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羡和凌超晗从病房外回来,看到韦琳琳正喂善解意喝粥,皮蛋瘦肉粥,床边柜上还有一个没吃完的茶叶蛋。
鸡蛋的终极爱好者,善解意是也。
女孩特别乖,静若处子,臻淑静好,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待遇。
见君羡回来了,韦琳琳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念念,琳琳姐还有事,得空再来看你。”
善解意却还抓着她的手,依依不舍,“不让你走,多坐一会。”
凌超晗眨巴眨巴眼,什么时候小猫女能这样依恋他啊?他很想变成韦琳琳的手,被她握在手掌里。
“琳琳,现在这个点了,总不是还要你加班吧?”君羡也说着。
韦琳琳苦涩笑笑,“比加班还麻烦一丢丢。很快处理好,我就自由了。到时候啊,一定好好陪陪念念。”
善念念仰着头,凝视着她,“说话算数。”
韦琳琳走到凌超晗跟前,“凌少,有几句话和你说。”
凌超晗指着自己的鼻子,没想到还能得名嘴林点名?他便跟着韦琳琳出了病房。
门口站定,韦琳琳笑道:“非常林距离,想请凌少做嘉宾,凌少可给个面子?”
凌超晗摸摸鼻子,之前程叙和他说过,给他牵线搭桥搭上了名嘴林的访谈,以此来为意屏科技做一波宣传。程叙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的头实打实被名嘴林砸地很痛。“琳琳姐,我的荣幸。”
其实两个人年龄相仿,但既然凌超晗在追善解意,便从善解意那里论辈分,也称韦琳琳为姐。
“那就明天吧,我稍后会发一个提纲给你。以前,我可没给人发过提纲。”
能得韦琳琳青眼有加,凌超晗微微颔首,表达谢意,“谢谢琳琳姐对我的……特别待遇,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韦琳琳沉吟三秒钟,幽幽叹了口气,“这可能是非常林距离的……最后一期。你将成为我这段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嘉宾。”
说着,她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琳琳姐,发生了什么事?你以后不主持了吗?”
韦琳琳踱步到医院的栏杆前,随意踢着腿,“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我呢,有点累,会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快会重新出发。”
凌超晗在她身边站定,保持了相似的姿态,“如果,你不想待在电视台,欢迎来我的公司。我还在创业初期,可能给不了你特别高的待遇,但人际关系一定是最愉快的。”
韦琳琳掩口而笑,“凌少打算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职位呢?”
凌超晗信口说道:“公关部部长,兼新闻发言人。相信我琳琳姐,我的意屏科技,很快会让全世界都知道。”
这真的是很有诚意的邀请,以及很高的赞美和激赏。
韦琳琳却没接,“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帮你追到念念。”
凌超晗一愣,也笑了,“不不,我不是为了让琳琳姐给我做媒的,是真的欣赏琳琳姐你的为人处事。当然,如果有一天能成为琳琳姐的……妹夫,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这,算不算一言不合就表白?
隔空表白。
韦琳琳看了眼病房的方向,那两个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早就彼此命运相连,还有谁能走进去呢?
只是很多人都没意识到罢了。
“不说了,明天见。”
在凌超晗和韦琳琳走后,善解意央求着君羡要出院。她受不了医院的消毒水,和空气中的味道。君羡以天太晚,拖到明天。然而这个夜晚,善解意过得太艰难了。她根本无法入睡,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吓醒,君羡只得一直陪着。
“什么时候天亮啊?”
“很快的,你睡醒一觉就亮了。”
“睡不着,都是火和血。”
病房温度很高,可善解意的小手冰凉。
君羡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喵喵,这个世界有太多红色,我们努力着,尝试去接受红色好不好?”
善解意吸吸鼻子,声音哽咽,“我……努力了,我……做不到。”
“想想红场的建筑,想想春节我们一起贴的窗花,想想东坡肉。火是红色的,也能带来温暖。”
短暂的沉默后,善解意将之打破。“我想打游戏。”
以前,善解意打发时间的方式,要么弹琴,要么看《科学少年说》或《最强大脑》。
医院没有条件给她弹琴,少年说也停播了。
“喵喵,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我保证,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打,好不好?”
“现在就打,不想等。”善解意晃着君羡的胳膊。
此刻,君羡最不想让喵喵接触的就是网络,上面正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喵喵,我们明天去余舟唱晚吧,很久没有去看两位教授了。”
余舟唱晚是心理咨询室,过去的十年善解意一直在那里做康复治疗。
黑暗中,善解意从他的胳膊上抬起头,“好。你给我请假了吗?”
“请了一周。”
善解意,无论请假天数还是频次,都堪为艺术学院,不,是整个帝大的请假大王。
这一夜,善解意没睡,君羡也没睡。于此同时,网上已经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加上了字幕的视频和直播间的截图一经发布后,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友的目标都指向了那个刚出道的南家小公主,考古的帖子一篇接一篇被发掘出来。
从帝大艺术学院的招生开始,两人同步被录取,但据说善解意的成绩优于南乔楚;迎新晚会西乐班的表演,善解意一个人上演四手联弹,而南乔楚完全被碾压;十一期间云顶酒店斗琴,这件事当时没有过多的报道,然而今天看来可谓相当精彩;及至后来的柴赛、新春演奏会,善解意每一次都完胜南乔楚。网友不禁高呼,女人的嫉妒心和其可怕,技不如人就愿赌服输啊!用这种龌龊的伎俩,真让人不齿。
这一天,南乔楚邀请西乐班所有同学去吃大餐,去ktv唱歌。歌声震天动地,亦如她的心情,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爽。
手机铃声响了,和同学飙《死了都要爱》的南乔楚没听到;
手机铃声又响了,和同学唱《k歌之王》的南乔楚仍没听到;
手机铃声响不停,南乔楚又唱了一首《新贵妃醉酒》,有同学把手机递到了她跟前。来电显示凌大少。
包厢里太吵,她绕到了外面,打了一个酒嗝,接了起来,“喂?”
对方的声音冷峻冰寒,“你在哪里?”
南乔楚扶额,带着酒后的鼻音,“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凌超砚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诉我,你在哪里。”
被人这么严厉的问话,南乔楚有点怔愣,还是报出了地址。“三里屯,日暮颂歌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