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百余见到女人,当即下跪,“参加陛下!”
稷山书院年轻弟子虽不知那女子是谁,但听归百余下跪,并叫了声陛下,连忙照做。
众弟子心中好奇,微微抬起头。
却见山顶上的女人望着霜花,兀自不说话。
虽看不清她面貌,但自带一股冷傲端庄的贵气。
归百余高声道,“草民归百余不知若似月国国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宽恕。”
山顶上的女子高声道,“归长老不必以草民自称,我不是陛下,我乃计月司,代陛下而来,这里乃是中原,又是江湖,就应按江湖的规矩,各位皆是如此,还快快请起。”
众弟子暗惊,什么若似月国?
那又是什么神仙地方?
这些女子个个雪发白耳,似仙又似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多谢计月司!”归百余称谢,率领书院弟子都站了起来。
子伯只做了礼,但没拜,他心中暗忖,“若似月国乃是西方一个小国,又称西月,西月嫦氏地位显赫,不问世俗,带领族人隐蔽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神山中,不知当代国君是谁?又为何会突然现身中原?”
计月司走出,行至归百余身前,依着中原人的礼节作了一揖。
归百余回礼,计月司道,“请贵派掌门窦雠出来面见陛下。”
归百余道:“窦掌门正于幽冥谷,并未来到泰山,不知有何示下?”
那人道:“既然窦掌门未在,归长老身为稷山书院第一长老,那便由你来替公输步接旨吧。”
众人闻言,又是诧异。
御天城与天荡神剑先后声讨公输步,怎么这个若似月国也来找公输步,难道公输步把这个国君也得罪了?
归百余皱眉,“劣徒公输步不知踪迹,不知这位仙女大人所为何事?”
计月司拿出一道丝绸卷轴,大声念道,“陛下诏,稷山书院公输步,怀瑾握瑜,心若芷萱,存有君范,今立为西月国主,以行国君之职,望砥廉峻隅,救我族人于危难,择日册命,不得违抗。”
乩月一听,身子巨震。
归百余目瞪口呆。
计月司说道,“归长老勿要担心,贵派公输步已被我西月国接到了西湖镜花邬修养,就请令派归长老代为收下此诏。”
归百余不敢接那圣诏,“归某不知陛下何意?”
计月司解释道,“陛下要与公输步成亲,她自己退位为后,让公输步做国王。”
归百余道,“为何?”
计月司道,“陛下看中了公输步,那是他天大的福分,归长老休要推辞,快快接下。”
归百余仍是不接,“公输步既入我稷山书院,怎会无缘无故去做令国国君,此事实有蹊跷,我虽身为书院长老,又是他的师父,万万不能替他做主。”
计月司实是不耐烦了,“这是公输步他自愿的,怎能推诿?”
归百余神色惊异,计月司又道,“我若似月国国处世外,国民皆是女人,然而国中一直有个传统,国君不能是女子,每百年会到中原来找一名出类拔萃的精壮男子回国中当国王,如若没找到,便由嫦氏一族暂代国君之职,直至找到夫婿,再退位为皇后,辅佐朝政。”
众弟子一听,啧啧称奇,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国家,真是奇事!
计月司继续说道,“我家主子选夫都有一个规矩,只要拿到了我家主子的玉明心,不论老少贫贱贵福,他便是我若似月国君......十年之前,敝派弟子公输步便已于哭孤山寺外拿到了我家主子的玉明心,已与我家主子订下婚约,今日我家主子听闻敝派于此召开泰山大会,特来迎接夫婿。”
归百余说道,“原来是要人来了,既然我那徒儿被你们接去了,诸位为何还得地跑来泰山多此一举。”
计月司:“你那徒儿性格固执,非说未得师命,誓死不从。”
她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又穿出一名稷山书院弟子,挥汗如雨,还未喘口气,便对着归百余说道,“妙灵长老,我们......我们找到......我们找到......”
话音未落,众人目光全都投了过来。
那稷山书院弟子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我们......我们找到赵师兄了!”
归百余问道,“赵致远?他在何处?”
那弟子说道,“就在山下,一户农舍里,赵师兄和其他师兄都在......唯独没有公输步。”
众人又惊又奇,“快带为师去看!”
归百余携起他的手,率领众弟子,匆匆下山。
御天城与天荡神剑都待他给个说法,连忙紧随其后。
众人来到一户农家小宅中,只见屋中床上躺着一人,正是稷山书院二师兄赵致远。
赵致远伤痕累累,忧心忡忡。
稷山书院众人拥了上去,归百余关切道,“致远,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成这样了?”
赵致远呜咽成声,“师......师父,快去救......救小师弟!”虽受重伤,仍是声嘶力竭,一时激动,昏厥了过去。
归百余忙命人去请了大夫来医治。
问及农家,原来这户人家在附近农田里找到了赵致远,那时便已昏迷不醒。归百余连忙谢过,又吩咐弟子施舍了些银子,让他在此养伤。
过不良久,屋中冲进一人,却是天荡神剑吃咤剑剑主子伯。
吃咤剑未寻回,他岂能不急?
子伯欲打听公输步下落,冲进门内便大嚷,“归长老,公输步他现在在什么镜花邬?到底是真是假?”
一名稷山书院弟子拦道,“师父就在里面,赵师兄还没醒呢,子伯先生......你......你......还是......”话未说完,子伯已然踏入屋内。
比弱凌显身拦道,“子伯先生,我派弟子重伤未醒,要找公输步,也不用着急于一时吧!”
子伯厉色道,“吃咤剑乃是一坛之心,一日不能找回,太阿坛上下都不能安心,倘若公输步一年找不到,我太阿坛岂不等他一年,只怕那时江湖上只有天荡神剑七坛了。”
怒气正是难以宣泄,赵致远连咳数声,被吵醒过来,嘴里喃喃,“师父......师父......”
归百余等人忙侧身照看。
姚覃雨端药送水,赵致远喝了水,润了喉咙,望着乩月,忽然握着她手腕,急急说道,“小......小师弟他救到了吗?”
乩月摇了摇头。
豐雲上前一步,质问他,“赵致远,公输步他在哪儿?”
赵致远瞧了他一眼,缓缓又将目光移向归百余,归百余问道,“致远,你知道你小师弟他现在在哪儿吗?”
赵致远哇第一声哭了出来,“小师弟他......他快做人家儿子了。”
众人听他忽然大哭,一个大男人,又是奇怪,又是好笑。
但事态紧急,谁也笑不出来。
乩月惊道,“公输哥哥......和那个秀才是什么关系,难道真如他们所说,他真是他的儿子?”
赵致远停止哭泣,恨道,“你们也知道那个秀才了......那个秀才,他把小师弟绑了,强迫小师弟做他儿子。”
绑去做儿子?
江湖上强人所难的事不少,但哪里听说过强迫人做儿子的?
众人只听得目瞪口呆。
归百余问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且一字一句给为师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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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品
雁荡山共有四座峰,分别是依天峰、凌霞峰、双笋峰与朝阳嶂,每座山峰筑有两坛,每坛皆有名剑镇守,分别为锟鋙坛火明剑、太阿坛吃咤剑、步光坛吹凝剑、定光坛赤水剑、龙渊坛斩妖剑、青萍坛冰伤剑、七星坛冲云剑、以及灵宝坛辟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