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石朝阳兄妹俩背着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中,颇有点献宝似的把上午领到的新书纷纷拿给石母看。那股高兴劲儿,石朝文看了越发替大姐感到高兴。
一半是好奇一半是羡慕的石朝芬最先跑过去,伸手就想去抓石朝霞正递给石母看的书,嘴里更是连声嚷着:“我大姐给我看看,我大姐给我看看。”
石朝霞手一缩,把书藏到身后,又瞪了石朝芬一眼说:“看什么看?你看你毛毛糙糙的,把我的书弄坏了怎么办?要赔你都没地方赔去。”
石朝芬见了大姐的举动也不乐意了,气鼓鼓地说:“我大姐真小气!你不给我看拉倒。我去看我二哥的,他肯定会给我看的。”
石母伸手接过二儿子递来的书看了一眼又递了回去:“我又看不懂。”
跟前的石朝清伸手接过说:“我妈,我来看看我二哥的书。”
平时大大咧咧的石朝阳难得露出爱惜的眼光,他紧盯着二妹手中的书说:“二丫,你注意一点,看的时候可不要给弄破了。”
看着石朝阳的表情石朝文暗乐,他知道就二哥的为人,对书本的新鲜劲一过再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情绪,最多一个月,他的课本肯定会变得面目全非。
石母见二儿子在自己跟前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眉头一皱说:“有什么事就说,没看到我事情还没干完呢?”
石朝阳期期艾艾地说:“我妈,老师说新书最好能用大些的纸把书壳给包起来,那样能更好地保护课本。你能不能给找一张报紙啊?”
石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上哪去给你找报纸?真是想什么就什么!”说完话后不在理会二儿子,径自走开了。
石朝阳见老妈走开,小声嘀咕了一句:“梁叔经常来我们家串门,他那肯定有报纸,你就是不愿去那儿讨要。”
梁建军由于想结识石朝文那个子虚乌有的师傅,前段时间隔三差五的来石朝文家串门,为此他还编了一个借口,说他在这边一个人太没意思,来石家聊天打发时间。
当然他有时也会携一点东西,也会不时在石家吃顿饭解解馋。只是自从石父外出做小生意后他便不好过来了。
毕竟石父的行为在这年代是要严厉打击的,他实在不好和石家继续交往。
石朝文是知道父母对待梁建军的心态的。
梁建军毕竟是这儿最大的官,石父石母巴不得梁建军能和自家走的近,但若要让她们两口子去巴结梁建军,在没有大的外因下,她们俩都做不出,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去麻烦人家。
所以石朝阳希望石母出面去梁建军那儿要几张报纸的事注定没戏。
日子倏忽而过,明天就是一九七三年的中秋节了。
晚上的时候石母提了一只大公鸡用一只筐给罩住,这是准备明天杀了吃。
临睡之前石母不放心地问石朝文:“小黑,前几天我要买水果留八月节吃,你说水果你师傅会让你师兄给送来。明天就过节了,你师兄到底会不会送来呀?要是不送的话,你们没东西吃可不能怨我。”
“放心吧,我妈,我师傅说的话怎么可能不算数。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大清早,水果肯定送到。我当时给我师傅说了,让他每样多送点,我们家人多。”
“这就好。我不是怀疑你师傅,我是怕你们怪我没买。”
石朝文种在空间中的果树早已挂果可吃了,但他没有借口往家中拿,只能自己嘴馋了吃一些,挑大个的贮藏起一部份,其余的又当种子给种下了。
好在他扦插的果树种类不多,单株的个数也不多,不然要是面对大量水果只能揉碎了做种子,依他还没转变过来的心态,肯定会心疼死的。
晚上石朝文感觉石朝阳睡着了才进入空间。现在空间中经过石朝文摔续几个月不间断建设,已经有很大变化。
