。
石朝文指着这户人家说:“我爸我妈,就是这家。虾笼就放在厨房靠里的角落,用草盖上的。”
枣镇大队有八个生产队,一千多人。这要是几十年后肯定认不全村里所有人,毕竟天南地北打工,一年都不一定回家一次。
可这年代不同,前些年经常整个大队的人在一起干活,谁个不认识谁啊。所以石朝文指出这家后,石父石母包括石朝海都知道这是哪家。
石母扯开嗓子便喊:“赵云柱,你家不要装睡了,偷了我家虾笼,你家还要不要脸?”
乡村的夜晚本来就特别寂静,石家的脚步声已经让狗叫声此起彼伏,并惊醒了许多人,这时石母大嗓门一喊,赵云柱的左邻右舍纷纷点起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门的缝隙或是狭小的窗口透出了房外。
可被点名的赵云柱一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石母又继续喊。
表面上赵云柱一家像是没听到,其实家里人全醒了。石朝文听到他家有人在低声对话。
一个男声压低了声音说:“我妈,海子家找来了。要不我开门把他家打走?”
然后一个妇女回道:“不用。她找来又能怎样?你妈我吵架还从来没让人占过便宜。再说大晚上的,要是你们爷几个被碰到哪儿,就算把他家打的再狠也划不来。
就让她先咋咋呼呼高兴一下,最好是能闹到家里来,这样我就可以说我家东西被偷,非讹他家不可。”
这时另一个男声响起:“还是我妈你这主意好。”
这时有邻居开门提个马灯出来问:“哪个?大晚上的找二子家有什么事?”
然后陆续有人走出并围了上来,见是石德仁一家,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石母就把事情的经过向这些人一说。
有好事者进了赵云柱家厨房一看,草下果然盖着几只湿湿的虾笼,哪里还不明白,石家这是捉贼拿到赃物,赵云柱家在装死呢。
关键是动静闹这么大,赵云柱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左邻右舍的,谁不了解谁啊,也没人劝石家了,全在一边等着看热闹。
赵云柱一家见石家并没有来砸门,自家准备讹人的算盘落空,又不能忍受石家在外吵闹,赵云柱家的索兴把门一开冲门外以更大的嗓门喊:“嚎什么嚎?嚎什么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嚎回自己家门口嚎去。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对你说啊,我不管你是哪个,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农村吵架,很多时候可不是比你有没有理。第一比的是谁更有气势,就是谁家儿子多、拳头硬;第二你要会撒泼耍赖才行,比谁更不讲理、会讲歪理;最后才是真正的讲道理。不然的话,你吵架吵不赢不说,事后你还要气三天。
所以石朝文一见赵云柱家的出场气势,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四个壮劳力,石朝文便知道自家老妈这次上门吵架输定了。顶多能把八个虾笼要回、偷去的泥鳅要不要的回来都够呛。
石母见赵云柱家开了门,赵云柱家的口气还这么横,自是不甘示弱,回呛道:“怎么,你赵云柱家偷我家虾笼还有理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
赵云柱家的厉声回骂:“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三个儿子是摆设。再说拿贼要拿赃,你凭白侮辱我家算怎么回事?
大晚上到我家来闹,还诬赖我家偷了你家虾笼,你今天不给我家道歉,你就不要想过安生日子。”
听听,这女人一开口就是威胁,然后死不认账,最后一句又是威胁。真的是吵架高手。
然后赵家几个儿子七嘴八舌开始威胁。
石母不甘示弱地大声说:“拿贼要拿赃是吧,你家厨房里用草盖往的八只虾笼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大家是它们自己长腿跑到你家的。”
赵云柱家的一点迟疑都没有的立刻回应:“你问我,我去问谁去!谁知道大晚上的我家厨房里是什么情况?反正厨房又没有门,说不定是你家看我家好欺负,故意栽赃陷害我家的。对,就应该是你家故意找茬来陷害我家的。”
石母继续骂:“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你说你家厨房没门,那你家堂屋呢?你家堂屋里可敢让人去看看?那八个虾笼最起码要逮二三十斤泥鳅,肯定放在堂屋。”
赵云柱家的回骂:“还真是好笑,只准你家能逮到泥锹不谁我家逮到?堂屋里是有泥稣,是有二三十斤呢,但这关你家屁事。只准你家逮就不准我家逮啦!我明白地告诉你,堂屋里的泥鱼鳅是我家逮的,跟你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赵家一个儿子发活了:“姓石的你给我听好了啊,今天我心情好,你三更半夜的到我家来闹我家不跟你计较。厨房里的虾笼你说是你家的你拿走吧,你们也赶紧给我滚蛋。吵吵闹闹地还让不让人睡觉。?”
