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思的石朝文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难得地一个晚上没有进入空间去忙碌。他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在大约六点钟每天都会睡醒的那一刻,石朝文准时睁开了眼。
这一觉睡的异常香甜。睡醒那一刻石朝文只觉得神清气爽,竟比睡在空间那仙石床上还要舒服似的。
这一刻,石朝文竟难得地想要睡个懒觉。只是这种想法刚冒出头便被他硬压了下去,赶紧穿衣起床。
讲真心话,外人看着石朝文整天骑在羊背上优哉游哉地逍遥的很,没有人知道石朝文有多忙碌,更没人知道石朝文的有多强烈的紧迫感。
忙碌自然是建设空间的原因,强烈的紧迫感是缘于空间中那个神秘的光团。
虽然他至今不敢靠近那光团,但是他始终觉得那个光团是他重生和得到空间同等重要的机缘,甚至比前两项还要重要。
只是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敢接近光团。
好在那光团一直在快速衰弱中,而石朝文的精神力又一直在不断增强,他觉得,得到那份机缘的一天快要到了,所以他一刻也不能懈怠。
也正是因为石朝文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没有真正睡过一个好觉,这才让他觉得一个踏实的正常睡眠会那么舒服。
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睡眠习惯和他的精神况态造成的结果,和实际的身体状态无关。
第二天早上,小胖家昨晚的狂风暴雨已经是过去式,一家子该干什么和往常一样,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当然,难免会有其她妇女背后议论。
但无论是小胖妈和小胖爸,哪怕是她们听到有人议论,只要不是当面指名道姓地说出来,他们一家子全当没听见。
其实这对夫妻的这种状态在石朝文的认知中并不算让人太看不起,在一队有一对夫妻才真是奇葩,女的在外有好几个野·男人,其他男人有时在晚上会真接去那家,然后那家男人会主动在厨房打地铺睡觉,把正房让给野·男人。
生产队的山芋收完,除了留种之外全分到了各家各户。
可以说在这个年代,山芋是每家分到最多的粮食。当然玉米和高粱分到手的也不少,毕竟这几种粮食产量在这个年代比水稻小麦高的多,它们是几亿农民的主粮。
分到家的山芋要挑出品相好的没破损的放入地窖中,其它的留现在就吃,或切成片晒成山芋干,那样易于储存。毕近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很常见。
水稻终于收割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突容,尤其石朝文家为最。
这是因为他们家人都清楚,家里只要开始吃大米,从此以后便不会缺了它。谁让自己家中有传说中的“仓龙”呢!以后大米干饭还不是想吃就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当然梁建军也是特别高兴,水稻丰收自然标志他交给上级的答卷会令领导满意。领导满意了,他的前途光明,群众满意了,他的良心安宁。
在这没有电的年代,农村粮食加工机械也没有,面粉是用石磨人工磨出来的,水稻脱壳怎办?自然是用最原始的石臼来去壳。
石朝文记得,要到下一年,也就是1975年,公社才会购买柴油机带动的米面加工机器,米面加工才实现机械加工。
三队只有队长家有一个石臼,想吃大米就要在那边用一个舂米专用铁锤在里一下一下的舂米,效率实在是太慢。
舂米要排队。即使石家上下都想早点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也是在几天后才吃到嘴。
由于石母一下子把分到手的七十几斤稻谷加工了五十来斤,当时就特别引人注目,可设少有人议论。
五十几斤稻谷是石母和石朝阳抬去的,石朝文跟着去是准备帮忙舂几下。
一路上凡是见到的人莫不是开口询问,大意都是“你家一次舂这么多米”。
更是有人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感慨地说:“海子妈,我看全大队就你一家舍得一次舂这么多,早年喊得口号‘牛奶面包家常饭,鸡鱼肉蛋紧你干’,现在你家这日子也不差。鸡鱼肉蛋你家是不缺,牛奶面包你家没有,可现在大米干饭可以紧吃了。”
这话石母当然爱听,便应了声:“我家的日子也就稍微好一点,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好?”
“得,海子妈,这事有什么好瞒的?况且你想瞒也瞒不了呀!庄子上准个不知道你家小黑有个厉害的师傅?
