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奴婢,没有跟着殿下出去,否则殿下也不会受伤”,兰月跪地道:“还请殿下责罚!”
永寿宫内因公主受伤,宫人们个个垂头,就连呼吸似乎都比平日里轻了许多。
要是陛下因此责罚,永寿宫没有一个宫人能逃得了。
肖苏苏见众人的样子,挥手道:“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本公主想来赏罚分明!”
这句话就像是给众人吃了定心丸,众人这才恢复,不再战战兢兢。
看向兰月,肖苏苏道:“你也起来!这件事情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兰月不肯起身:“奴婢是殿下的贴身宫女,本就应时时跟在殿下身边,如今却让殿下一人在外受伤……”
“快过来给我包扎伤口!”她的伤口还在流血。
能不能先给她把伤口处理了,再请罪。
兰月这才站起身。看见她手臂上面的伤口又是一阵自责。
“宣太医过来!”兰月对门口宫女道。
立刻被肖苏苏阻止:“等等!不用召太医。”
公主已经出口阻止,兰月只好自己动手,绞了帕子给肖苏苏擦拭伤口上面沾着泥土的血迹。
“这伤口也太深了,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陛下,让陛下将这些刺客抓住!”
肖苏苏无奈笑道:“陛下已经知道了。”
这宫中之事,又有那个能逃得了皇帝的眼睛。更何况在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伤势。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这是谁伤了皇妹!”
说曹操,曹操到。
肖苏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皇帝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听闻这次出宫,是薛长宁邀你去的?”皇帝好像是在明晃晃的说这次的刺杀事件和薛长宁有关。
甚至,这次事情就是薛长宁策划的。
肖苏苏连忙道:“这次我们去城外也是临时起意,和薛长宁并无关系!”
谁知,皇帝闻言顿时怒道:“皇妹,刺杀一事可是关乎你的性命,到现在这个时侯,你竟然还在包庇他!”
他说的斩钉截铁,怒意也是丝毫不做假。
难道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薛长宁策划的?
可是他为何又要在紧要关头救下自己?或者说薛长宁因为她最近的所做所为忍无可忍,所以策划这件事情,只是想看到她受惊受伤的样子,来出一口恶气。
“皇兄已经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了?”肖苏苏问道。
皇上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在桌子上,自己也坐在桌旁。
问道:“这把匕首你认识吗?”
肖苏苏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匕首的刀柄是用木头做的,上面刻了三个字,可是由于磨损,字已经是模糊不清,看不出是什么字。
刀口缺失一小块,让整个匕首显得很是老旧,用过很久的样子。
她摇摇头,不知皇帝拿来这个匕首做什么。
皇帝再次开口:“这个匕首,就是划伤你的匕首,你没有印象了?这也不要紧。”
当时千钧一发,她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观察刺客所用匕首。
肖苏苏正要开口,被皇帝打断:“这把刀是许指挥使在刺杀现场找到的,而这样的刀我大周朝中武将无人不识,因为这是当年欲要造反的许家军佩刀!”
“那三个字还在刀柄上刻着,只不过现在已经模糊不清!”
闻言症住,肖苏苏的脑子快速转动。
皇帝已经知道将军府旧部,又提起薛长宁,这是在怀疑薛长宁的身份?
不!皇帝要是真的怀疑,以他的性格,就会立即寻理由杀了薛长宁。
“皇兄的意思是,此次刺杀我的人是许家军余孽?许家已经被诛杀整整二十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肖苏苏试探道。
皇帝没有回答,反而再次将话题扯到薛长宁身上:“朕是怀疑薛长宁和许家余孽有勾结,之所以接近你,就是为了对付皇室!”
肖苏苏心中狂跳,不得不说皇帝怀疑的已经接近事实了。
她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忽略了,赶忙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使得皇兄有这样的猜想?”
“薛长宁身为朝中官员,为何要帮助许家余孽?更何况前户部尚书薛长宁的父亲,可是当年告发许家有不轨之心的人。按理来说,那些许家余孽最恨的应该是薛家,薛长宁怎么可能和那些人混在一处?”