通过争吵,所有围观的人都已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知道就是赵云柱家偷了石家的虾笼,但没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公道什么的,全是在一边看笑话。
这时听见赵家一个儿子说的话,有赵家的邻居便开始劝石家拿了虾笼回家吧。毕竟夜也很深了,明天都还要到生产队上工呢。
石朝文猜想,劝自家息事宁人的,十之七八是赵云柱的本家,毕竟赵姓是大姓,住在这一块的基本全姓赵,帮亲不帮理是人之常情。
这也就是现在,一般人遇到小事不愿经公。几十年后,这种事情只要经公处理,石家肯定是连笼子带泥鳅一起拿回家。
石家也是知道两家实力对比的,知道起冲突对自家没好处。
又是黑灯瞎火的,保准还有赵家同姓人趁机打黑拳,也就坡下驴拿虾笼回家了。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郁闷了两天才好。
石朝文家又用虾笼捉了两天泥鳅,村子里便有许多人开始用虾笼捕捉,一时间竟形成一股潮流。人一多,便造成拥挤,个别人为争地盘还发生了口角,。
这时石朝文家都开始把腌好的泥鰍拿在太阳下晒了。
石朝文估计,泥鳅干都能晒二百斤,一年也吃不完。这样一来,石家将再也不会缺少下饭的菜。
所以,当石父把自家的虾笼借给哥哥家时,家里谁也没意见。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石朝文的生活变得特有规律。
吃过早饭,他会牵着两只羊、提着柳条篮出门。到河边后把小羊拴在木桩上,自己躲进茂密的荆条丛就进了空间。然后先是去搜寻特殊石头、进行精神力锻炼,接着便开始绿化荒山。
山谷外平原上现在已形成很大的一块草场,主要是由稗草组成。一米多高的稗草已经开始抽穗,原本细小的种子大变了样,圆滚滚的有绿豆那么大,沉甸甸的果实看着就让石朝文高兴。
他可是知道,这东西原本就可以酿酒的,现在长成这样,说不定还可以当粮食吃。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这稗草种子里含有的特殊能量一定比他种的粮食高得多。因为他发现空间中凡是没有经过人工驯化的植物,都要比粮食蔬菜类植物含有的特殊能量高。
中午之前石朝文会带着一篮从空间平原上割来的猪草回家,配合上大姐她们打回的猪草,足够家里家畜家禽吃的。午饭后他会又独自去河边,晚饭之
前牵着两只羊带一捆干树枝回来。
不用说,下午他也是在空间中度过的。晚上则因为他在空间特别劳累而睡地比较沉,天天都是一觉睡到天快亮。
由于忽略了村子里的变化,石朝文这一日好像猛然之间才发现,整个村子已被白色的槐树花包围了,一股甜腻的味道充斥着村子的每个角落。
他们这儿的农村喜欢种槐树,毕竟槐树木料是不错的制作家具原料,所以槐树的数量比其它杂树加起来都多。
每到夏初时节,槐树开花了,整个村子都特别美丽。这种美丽会掩盖住村子的破旧与脏乱,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温馨感。
这种环境一直会持续到一九九一年,在一场内涝水灾中,槐树被淹死绝大部分。从此以后,这儿的春末夏初不再那样美丽,变得平谈,以及只有回忆。
猛然之间发现,自己置身在上一世难舍的记忆和向往的场景里,石朝文心头泛起许多一直不曾忘记的记忆。
槐花刚开时长出的槐树叶并不多,所以看起来一树都是一串串的白色槐花。
不论是单看一棵树,还是看一片树,都会感到很好看。
又因为槐树开花的花期较长,大概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然后坠落的花瓣铺满树下,绿叶逐渐取代白花。
所以在半个月里,整个村庄都会浸在槐花甜腻的香气里。
这股香气会暂时压下农村里弥漫的其它气味。可以说这是现在农村里一年中最好的时节了。
这儿没有榆钱树,所以槐花是小孩子和大人都会采摘吃的唯一一种树生花。无论是生吃还是做熟了吃,它都有一种特殊的清香以及甜甜味道。
小孩子大多会采摘那种没有完全开放的槐花,用年一捋,把一串槐花捋在手中,然后张大嘴巴往口中一塞,大口大口地嚼起来。
大多数小孩子是当零食去吃的。
也有女孩子喜欢一朵花瓣一朵花瓣地撕掉,只吃里边细细的花芯,吃起来显得特别秀气。
有不少大人喜欢把槐花用开水焯一下,或炒菜吃或放在面粉里一起和好了烙饼吃。两种吃法各有味道。
由此石朝文又想到,春天的时候自己好像忘记体验一些小子孩的乐趣了。
比如初春时的茅草芯,还有初春麦田中一种独头蒜一样叫双莒的植物,还有酸酸的野草芨芨酸......
石朝文的整个思绪都沉浸在过往美好的回忆之中。在槐花香味的滑润下,他愉悦的心情感受着整个村庄的安宁与祥和。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把收敛的精神力外放。
这里是他上一世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这里有他美好的童年、少年。他有幸再次回到自己的童年,他不会狂妄到要改变世界掌握权柄什么的,他只要低调且奢华地过自己的小日子,顺便把自己的家人也改变一下......
这时他并不知道平时在地球空间只能向外延伸几百米的精神力正在成倍地向四周疯狂延伸,从几百米到上千米,到上万米.最后竟然达到了十万米。
也就是说他现在地球空间的精神力已经可以触及到百公里外的事物。
等他清醒过来时,精神感到了极度疲乏。但他还是特别高兴。他虽然不知自己的精神力为什么会暴涨,但这肯定不是坏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顿悟吧。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