看你家小黑见天往家里拎东面,大鱼小鱼的,最近几个月说是田野里野兔多,你家小黑三不五时地拎一只大兔子回去。
对了,还有你家阳子逮黄蟮也厉害的紧。真是的,你家吃好的这些人又没想着去沾一点。”
好吧,石朝文从这人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但他对此并没有意外,以自己家远超同村人的生活水平,早几年绝对是个祸根。但是现在他们也只有嫉妒的份。
有一个看得开的人说:“这有什么好比的?俗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要是真的想和她家比较,那真是诚心想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
石母抬着稻子已走开,听着还有人在议论自家,心中充满了自豪。
心想: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你们只看到我家小黑和阳子逮鱼摸虾厉害,你们知道我家有仓龙吗?要是再遇到灾荒年景,我家可是再也不用担心饿死。
石母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先前说难听话的人不屑一顾地说:“呸!你们看海子妈的样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她家日子那么好,她家海子不还是说不成对象?就海子那个赌鬼再加上石德仁那样,她家以后的日子可不一定能比我们强多少。”
另有人说:“我看也是这样。她家小黑没拜师傅前的日子比我家可差不少,也就这一年多的日子才好过的。若说不是小黑师傅帮忙,鬼都不信!你看海子妈和海子,当外边显摆全是他们的功劳。嘿...”
他们这些人也清楚,这话自然不能让石母听到,不然以石母疼爱石朝海的程度,肯定不会罢休。
舂米不但是个力气活,而且很枯燥乏味,石朝阳舂一会换石朝文舂一会。
石朝文估计,若不是想吃大米干饭,石朝阳说不定根本没耐心干下去。
于是兄弟俩轮换着舂米,石母用簸箕把春好的米扬掉稻壳。五十几斤稻谷最后有三十几斤接近四十斤米,出米率七成。
只是这样的大米不能和大型加工设备加工出的大米相比,完整颗粒的不多,大多都碎了。
当石母把最后一簸箕大米倒入口袋,看到二儿子用手抓起一把大米在笑眯眯地看,也是满脸喜气地说:“今天阳子出力气了,中午多吃一碗干饭。”
等在石母后边舂米的一妇女这时插话问:“海子妈,听你这语气,你家中午难道准备全用大米煮饭,不在里边加胡萝卜丁?”
见有人问,石母看似谦虚实则傲气地说:“唉!你是不知道我家小孩老早就吵着要吃干饭,我也是没有办法。大不了吃完了到街上买点米呗。”
以前要饭时大米饭也是能经常吃到的,但那要么是和其它食物在一起大杂烩,要么就是一家凑一点吃饱的。
所以自家第一次煮米饭,石母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吃饱,煮了约有四五斤的米,大铁锅里足足有大半锅大米饭。石家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的,饭后基本都不怎么想动。
其他人几乎都吃撑了,石朝文肯定是不会的。
大米饭一入口,石朝文就感觉到口味一般。不谈功效,它里边肯定不会有空间大米中那种神奇物质,就说口感吧,比起空间中第一代大米都差了不少。
还有就是,他现在在空间里哪里还会吃大米,一律吃的是稗草籽的干饭。谁让稗草籽含有那种能量最多呢。
好在石朝文在饭还没煮好时喝了一碗米汤,找到了上一世那久违的感觉。
所以石朝文的心情虽然也高兴,但肯定和家里其余的人是有所区别。但这时又有谁会在意他呢?就是在意他也不会得知他内心真实想法。
天气渐渐转凉,除掉石朝海之外,所有人又睡到了火炕上。
刚开始时梁嘉慧和梁卓都很新奇,梁卓更是在炕上打滚和翻跟斗,一如当初的石朝芬一样。两晚上一睡,新鲜劲没了又回归了日常。
一天晚上,石朝文在空间里忙碌着。空间中稗草的种子已经成熟,于是石朝文便用精神力把成熟种子收集起来少量部分,其余的撒在了荒芜的土地上。
石朝文相信,当空间天气转暖时,草场面积肯定会百倍地增加。
可就在他忙碌的时候,那个神秘光团又爆发了。
这次的爆发比前一次又弱了许多,基本上没有对石朝文产生任何的影响,而且暴发的时间也短了许多,给石朝文的感觉好像随时会能量耗尽一般。
石朝文停下了活计静静地思考,为了不使这个机缘浪费了,看样子自己最近就要去接触那个光团才行。不然,要是那个光团因能量耗尽消失了,到时自己肯定会终生后悔。
或许是因为前两次光团爆发给他的感觉太过恐怖,石朝文始终觉得接触那个光团会有极大的危险,所以他一直压制住心中的渴望。
既然决定去接触那个光团,而那个光团又给他特别危险的感觉,石朝文觉得自己应当去见一下前世的妻子。
要是万一真的自已遭了不测,重生一回,好歹也见妻子一面。
做为一个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中老年人来说,父母与兄弟姐妹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只能是自己小家庭的成员。
前世的儿子这世肯定不会出现了,而前世的妻子自然就是他这世最挂念的人。
