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石朝文已经有些迫不急待地想把空间中种的酥瓜拿出来和家人分享了。当然,他为了不被大人察觉到不合理的地方,酥瓜他只打算拿给石朝阳他们几个吃。人小好唬弄嘛!
打猪草对石朝文来说是很简单的事,他只要从空间中往外拿便成了。可捡柴禾还是要在村子附近搜寻才行。
虽然他已在空间中扦插了好几个山头的树枝,经过空间河水的浇灌,既使不能扦插繁殖的树枝都已成活,并且还在快速地生长着。
但它们这时可不能拿来当柴给烧了,因为石朝文还指望等它们在再大些,以它们为母本折枝扦插呢。所以空间里的小树石朝文动也不会动。
石朝阳带着三个妹妹向南方田野去了,石朝文则独自一人向北面淮河走去。他的目的是河边那一排排的防浪柳树林。
由于生长的时间长了,柳树上难免会有一些枯死的树枝,石朝文今天的目标就是它们。
防浪柳树林栽种在河堤边,连绵不绝。就石朝文所知,在这个年代,淮河两岸全都有栽种。所以今后他们家烧饭用的柴草,便会全从那里获取。
防浪林并不宽,也就三十米的样子。
靠近大堤的是繁茂的一丛丛荆条,它们连小浪花都穿不过,向河边才是错落有致防大浪的一排六七棵柳树。这样的布局可以更好地保护大堤。
站在河堤上向下看,砍去了荆条的荆条丛又从根部发出新芽,要不多久就会长出新的荆条。这东西可是这个时代比较重要的农用物资,编筐编粪箕(一种农村家用工县)用的全是它,土瓮也是用它编织后糊上泥巴的。
柳枝刚发出新芽,在温暖的微风中轻轻摆动,河面泛着白光,以石朝文现在的目力可以清楚地看见波光粼粼。
整个河面,只有远处停靠在河湾里不大的渔船,连一艘过往的船只都没有。所以整个画面显得静谧而安详。
走进稀疏的柳树林,石朝文的精神力以他为中心向一大片柳树漫卷而去,然后就见到有枯死的树枝漱漱地往下落,在落地之前都往一起聚,最后忽然平空消失不见了。
整个操做不到五秒钟。石朝文感觉他的精神力消耗速度比起空间中的消耗快了好几倍。这还是他控制了使用面积的情况下,不然清耗的速度还要快。
石朝文就这样一直沿着防浪林搜寻枯树枝,若是有人便绕过,最后竟被他搜寻了十儿里路的距离。当他感觉实在太累了,才停手。
地球空间恢复太慢,可不是恢复精神力的好地方,所以他进了空间。先喝饱一肚子空间河水,然后抬眼打量四周的情形。
或许是每次观察空间的变化,除了赏心悦目之外,还有就是他能得到一种自豪感。毕竟空间的每一点变化都是他的努力。所以,他很喜欢放眼打量空间。
虽然目光所及,大部分山峦和土地还是荒凉的不毛之地,但已有好几个山头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绿色,很大的山谷中也有几千亩的土地种上了庄稼。
现在庄稼长势虽然变慢了,但是比起外部地球那还是快许多。可以想见,这次的庄稼收获后,他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种庄稼。
河流两岸被栽满了柳树,已经一眼望不到尽头,应该有几十里的距离吧。只是由于柳树还小,看上去稍显不美。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这两个月忙活的结果。对此石朝文倒是挺满意的。
石朝文更满意的是自己的身体变化。就两个月,虽说他现在是小孩子,生长的速度应当不慢,但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夸张。
原本穿在他身上的还有点大的棉袄棉裤明显小了,裤子只能到他的腿肚子以下,棉袄的袖子自然也短了很多。
由棉裤来判断,两个月,他长了七八厘米。这生长速度,简直没谁了。家人为此也挺高兴。因为其他小孩长得也很快,倒是没人怀疑是不是出了问题。
还有就是石朝文的力气大增,背四五十斤东西走几里路一点问题也没有。
石朝文的变化除了身高家人能见到,长力气的事则没人知道。
幸好天气暖和了,眼看就要把棉衣脱了,不然石母还要给石朝文把棉衣裤腿和袖口再接上一段才行。
稍事休息了一会,石朝文便开始了每天都不会间断的精神力锻炼,也就是搜寻特殊石头。
值得石朝文高兴的,只要是空间中踏足过的土地,从地球进空间时,他想进入空间的那个地方都行,这样一来他不但方便了不少,还不用在空间里走很长距离的路。
他怀疑这是精神力增长地结果。等到他的精神力持续增加,说不定还会有让他高兴的新发现。
回家时,石朝文不但在背上背了一捆干树枝,手里篮子中还有大半蓝子的青草。为了言而有信,青草下还埋了一个足有四五斤重的酥瓜。
石朝文到家时见二哥他们已经回来了。这让他真的有点意外。
还没等石朝文把东西放下,石朝阳便凑上来问:“小黑,你说的好吃的东西呢?是不是放在篮子里?”
