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门前簸箕上晒着红若玛瑙的风干辣椒,御熹跟妇人买了些,她又跟利德修的手下要了些中药。小叶子不完全信任御熹,以为他要煮什么奇怪的汤药,她去报告。
“公主,那庖人奴,不做晚膳给汝食用就罢了,还准备炖一锅药闹死你。”
“何出此言?带我去看看!”
回去的路上,御熹遇到几个小孩欺负一个小男孩,她将那小孩扶起来,小孩一直哭。御熹摸了摸小孩脸蛋安抚。
“别哭,哥哥给你野果蜜饯吃。”
御熹递给小男孩一个蜜饯。小男孩吃了一口,笑嘻嘻的跑开了。
“他是哑巴,你帮他做什么?”
“你这小孩,下次再看见你欺负人,本大爷可不客气。”
御熹提着食材回到篝火灶前,开始烹饪全部人的晚饭。
利德修带着几个侍卫去找御熹。只见御熹双袖绑在肩上,左手拿着一木尺,右手不停往锅中放调料。一旁的芭蕉叶上,已经摆了几罐黄绿相间的鸡蛋炒芹菜,几钵红中带绿的剁椒烤鱼。
“好你个伊挚,敢煮药闹我?”
“你神经了?为了给你做一道爆炒鱼干,我被呛成啥样了?谁闹你!有没有良心!”
利德修走近一看,大鼎之中薄油中荡着花椒八角。
“小叶子,你说的中药是这些啊?这些混在一起,吃不死人,没事。”
“可是妺喜公主,莫西公子!这做法我从未见过,听巫医说是药三分毒,看他乱煮,怕你吃不得!”
“不敢吃?那我跟任仲虺吃啊!”
香辛料与油脂产生反应,香味四溢。御熹用木尺将香辛料取出丢在一旁,这时她拿起砧板上干辣椒,往半空中一甩。手中菜刀在空中使出一招乱风斩,只听哐哐几声,干辣椒被切成一枚枚红宝石,沿着大鼎边缘,坐着滑滑梯掉落油中。
呲呲,辣香四溢。众侍卫仰头闻气,一脸享受。正在树下刷马的马夫也停下工作,扭头去看御熹操作。
御熹脑海疑问“这是主角光环吗?菜还没下,就先起状态了?”
切成菱条的干鱼潇洒下锅,唦唦,鱼块入金油,干鱼的香被油脂激发,空气中多了一种特殊香气。御熹将切碎的韭菜花丢入锅中,右手开启魅术加大火力。猛火爆炒,干鱼入味。
“伊挚公子,竟然还会功夫?”
远处的王大鼎躲在不远处,借着干鱼的香,一口气吃了五张饼。
“大哥,那个叫伊挚的人,会功夫!”
唐甘蔗定睛一看,只见御熹右手溢出一阵又一阵的白烟。唐甘蔗似乎也被这爆炒干鱼的香气吸引,他留着口水。
“江湖之中,传闻有修仙者,会使内功,他这想来便是那内功。”
王大鼎借香下饼,边吃边说“大哥,你说那四支队伍谁能杀了这伙人?”
唐甘蔗喉结上下一动,抢了王大鼎半块饼子啃了一口“难说,洋落连我都打不过,如何打得过这个庖人?”
“大哥,这个背葫芦包的侍卫又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没见过。”
“刘妃派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没说有那么多高手保护任仲虺啊!”
“好像吃那大鼎中的东西。”
两人正被鱼香勾引。就在这时,第五支队伍踏入咸鱼村。七人骑马,身后背弓弩,肩上披着木甲。没匹马上捆着两个竹筐。
“大哥你看,又有奇怪的人来了!”
唐甘蔗扭头一看“这七人不像寻常人,这弓弩我倒是见毒宗的人用过,有弓弩的人不多,这一下拿出七把,也是大手笔。”
王大鼎将唐甘蔗手中的残留的饼抢回去啃了一口“大哥,我慌了,吾等可否撤退?”
