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慢慢抽泣着,诉说着北冥淼淼种种惹怒她神经的行为:“明廷给淼淼开了一书包的药,我问她什么吧,她也不说。我去找明廷,明廷也不跟我说实话,说是答应了淼淼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看到那么多药,我都快要吓死了,我赶紧带她去体检。发现一点事没有。”
北冥泽静静听着妻子诉苦,时而安慰两句:“没事就好。她不愿意说,就别问了,问多了孩子也嫌烦。”
“后来期中考试。你都不知道法术考试,她竟然看跑题了。亲娘啊,这种课她竟然能看跑题。罗玥教授就没给她及格。”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看跑题的?这种考试不应该都很明确,直接的吗?”北冥泽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法术考试其实就是考验你法术的控制力度。比如悬浮术,就是考验你的稳定性,举力术,就是考究你力量的呀。
北冥淼淼总不能让她把一个重物举起来,结果她自己飘起来了吧!
艾娜抽泣了好一会儿,把负面情绪强压下去,继续说道:“考试题目‘隔空取物’。你只需要把船上的苹果取回来就好了,她倒好,直接把船给拖回来了。”
这下轮到北冥泽震惊了:“她咋想的,一年级的题目不可能出的这么难吧!”
“她说取回来苹果太简单了,不相信考试题目这么简单。”
“这孩子脑子里是咋想的……所以你就带她去看了神经科。”
艾娜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丢人。我是帝国法师学校的高材生诶,可是我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
“你放心吧,阿术一定会替你把所有面子都挣回来的。”北冥术不太会劝人,只能把艾娜的注意力从北冥淼淼身上转到北冥术的身上。
想到北冥术,艾娜心情好了一阵。接着思绪又被北冥淼淼给占据,想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她有一串佛珠你知道吧!”
“我知道,说是辟邪的。”
“一星期碎一颗,一星期碎一颗,还是从心开始碎的,粉碎粉碎。”
“为什么会碎呢?”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碎,已经碎了两颗了。袁天正先生来家里串门,他说那串佛珠有灵性,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碎了,是替淼淼挡灾了。你知道我听了这些,我心里多担心吗?”
虽然没有亲耳听袁天正先生讲那串佛珠的来历,和挡灾的过程,北冥泽心里也是很担心的。
他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货车司机有一颗舍利子,每天戴在脖子上。突然有一天,货车司机遇上车祸了,车都毁了他一点事没有。那颗舍利子不知道怎么的从他脖子上掉下来了,被货车碾的粉碎。
北冥泽只觉得这件事是巧合,真的发生在女儿身上了,他也开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说法。
北冥淼淼大大咧咧的性格,又懵懂无知,无知又无畏,怎么能不让作为父母的他们担心。
南山镇距离魔王都很近,虽然人魔两族这些年较好,但是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呼声。他们呼吁战争,呼吁帝灵的归来。
北冥术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看到的一个笑话,小时候只觉得好笑,长大后才觉得担心。那是一位有臆想症的母亲,孩子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坐卧不安。幻想女儿走到路边,被车撞了,被人抢了,被渣男给欺骗了感情等等。
想到这些,北冥泽突然怀疑家里的地暖是不是坏了,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温暖,冻得瑟瑟发抖。拖拉着鞋子,到一楼检查,里面烧得还是暖暖的。
外婆艾朵收拾好自己的卧室,开始跟亲家公聊天。亲家母同君子意泡了茶,准备了点心,拿来给他们吃。
奶奶很喜欢君子意,君子意会泡茶,还会做点心,在厨房里给她打下手,配合的天衣无缝。
“我听说,淼淼也去做检查了。”爷爷奶奶虽然在乡下,还是很关注十里街的情况的。
外婆不在意道:“只是常规体检。情况有点不太好,这孩子看了心理医生,有点多动症。”
奶奶不懂这些,担忧道:“很严重的病吗?”