由于可供石朝文折技扦插的树木不多,石朝文也就在附近一两百公里范围内的山头进行了绿化,相比无边的连绵群山来说,可能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到是山外的大平原已经有了草原的形态,连绵的绿色一望无际,特别是沿河两岸,由于河流带动草种,在石朝文能到达的地方全长出了稀疏的野草。
石朝阳估算过,草场面积百十万平方公里是有的。等到下一次草种成熟,草原的面积绝对能括大到几千万平方公里,绝对要比现在还要让人震撼。
石朝文知道草场之所以增长迅速,主要归功于稗草。它们每株生长的种子都数量巨多,由此加速了草原的形成。石朝文只需要在种子成熟时用精神力收割种子,再用精神力播种,比起树木折枝扦插可要省事又快速。
这个空间真的神奇,新移植入空间的野草,每繁育了三代后植株全都矮化,就连稗草这种原本在地球上能长到一米多的野草也都长矮了。但它们虽然长矮了,但看起来却更加鲜嫩,更加适合养殖动物。
可移植进空间的树木却没有,它们一直都在努力地长高长大。
除了山区和草原,还有就是河流。小河里的水草因为水流没有生长的多密集,但是它们一直绵延伸向不知的远方。
因为水草长势良好,石朝文都已经把湖中生长过密的鱼儿投入河中,黑鱼和鱤鱼也抓了十几条放进去,水中食物链算是初步构建完成。
让千里带着小白到草原上去吃草,放任阿郎进入空间开辟的湖中去抓鱼吃,石朝文则去锻炼精神力。直到累了才回到湖中心的房子中休息。
只是这栋楼被石朝文造的有点大,住惯了小房子的石朝文在房中觉得更加孤单。
不知有多大的空间,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而这房子中又只有他一个人,不显得孤单才是怪事。
前一段时间石朝文在山里发现了一座矿藏,是一种类似玉石的石头矿藏。哪怕是石朝文没接触过玉石,只看了一眼这种原始矿藏,他也知道,玉石什么的和这个肯定没法比的。更何况这种矿石中蕴含有一种澎湃的能量。
石朝文虽然感觉这种矿石很珍贵,但他的精神力感知矿石中的能量,比之河中收集的石头中蕴合的能量,简直相差不可以道理计,便没有在意。
只是取了几块较大的矿石,用精神力切割成石床,或是打磨成家具,把这所房子里原先的石头用具全都收进某个山洞中。如此一来,这座房子整体装修档次立刻得到质的飞跃,奢华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
另外他还发觉,睡在这种床上,哪怕是坐在这种矿石做的椅子上,对他恢复疲劳的功效都特好。这一段时间他便改了习惯,晚上也会进入空间。而每次进入空间,无论有没有锻炼精神力,都要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恢复疲劳后再出空间。
早上,石母看着屋子中一并排放了六个柳条篮,每个篮子里都是满满的一篮子水果。
六个篮子里分别有苹果,梨子,柿子,石榴,大枣,桃子。每一种水果都比她以前见过的要好得多。当即心中欢喜的不得了。
她当即就问:“小黑,你师傅对你可真够好的,送这么多水果来。昨晚是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留你师兄在这吃过早饭才回去?你师兄不会说你不懂事吧?”
石朝海被老妈的问话吵醒,转头就看到那六篮水果。爬起来走过去,抓起一个比成人拳头大许多的红苹果,喀嚓就是一口,直到这时他才含糊地说:“这苹果真是太好吃了!小黑,你师傅那有这些东西,你怎么不早点往家里要。你说你是不是傻。
他那是不是有果园?一定还有很多吧?不然怎么一下送这么多来。这次吃完了下次记得再要。”
石朝文一边穿着夜服,假装才被吵醒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兄把水果送来的。送来的时候我们家里难道没有一个人知道?”