说着,就从石朝文的手中接过篮子,伸手就去翻找。就听一声欢呼;“酥瓜!还这么大。闻着都这么香,肯定好吃。”
然后他把半篮子猪草一丢,拿着酥瓜去找菜刀。他已迫不及待的要吃酥瓜了。
直到这时石朝文这才明白,他们这是惦记好吃的所以才回来早的。
听到二哥的叫声,石朝文压低声音说:“小点声,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啊!”
石朝文是真的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他没法解释酥瓜是哪里来的。要知道这可是春天,这是没有大棚种植的年代,小孩子好骗,大人可不行。
石朝芬满脸欢喜地说:“小黑,这个瓜怎么这么香啊!”
石朝清则是狐疑地问:“不对呀,小黑,这时哪里来的酥瓜?这天气还冷呢。”
石朝阳一边拿刀切酥瓜一边回了一句:“管那么多干啥?有的吃就行。”然后一刀下去,就听“啪”的一声,刀刚切入一点,酥瓜便裂开,石朝阳手里的刀没费力便把酥瓜切开。
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酥瓜特有的香甜飘散开来,那四个人无一例外都吞了吞口水。
石朝霞感叹地说了一声:“这酥瓜可真脆!刀刚沾上就裂开了。”
石朝芬则说:“这酥瓜可太香了,我觉得这瓜我一个人就能吃完。”
石朝清也不等着弟弟的回答了,目光不由自主紧盯在酥瓜上。
石朝阳比划着大小,手中的刀连续切下,把一个酥瓜分成了相差不大的五瓣,自己挑了一瓣最大的,招呼也不打就开始猛吃。那声音,那吃相,做吃播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有石朝阳带头,其他人也一人拿起一瓣吃了起来。
石朝文为了避免说其他话,也拿了一瓣瓜在吃。受环境影响,虽然因为拿出空间时间已长,神奇物质早已消散,但是怎么感到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呢!
瓜吃完了,石朝阳还有点意犹未尽。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小黑,吃过中饭的时候你说会带好吃的回来我还不信呢,你到底在哪里弄的?那地方应该还能弄到吧?要不现在你带我去,我们多摘几个回来。”
“肯定还能摘到啊,不过吃东西还是细水长流的好,一下子把熟透的全摘了,明天就吃不到了。”
石朝阳听石朝文这样说就有点急了,他连声催促;“小黑小黑,现在还有时间,我俩现在就去把剩下的都摘回来。明天去,肯定要被别人摘掉。”
石朝芬说:“就是啊小黑,快去都把它们摘来吧,要不然真有可能便宜了别人。”
然后大姐和二姐也这样说。石朝文知道她们有这种心态很正常的。不要说这是无主之物,便是他说是他偷来的,他们也不会大惊小怪。最多让他以后不要再去偷了。
不让他去偷也不是有高尚的情操,只是担心弟弟被人抓到了挨打而已。
“放心吧,那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能找到。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还是准备烧饭吧,我可不会再烧了。
还有,不要忘了用我带回来的猪草和你们打回来的猪草掺在一起去喂猪和小鸡小鸭。两只小羊直接把草撒地下就行了。
最后我跟你们说啊,我带酥瓜回来给你们吃的事,我爸我妈都不能说。你们也知道我妈搁不住话,她要知道了往外一说,那地方就会有人去找,说不定别人连根都会拔掉的。”
说完这一大段话,石朝文没管几人听没听进去就走开。其实,就算他们说了出去也不要紧,最多他这里咬紧口风死不认账,那地方别人还会真的找到?