“那个庖人在烧鱼,好想吃。好奇怪的香味,但是越闻越上瘾。”
“大哥,要不我混过去弄点?我看那几支队伍都有人过去讨要的。我蒙面过去,他不会认出来的。”
唐甘蔗一巴掌将王大鼎手中的饼打翻在地。
“蠢货,现在我们在暗,他们在阴。你这一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村口石头这蹲人。”
“我想吃。”
“吃吃就知道吃,上次跟那背包的侍卫交手,人家已经知道了吾等的身形,还去?给你带的干粮不够吃?”
“大哥,刚才我一口气吃了五张饼,咱们没干粮了。”
“你是家禽吗?这么容易饿?”
【篝火旁】
侍卫们一边吃一边夸赞伊挚的手艺高强。利德修手捧蕉叶当饭碗,低头侧目看四方。一名侍卫给利德修使了一个眼神,利德修点点头,绕着住所边走边吃。一圈下来,他坐到御熹身旁。
“吃完就去睡,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啥意思,吓我?刚才你石头剪刀布输给我了,你可不能反悔,不洗碗。”
“五支商队,没有一队是真的。待会把贵重东西拿好,尽量别出来。”
“阿修,现在我是男儿身,我保护你。”
“保个头,你别出来就是帮忙了。”话音落,利德修捂住小腹,皱了眉头。
“你等会儿,我给你煮点红枣黑糖水。”
篝火加柴,放上小釜,御熹取两碗甘甜爽口的山泉水倒入釜中。干红枣以剪刀去核,掀开木盒取出一块鸡蛋大的黑糖。水沸腾,食材下锅。黝黑的汤水散着淡淡的枣香。炖了一会儿,红枣吸饱汤汁,变得圆滚滚的。这时御熹单手打一个鸡蛋下釜,再丢十五粒橘红的枸杞。蛋白凝固,变成米白色的时候起锅装黑陶碗。
“伊挚公子又做什么好吃的?”
“不是给你的,哈哈!”
“阿挚,是给我做的吗?”
“让开!给妺喜小姐做的。”
“见色忘友的东西,哼!小爷玩传声筒去了,哼!不就一碗糖羹,本公子不稀罕。”
利德修躺在小屋的稻草床榻,御熹推门而入,红糖鸡蛋将案板举到眉齐。
“阿修,给你的。”
“你这个女人,当我是猪?还喂我?”
御熹笑了笑“现在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一看就晓得你来大姨妈了,好不容易煮的红糖鸡蛋。”
妺喜翻身背对伊挚。
“不喝,这么多年当女的,习惯了。我疼会喝药,甜乎乎的,怎么喝啊?”
御熹拿起勺子,搅动红糖水,却没把鸡蛋搅破,她笑着。
“这次的溏心鸡蛋很成功,热乎乎的枣红糖,喝了立竿见影,比什么药都管用,这个时代没几个人会做这个给你喝。”
“哼!”
“不喝,可惜了,任仲虺!”
任仲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眼看着御熹就要将这煮好的好东西递给任仲虺了,利德修手如疾风,快速夺走罐子。
“突然想喝点甜的。”利德修十分不要脸的吃起溏心鸡蛋。
“阿挚,喊我作甚?”任仲虺摸了摸后脑勺。
“没事,干鱼好吃吗?”
“小时候我看到这东西就害怕,你这么一炸一炒,还别有一番风味,与那粥饭很相配。”
利德修起床蹲在门槛喝暖汤,几勺下去,甘甜爽口,一碗喝空,身体瞬间轻松了不少。他变成女孩之后,口味越发女性化。
“阿修?我说得没错吧?”
“死丫头,都是你欠我的,本来我可以当个开挂的美男子。”
“没想到,阿修的嘴跟死鸭子一样。”
“你这黑糖哪来的?这地方只有红糖,白糖都很少。你这男人,说人嘴硬还打比喻。”
“机器管家给的,哈哈哈!”
“你笑什么?还有脸笑?”
“你刚才叫本小姐是男人,哈哈哈!”
“别逼我削你,现在你是男儿身,我不算打女人!快点休息去,晚上有大事要发生。”
五支商队在村里安营扎寨。村妇的男人们掀开窗户,盯着那安营之地,眼露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