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前去相见,是因为到如今传琴还三周岁不到。如果早去见她,两个人勾通都成问题。
重生一年多,说日思夜想前世的妻子和儿子那肯定是在瞎扯,但只要空闲下来,石朝文想着其它什么事时,想着想着,思绪不由自主就会飘到妻子和儿子身上。
而只要是在想前世种种,妻儿总会成为最后的主角,然后他的情绪难免要受到影响,非找事情做,强行让自己转移思绪才能走出思念。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石朝文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骑千里,而是步行向妻子家走去。
这时妻子家还住在淮河边,是在提坝内,真正的河边,只不过地势稍高些。每年淮河水位稍大一点便要搬家。每到夏秋季节的生活真的是有太多的不便。
但是因为历史的原因,这时沿淮两岸有许多的村子都在堤坝内,要到几年后才会搬到大堤外侧建房。
然后在2018后淮河重新规划,淮河大堤外侧多少米内的住户搬入新农村居住。
二十几里路,为了节约时间,石朝文是沿着淮河大坝走的。每当四下无人他就会跑步前进。因此一个多小时他就走到了目的地。
妻子和自己像大多数农村人一样,是经媒人介绍认识的。
刚开始时石朝文对她并不甚满意,只是考虑自己的家庭条件:那时他和父母住在一个几平方米的低矮草房中,那条件真的没办法提。
石朝文和衡传琴是属于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的类型,婚后虽然难免有争吵,但两个人都能知道忍让对方,所以夫妻感情是越处越好,成为许多人羡慕的一对。
两世为人,即将见到妻子,虽说这时她还小,可能说活还不利索,但石朝文依然心绪难平。
石朝文坚定地认为,重活一世,自己又拥有精神力和空间,只要自己能平安地得到那个光团,衡传琴这一世还是自己的妻子。不管自已将来拥有怎样的感情生活,寻找几个女人,他只会对衡传琴更好。
平复了起伏的情绪,石朝文的精神力迅速笼罩住了河边的那个小村子,并锁定在一户人家。
于是他清晰地看到,厨房中一个矮胖的妇女一边洗碗一边训斥她身后的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传琴,小女孩子你说你要两分钱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钱是去买糖?真是的,小女孩可不能好吃。”
小女孩在那满脸的委屈,眼泪都快下来了,但仍顶了一句:“你早上给我哥二分钱我看见了。我也要。”
说完她还用手抓住妈妈的后襟,一副不给不罢休的架式。
妇女生气了,回身拔开小女孩的小手,大声呵斥:“小丫头你能跟你哥比吗?他是男孩子,就应该多花钱。整天盯着你哥,你看传铃传惠怎么不跟你哥攀比?赶快到一边玩去,惹我生气给你两巴掌你就舒服了。”
这个小女孩就是上一世的妻子衡传琴,妇女自然就是岳母了。
石朝文听妻子说过,她原先有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哥哥,在她没出生时生病死了,于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家里唯一的一个男孩自然被全家人都当成了宝。
不过传书并没有被惯坏,读书考上了师专当了一名教师,为人对父母也孝顺,对姐姐妹妹也都不错,品行是值得称赞的。
衡家虽说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但并没有像其他人家一样只让男孩子上学,而是全把子女送进学校上学。
他家是全凭自己的本事去考,并没有说考上因为没钱不让上学的事,可惜只有衡传书一人考了出去。大姐传叶考上了高中大学却没办法考,这时也在家务农。
传琴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又被训了几句,便赌气一个人跑了出来。
石朝文见了,便用精神力引导着传琴向偏僻无人的地方走,自己则也向那里走去。
没办法,自己又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冒然去和传琴见面,虽说都是小孩子不起眼,但他以后可是要经常给衡家东西的,让人认出来会有许多麻烦。
石朝文迎着传琴,望着她这时身上破烂的衣服,枯黄的头发和脏兮兮的小脸,然后满脸笑容地说:“传琴,你到这边来干什么?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传琴看着石朝文满脸戒备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石朝文想:还好,只是成备,没有被自已给吓跑,她的神经自小就大条的很。
石朝文见她头发上有许多虱子的白色虫卵在上边,不着痕迹地用精神力把她身上所有的寄生虫捉走杀死抛开,然后依然笑眯眯地说:“我没有人玩,你陪我玩好不好?”
石朝文知道自已这么说根本不可能让她和自己玩,然后变戏法一样手往背后一伸,然后再拿到眼前时,一个大树叶子包裹着的热腾腾的大鸡腿伸到了传琴的眼前,然后说:“你要跟我玩,我这个鸡腿就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