石朝阳还是有点不甘心,嘟囔一句:“小黑你就不听我的话,那地方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们以后都没的酥瓜吃了。“
石父石母想往外匀一头小猪的想法没有实现,晚饭时石朝阳自然免不了又捱父母训斥了一番。
石朝阳这时知道事情也就这样了,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眼皮一耷拉,任由父母训斥,只是一个劲埋头吃饭,并且越吃越快。
在接下来的几天,早上石母会早起先烧好饭,然后把猪羊鸡鸭喂好才吃饭。整个白天,除了小鸡小鸭怕小孩养不好亲自喂养,猪和羊则是指导一下,自己在一边看着。情绪从一开始的愤怒,渐渐平静下来。
一天早上吃饭时,石父问石朝文:“小黑,怎么回来这么多天,田鼠肉你一回也不弄了?我都想吃了。今天你去多逮一点,到时把你奶奶也叫来吃,再给你大伯家送一碗。”
石父开了个头,家里人七嘴八舌地围绕这个问题开始讨论,一时间家庭氛围比较热烈。显然一家子人都被石父的话把肚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石朝文对此自是欣然应允。然后吃过饭他提着着大篮子去田野开始扫荡,专捡大田鼠捉,清洗好的田鼠肉就有二十多斤,烧好之后,他家的大铁锅有半锅。
石父下工一回来就吩咐:“三丫,去把你奶奶喊过来吃中饭。阳子,田鼠肉烧好了吧?既然烧好了就盛一碗给你大伯家送过去。”
石母见了丈夫的做派,隐蔽地撒撒嘴,然后对石朝阳说:“阳子,等下别忘了把碗带回来。”
石朝文家吃饭了。桌子当中满满一面盆的红烧田鼠肉,主食是玉米面的锅贴饼,还有高粱面的面汤。那香味,从锅盖被掀起的那一刻,浓郁的肉味就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漫延。
很快的,小女孩妈在自家厨房问:“二表奶,你家今天吃肉了。是什么肉?怎么这么香!我在这边都流口水了。”
左边石朝文二伯母也在说:“真是香啊!海子妈,你这吃的是什么肉?这段时间我见你下工就吃饭,肯定是大丫她们烧好了的。不行了,我真受不了啦,等下到你家去尝尝。”
石母在家里大声回应两人:“我家这不是没有钱买肉吃,一家子都馋得不得了,要饭的时候就到田里抓些田鼠回来红烧。这到家这么长时间又馋了,今天叫小孩逮的田鼠回来烧的。你们都过来尝尝味道,想吃也到田里逮去。”
石母对人向来大方,田鼠肉虽然好吃,毕竟只花些力气便行,所以石母很是大方地诚心实意邀请她们来品尝。
感受到石母的真心实意,那俩人都应了声“好”。
这时石朝文的奶奶吁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家日子不准备过了,烧了这么一大盆肉,原来是在田中逮的老鼠烧的呀。”
石父对老母亲解释:“我妈快吃吧。不要说家里没有闲钱,就算钱再多也不可能一次买这么多肉吃。味道怎么样?若对胃口,以后让小黑经常逮给你吃。”
石朝文的奶奶左手拿起一块玉米饼,有手夹了一块田鼠肉送入嘴中。就听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以后你可记住要喊我。”
石家动筷子没过两分钟,石朝文的二伯母捧着一碗饭拿着一双筷子走进来了。
她进门见到石朝文的奶奶也在,先是问候一声:“我小婶今天也在这边吃的呀。”
然后就对石母说:“闹饥荒的时候也吃过老鼠肉,也没感觉有你家今天的这么香呀!我来尝尝你家这肉的味道,好吃了明天我家也去逮。也学你家这样烧。”
说完站在石朝芬身后弯腰杷筷子伸向桌上的田鼠肉,一下子夹了两块田鼠肉。