石朝文没等有人回答又说:“肯定是师兄也不想见你们。没事,只要东西送来了,见不见无所谓。”
石朝文并没有回答石朝海的问话,因为就算石朝海不提,他也会不时拿出水果给家人吃。
石朝阳听到说话也起了床,见到家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又见石朝海在吃大苹果,手脸也不洗抓起一个苹果就要往嘴里塞。
石母见了连忙呵斥:“阳子你干什么?这大早上的见到好吃的就想往嘴里塞。一点规矩都没有。”
石朝阳抬眼看了下正在“喀嚓喀嚓”吃着苹果的大哥,无奈地把苹果放回篮子里。
石朝文知道老妈对老大是个例外。虽然他心中也吃味,但也只有无奈。
既使重生一回,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既使老妈知道他的未来前途无量;既使他现在生产出的价值都已高过石朝海,但他知道,在老妈的眼中,排在第一位的依然是石朝海。
这种状况说不定还会像上一世一样持续到老妈去世。
可这一世毕竟和上一世不同,他是不可能像上一世一样无力反抗石朝海的。
所以在石朝阳放下苹果后,石朝文却笑眯眯地说:“我二哥你就是想吃也要洗脸之后吧!你这连个人卫生都没弄呢,眼一睁就要吃东西。平时给你说的讲究卫生你都忘了?”
石朝文又转头对老妈说:“我妈你看,这么多东西还怕我二哥吃?对了,我妈,那个大红枣你多吃一些。这个又脆又甜又爽口。好象中医说,这个时间段吃红枣最好。”
石母听的满心欢喜,眉开眼笑地说:“真的吗?那这枣子我可要多吃点。”
说完转头对大儿子说:“海子吃完了把水果收起来,放在这,有人来串门不给人吃说我小气。还有你们几个,”她看了几个儿女一眼才又说“这事到外边不要乱说,我们家里知道了就行。”
石母嘴里虽然说的小气,每样水果都拿了一些给石朝文的大伯家送了过去。
刚吃过早饭,石朝霞三姐妹就围在那只被绑了的公鸡周围开始薅鸡毛。公鸡被薅的“咯吆、咯吆”的直叫唤。
石朝文见了不由在心中暗笑。他自然知道她们薅鸡毛是为了做毽子的。
大姐和三姐平时脾气刚强,现在毫不怜惜公鸡,一个劲下狠手也就罢了,就是平时文文静静的二姐,面对公鸡的凄惨叫声也是不管不顾的。可见无论是谁,在面对自己的喜好时,也会抛弃平时固有的形象。
原本石朝文想喊二哥和自己一道去花园湖的,可惜还没等他和石朝阳说,他二哥已经跑的人影都见不到了。石朝文只得自己收拾好两个鱼篓,对石母说了一声,骑着千里出了家门。
中秋节,正是蟹肥黄多的时节。原先石朝文准备和二哥在花园湖里抓一些,自己在从空间湖中捞一些大个的回去吃。既然石朝阳跑出去玩了,他也没了下湖踩螃蟹的兴致,他准备全从空间里捞。
这次石朝文可不是只准备从空间里抓鱼和螃蟹,他还准备抓一只兔子带回家。
上次收麦子关注的兔子一家,两个多月前被他收进空间里饲养。收进去时两大三小,两个多月后的现在,大大小小已有几十只。
兔子也和其他物种一样,在空间中长得很大,只有三四斤重精瘦的大野兔,现在已长到十二三斤大小,肥硕的身子真的很喜人。
不但石朝文看了眼馋,阿郎见了也是口水直流。
当石朝文带着二十几只大螃蟹,每只都不低于七八两重,一条十几斤重的大胖头鱼,以及一只大野兔回到家,一大家人只是为石朝文带回来的收获感到高兴,没有一个人去质疑石朝文这种低弊的行为。
中午,石朝文家的大餐又一次引来了左邻有舍的关注。
左邻的张小云大着嗓门无比羡慕地说:“我的个天老爷,海子妈,你说和你家做邻居,一天到晚闻着你家厨房里往外冒香气,天天都让我流口水。你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今天八月节我狠狠心到街上又割了一斤肉解解馋,你家倒好,厨房里飘出的香气比以往还要香。天上神仙要是闻到你家厨房传出的香气,我估计都会下凡到你家吃饭。
海子妈,你家今天到底又弄了什么好吃的?”