外婆努力想着怎么解释,奶奶更容易理解:“闲不住的意思。她可能比旁的孩子精力更充沛,更好动。”
奶奶松了一口气,混不在意道:“小孩子越闹腾越健康。”
艾娜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一直睡到天黑。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当意识到这是公公婆婆家的时候,艾娜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慌忙穿好衣服,直奔厨房。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君子意在教奶奶雕萝卜花。艾娜红着脸站在厨房门口:“对不起婆婆,我睡过头了,晚餐应该由我来准备的。”
奶奶没好气的看着艾娜。无论跟艾娜说多少次,艾娜每次来他们家还是记不住。奶奶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艾娜她们每次来,她每次都会说的话:“不用,我喜欢做饭,你干嘛老是想要抢占我的厨房。”
奶奶说着拉着君子意问道:“这个小伙子我好喜欢,他教我雕萝卜花,你快来看看,都是我们准备的。”
君子意谦虚道:“我就做个辅助,菜都是婆婆烧得。”
奶奶虽然不让艾娜帮忙,艾娜还是帮着把饭菜端到餐桌上。
北冥淼淼已经醒了,跟爷爷一人捧着一本书,围在餐桌上读。
爷爷在读漫画。北冥淼淼因为跟北冥术聊天时候说错了一个词语,被北冥术惩罚读十五遍词典。这样的要求,北冥淼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
这顿晚饭吃的还算安宁,奶奶生怕北冥淼淼会饿着,拼命给她碗里夹菜,结果北冥淼淼就吃了几口就不再动了。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继续翻看词典。
北冥淼淼自己也不明白,平日绝对不会想要看这么枯燥无味的东西的她,现在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晚饭北冥淼淼吃的很少,北冥淼淼每次来爷爷奶奶家吃的都很少,这一点爷爷奶奶是知道的,并没有强求。
但是在外婆看来,就有点不在意北冥淼淼了。只是这里是爷爷奶奶的家,她不好多说什么。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北冥淼淼,不能让北冥淼淼觉得没有人在乎她。
晚饭后,奶奶提议让爷爷带着北冥淼淼去买零食,因为她喜欢吃零食。若是以前,不用二老提醒,北冥淼淼早就把家里的冰箱储物柜装满的零食,今天却没有动:“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学会好好吃饭,不能把零食当饭吃。所以爷爷奶奶不用麻烦了,我戒了。”
奶奶觉得,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吃某样东西,第一种人是没得吃,第二种人是不喜欢吃。很显然北冥淼淼是不属于后者的。那就只能是第一种情况了,没得吃。
奶奶不敢在想象,哽咽声音问道:“你们城里过得很苦吧,零食都给她戒了。”
艾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复,北冥淼淼在告状。看着自己婆婆红红的眼眶,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虽然现在她挣钱比年轻时候少了,但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吧。
“淼淼,如果你不想奶奶担心,最好解释一下原因。”这真的是一个好的提议,艾娜感动的看向说话的人——北冥术。
北冥术看出艾娜的窘迫,毕竟这里是爷爷奶奶家,她只是儿媳妇,不能再像在十里街那样,说一不二了。
北冥淼淼是一个很会在逆境中寻找生路的人,显然让爷爷奶奶误会他们过得不好,爸爸妈妈会不高兴,解释道:“我只是想留着吃零食的胃,品尝奶奶准备的美食。晚餐真的很美味,但是我真的吃饱了。”
“别怕啊,在奶奶家,你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咋胡作非为都行。”奶奶擦拭着眼泪,显然不相信北冥淼淼在十里街过得很轻松愉快的。
“她奶奶,不要乱用成语好不好。”爷爷走上来,站在北冥淼淼沙发后面,弓着身子,就好像一位称职的忠仆,哄着自己家大小姐:“在这个家,你想干什么都行。想吃什么都行。”
这样的日子,自从搬到十里街,已经许久没有过过了。北冥淼淼故作可怜道:“可是这样妈妈会不会不高兴。”
艾娜可以肯定了,这个小鬼就是在反抗她的统治。公公婆婆那两道质疑的目光,直射她的心头。
艾娜不愧是演员,就算心里万马奔腾,表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怎么会呢,不会的。”艾娜说着,嘤嘤嘤的笑了起来。双手扣在一起,来回搓着,皮肤都快要被搓掉了。
北冥泽尴尬的把自己的大手盖在艾娜的双手上,掩饰这唯一的破绽。
北冥术静静的坐在靠近地暖最近的地方,品味着君子意给他配制的药茶。
有个词叫做‘秋后算账’。看来北冥淼淼还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呀。
还需要磨炼,但是北冥术并不打算提醒北冥淼淼,让她吃些苦头,后悔后悔也好。
不过北冥术真的很羡慕北冥淼淼,他坐车来到南山镇,休息了好几天,才勉强恢复那一口元气。北冥淼淼只是睡了两个小时,就这么精神饱满,活力四射。
旅行真的很容易让人疲惫,但是北冥淼淼好像是个例外。先是把北冥术聊困了,然后跟爷爷在楼下,两个人相互吹捧自己最近看得什么什么书。
奶奶就坐在一旁,剥着花生豆,一边听他们聊着。爷爷喜欢听城里的故事,北冥淼淼就讲给他听。问道爷爷愿不愿意去城里生活,又被爷爷斩钉截铁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