等田鼠肉刚一入口,二伯母表情夸张地叫了一声:“我的妈呀!你家这老鼠肉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好吃!想起那年吃的老鼠肉,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石朝文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他们一家人都接受他的说法,叫田鼠,显然家人已受到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这种现象自是石朝文乐于见到的。
尝过田鼠肉味道后,石朝文的二伯母便没有退后,她始终站在石朝芬的身后,吃完了就伸筷子。可石母让石朝芬给她让坐,她也不坐,就那样站着吃。
她这明显不是尝尝味道,只是她和石家终究是堂兄弟关系,石家没人能拉下脸去说她什么。
这时小女孩妈也端着碗过来了。
石母见她一进门,就说:“小女孩妈快来尝尝味道,不知道这东西你吃怎么样,我们一家倒是都喜欢吃。”
二伯母见了也喊:“小女孩妈快来尝尝味道,你都不知道他家的老鼠肉味道有多好吃!我都停不下来筷子了。”
小女孩妈听了,也是先和石家老太、石父寒暄后说:“我来尝尝你家烧的老鼠肉,这离老远闻着那么香,吃起来想必也不会差。”
说完隔着石朝清弯腰伸筷夹了一块田鼠肉放入口中。
肉一入口,小女孩妈的眼睛都亮了,慢慢品了一下说:“好吃。这也太好吃了!二表奶你家这老鼠肉是怎么烧的,下午我就叫小孩去逮。”一边说着话一边退到了一边。
石母见了小女孩妈的做派,说:“再吃呀。你怎么就吃一块就不吃了?你放心,锅里还有呢。反正又是不花钱的东西。”
小女孩妈回道:“二表奶,你快吃吧,我尝尝味道就行了。”然后无论石母怎么劝,甚至石母夹肉给她,她也不肯吃第二块,只是诚心请教石母如何去烧田鼠肉。
石朝文的二伯母一直神态自然地端着饭碗,就像在自家一样,一直吃到石家把肉吃完。然后临走不忘说两句好听话:“海子妈,我今天算是沾光了,没想到小黑这么会逮老鼠。一个上午就逮了这么多。”
说完话她便打算回家。
她走到石朝文家厨房无意往里一看,然后就是一声惊叫:“哎呦喂!海子妈,你家这小猪是怎么喂的?这长得也太快了吧!我记得买来时也就十几斤重,这十天还没到呢,现在绝对有四十斤重。”
灯下黑,包括石母在内的石家所有人都没谁去注意。
大人是每天早出晚归的,中午也是吃完饭后就要下田,只要家禽家畜没死没病的,他们又是每天都见到,直接忽略了小猪的长势。
小孩子则更没人会去关心这些问题,只要它们能吃能睡不生病就行。长得快不快,他们又不会知道。
这下张小云的话一下子把他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然后全都从堂屋跑出来看。
经人一提醒,石母只看了一眼便可以确定,自家小猪真是长大了一倍都不止,而且吃的圆滚滚的,浑身都是肉。这和别人家或自家以前养的那皱巴巴的小猪差别自不是一般的大。
然后她满心欢喜地说:“我小嫂子,你这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哈。你这一说,可不是怎么的,这猪绝对比买来时大多了。”
小女孩妈也伸头看了一眼说:“我的天呀!二表奶,你家这猪是怎么喂的!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石家今天飘出的肉香本来就很引人注意,这时有人看到他们一家老小围着厨房往里看,张小云和小女孩妈也在那说活,便有人也过来看热闹。一时之间吃过饭的,还在吃饭端着饭碗过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石家养的小猪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让许多人都眼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