肖苏苏一番话有理有据,将薛长宁不可能与反贼有关联的证据一一说出来。
皇帝思虑片刻道:“你倒是信任薛长宁!不过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次的事情过于巧合了。”
……
京城大牢内。
尉迟燕的肚子咕咕响,他很少会有饿肚子的时候。已经被关进来三天了,和其他被关在这里的赵国人待遇一模一样。
本来以为公主救下他后,会安排一个事情给他做。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轩熙公主将他从刑部大牢,换到京营的牢房里。
不过这里总归是要比刑部好,不用受大邢,没有人逼问他问题,也算是对他的照顾了。
周围都是赵国被俘虏的士卒,尉迟燕在其中呆了三天,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关于这次修建城墙之事。
这些人说宁死也不修城墙,这话听着好像是对大周的痛恨,和对赵国的忠心。
可尉迟燕知道,这些人这样做只是怕赵国朝廷知道后,会对他们的家人不利,所以才极力反对。
反对的后果就是,他们这三天只有水,没有一粒米。水还是限量的。
牢中异常安静,大多人都是躺着或靠着,只有偶尔肚子的咕咕声打破安静。
“我们还是答应吧!死至少也做个饱死鬼!”一人气若游丝,喃喃自语。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在一片安静的牢房内还是让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过了不知多久,才有一人回道:“我还有个儿子,要是成了叛国贼,我老吴家不是要断了香火!”
牢中又陷入安静。
门口狱卒昏昏欲睡,守着一群饿到没有力气说话的人,自然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幺蛾子。
“快到饭点了,去喝点?”另一个士卒眉飞色舞:“我请你,我媳妇刚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昏昏欲睡的士卒一下来了精神,拍拍同僚的肩膀:“你家媳妇厉害,你这都第六个娃了吧!”
“这是我厉害!没有我,她怎么生!”
两人笑着,提前离开牢门。
尉迟燕见两人走远,扫视周围站不起来的众人,开口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饿死,我有办法让大家都吃饱饭,并且身在赵国的家人无事。”
这话犹如春风,吹醒了万物。
牢中一片死气沉沉,众人均是动了动身子。
离尉迟燕最近的王麻子捏着肚子,问道:“你说说是这么办法?”
其余人都看了过来,但是没有说话。
“我们先假意答应,等到修城墙的时候在其中动手脚。大周不是说等修完了城墙送我们回去吗?等到回去后,相信国家并不会责怪我等!”
“因为我们还是心向大赵国的。”
这话,使得其中几人精神起来,暗淡的眼中有了一丝光彩。
其中一人问道:“动什么手脚?”
“这还不好办吗?……”尉迟燕说的头头是道,使得更多的人坐了起来。
“好,我跟你干,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道。
其余人零零散散响应,最后众人竟是全部答应下来。
“那我现在就去喊,让他们给我们饭食!”一个青年扶着墙站起身道。
“等等!”尉迟燕如老僧坐定一样,继续说:“他们之所以会给我们水喝,就是因为想要让我们答应,现在要是这样答应,那你不是白白饿了这三天?”
“你有何妙计?我在军中为何没有见过你?”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问道,目中带着怀疑。
一个普通的士卒,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
老者这充满怀疑的眼神,很明显就是说尉迟燕是纤细,为了让他们答应当苦力在骗他们。
众人一瞬间看向尉迟燕感激的神色不见,变成探究怀疑。
“尉迟燕!先前我被单独关押,逃出去后得知众位都被关在这里,所以故意被他们抓进来。”尉迟燕道。
这个名字在军中无人不知,太子的表弟。
只是众人怎么都不敢想,这样的皇亲国戚,居然现在和他们在同一个牢房内。
老者将尉迟燕上下打量了一圈,点头道:“我一把骨头了,今天就相信你。听闻尉迟家的男儿个个英武不凡,现在一见果然如此。”
尉迟燕见老者目光锐利,疑惑问道:“你是……”
“小人是百夫长,不值一提。”老者回道。
两人对话落在其他人耳中,让众人对回家更有信心。
“接下来,我等听从小将军调遣!”不知何人开头,其他人纷纷点头。
齐齐将目光放在尉迟燕身上,好在由于大家太饿没有力气,并没有弄出多大动静。
尉迟燕满意的点点头,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
工部。
“侍郎大人,刚刚牢中传来消息,说是赵国那些俘虏被饿了三天,还是无一人答应修建城墙。”
薛长宁问道:“牢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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