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啊,真是天作之合。”邵玉章由衷赞美。
在音乐一途,两相互补,无人能出其右。
善解意深以为意,美目流转,欣然接受。
倒是君羡,老脸憋得通红。哦不,是俊逸的脸。岁月从不败君子。
傅冰若有所查,发觉这二人情绪似乎不太对,她捅了一下自家老头子,“你真是老糊涂了,为老不尊。”
邵玉章吹胡子,“我哪有?要我说啊,将来意意作曲,君羡完善兼填词,音乐界就没我们这些老古董什么事了。”
善解意重新回到了座位,变回乖乖女。仿佛刚刚那个演奏了沙场主宰、壮烈悲歌的根本不是她。
“君羡、意意啊,老师有几句话叮嘱你们。”邵玉章壮怀激昂,神色肃然,“你们将奔赴的国度和城市,是个开放度和包容度都很高的地方。以往咱们的人出去,都是师夷长技,学习人家文化的长处。但我以为,我们的文化,我们的音乐,也有很多优秀的基因,不逊色于他们。西方有古典音乐的黄金时代,难道我们没有吗?意意刚刚的演奏,更让我坚定了这个看法。所以我希望,你们把这些传播出去,把中国新时代音乐人的精神风貌带出去。”
这一番话,重重地敲在君羡的心头,他深感肩上担子之重。
善解意歪了歪头,想起了在莫斯科地下宫殿里的对话。今时今日,她方才深刻领悟。“老师,我懂。我不仅代表我自己,音乐人有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音乐和传统。”
自从那次直播之后,善解意对于表达自己的能力,直线上升。当她清晰地说出这些话时,邵玉章再次老泪纵横。他听到了意意叫他老师,虽然迟到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他听到了这个依然年轻的生命,带着他们老一辈的期许,开始负重前行。
他欣慰,又心疼。
“意意,真是个好姑娘,是我邵玉章的好学生,是我们的骄傲。”
说着,邵玉章颤巍巍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善解意。“意意啊,这项工作我还是希望你和君羡来完成。不必理会别人的做法,一千个人眼中还有一千个汉姆雷特呢,只需按照你们的理解,大胆地去改、去编,老师我啊,给你们申请知识产权。”
善解意取出文件,翻看了几页交给君羡。
上面赫然是当初在钢琴师协会的100首古典名曲。
“老师,我和意意一定竭尽所能,完成这项工作。”
“不急不急,带到纽约去做。说不定你们对着大都会歌剧院和爱乐乐团,会有新的想法产生呢。等你们回国的时候,我希望看到这100首曲子的钢琴版,能做到吗?”
君羡与善解意相视一眼,自信满满。
在邵玉章家用过了餐,两个人这才往回走。
三月初的帝京,春意萌动,迎春花率先开放,胡同巷子的路边,开了一些,葳蕤一片金黄。
“喵喵,和大家一一告别,我们就该启程了。”
“车黎尔叫了数学班的同学,要为我践行,这是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送别,在此之后,奔赴新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