右舍小女孩妈也大着声音接腔:“我表奶你是说出我的心里话喽!跟二表奶家做邻居,口水流的都多。全大队应该没有人比她家吃的好了。二表奶,吃过早饭后我见你家杀了一只大公鸡,除大公鸡,你家还弄了多少好吃的?”
小胖妈从稍远一些伸头接着说:“上午我和二表奶一起买的肉,她家买了二斤猪肉,先前我又看到小黑从南边回来,小白背上两个鱼篓,其中一个好大一截鱼身子露在外边,另一个鱼篓不知里边是什么,你们算算她家中午已经有多少东西啦。”
石母被几个邻居说的眉开眼笑的。但她终究不是谦虚的性格,只听她说:“东西是有一些。杀了一只九斤重的大公鸡,买了二斤猪肉,黄蟮、泥鳅之类的东西就是平常经常吃的。小黑今天倒是带回了好东西。除了螃蟹外,有一条十几斤的大胖头,还有阿郎逮了一只大野兔。其它的都没有什么稀罕劲了。”
这话说的,明着好像很谦虚,实际上那显摆的心思一览无余,聊天的几个人谁又会听不出来。
张小云的眼中闪动着嫉妒的目光,嘴中说出的话也是酸味浓厚:“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海子妈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恨不能把她嘴给堵上。可着你家阳子和小黑都是逮鱼摸虾的好手,你家平时荤腥不断。
鱼呀、黄鳝、螃蟹这些东西都已经不稀罕了,我们这些人偶尔吃一次就谢天谢地了。也就是你命好,小黑找了个好师傅。
早上我在门外听到,昨晚小黑师兄送了那么多水果。心里一定美死了吧!”
一直在听着几个大人讲话的石朝芬开口说:“我二伯母,我看你家人都没去逮过鱼,肯定是你家人不喜欢吃,不然就算逮的不多,肯定也能逮一些的。”
小胖妈和石母关系不错,恭维话脱口而出:“二表奶,你家三丫这头脑转的是快,一看就比较聪明。我怎么感觉你家小孩脑子转的都快呢!”
小女孩妈说:“你也没看二表奶家的生活过的,别人家稀的能喝饱就不错了,她家哪顿没有干的?况且她家油水也足,你看她家都吃的白白净净就没有一个瘦人。吃的好脑子肯定也长的好,想不聪明都难。”
那边两个人的话听着就是舒坦。就因为心情好,又被张小云点出昨晚家里有人送来许多水果,石母当即给这三家每家送去了一些水果,她自己早上说的话被她抛在了脑后。
天还没到正午呢,便有一家开始放鞭炮,显然中饭烧好开吃了
吃过中饭,石母就和了一盆白面粉在那发酵,然后把芝麻炒好捣碎和红糖拌在一起。几个小时后面粉发酵好,开始烙红糖芝麻馅的糖饼。
这种美食是这儿中秋节的传统美食。只是在这时代也不是每家都有实力能烙许多。大多是把当初舍不得吃的小麦在今天之前磨成粉,然后买个半斤一斤的红糖,像石朝文家一样午饭后开始干。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天还没黑呢,家家户户便把吃饭的小方桌搬到门前放好。把水果月饼还有自家烙的糖饼摆放在桌子的靠南一边,并在最南端放一个盛满粮食的碗或杯子,里边插着一束点然的檀香。在桌子的前方还放上一条麻袋。
等月亮从东方冒头之后,也有的人家并不等月亮出来,每户都会让一个小孩朝南方磕三个头,然后才能吃晚饭。
这个习俗可能源自貂蝉拜月,石朝文也搞不清,但是在凰县这里拜月的是家中男孩。
吃饭时,桌子的南方是不准坐人的,摆放在桌上南边的祭品也不准动,等吃完晚饭后才会把祭品分给家里人吃,
给月亮磕头的基本上是家中最小的男孩。石朝文记得上一世的每年中秋,只要天气好都是他在磕头。只是重生一回,石朝文可不想给月亮磕头了,他只花了一毛钱,他二哥便喜笑颜开地趴下就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