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爷、姚二爷看姚三爷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宽慰了几句便分了手。
回到家里,姚二爷自然会跟姚二夫人吐槽这件事情。
姚二夫人翻了一个白眼,道:“那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当初生的时候,大夫都说了,小八身子骨肉,要精细点养……我还叮嘱了,让三弟妹平时多上点心,谁知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听的却是另一种意思,怪谁喽?”
“嘿嘿嘿……”姚二爷连忙笑着讨好起姚二夫人,说还是她好,能生儿子,还把底下的几个孩子照顾得极好,不偏不倚,他简直是捡了在便宜了。
“可不是捡了大便宜了,要不是我娘家遭了烂,你以为就凭你,你能娶到我?”姚二夫人微抬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
这个骄纵地模样,让姚二爷又恨又爱,搂着她的小腰,就问她小日子是不是过去了,今晚……
二房说说就丢,大房也勉不了提几句。
姚大爷对姚大夫人说道:“妻贤夫祸少,三弟真的是摊上了……”
“三弟妹这次是做得有些太过了,要不是老太君及时发现,小八真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想到小八瘦瘦弱弱的样子,姚大夫人有些心疼。
她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也是一个壮、一个弱,没少操心。
可是她不像姚三夫人疼大的,忽视小的;姚大夫人直接是心疼小的,自责自己孕期的时候没照顾好小十,要不然小十不会被他哥哥欺负得那么惨。
瞧瞧,跟小九一比,小十直接小了一个号。
听到姚大夫人这么说,姚大爷反倒给劝上了:“那还是别,小九那么大,就已经让你吃苦头了,小十再那么大脑袋,我得吓死。小十那么乖,心疼你这个当娘的……”
双胞胎能生得小九那么大,本来就少见,结果还是一个大脑袋的。
我的乖乖!
当时要不是他娘咬牙下了“保”的命令,又是侧剪,又是缝针的,姚大爷都不知道娘三个还能不能好了。
若是一尸三命,那个时候他又不在,事后会不会怪他娘没保住呢?
这些,姚大爷都不敢想。
缝了线,因为有几针用的不是鱼肠线,满了一个月以后,顾清菱还让那稳婆上门抽了线。
不用说,那种快要长进肉里的线拔出来,肯定疼。
姚大爷不用想都知道。
当然了,这些姚大夫人是不会跟姚大爷说的,他都是事后从顾清菱嘴里知道的。顾清菱可不是姚大夫人,是个土著,不好意思跟自己的夫君说这些事情。
顾清菱才不管,她是女人,更能明白女人的辛苦,所以姚大夫人经历了什么,受了什么委屈,顾清菱通通都摊开在了姚大爷面前,让姚大爷明白——他膝下的儿子女儿不是白捡来的,是姚大夫人用这些血泪换来的。
顾清菱甚至还直白地问姚大爷:“胳膊要被碰伤了,会留疤吗?”
“那要看伤到什么程度了。”
“那你觉得,那一剪刀的伤有多深?虽然上了麻药,但为了生孩子,人必须保持清醒,也就是说上剪刀剪那么大一道口子,大夫人必须保持清醒……她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而在生了以后还要硬生生地把伤口缝上。”
姚大爷想像了一下有人拿针缝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你夫人拿命搏下来的孩子,你觉得那道伤痕是她耻辱,还是荣耀?”顾清菱紧紧盯着姚大爷,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地变化,“将军上战场会疤,那中为了保卫家国留下的英雄的疤痕,我也希望你记住,你的夫人留下的疤痕亦是如此。”
姚大爷有些窘迫:“娘,你怎么说这个……”
又是剪啊,又是疤的,而且说的还是那个地方。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他娘这么大年纪了跟他说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还好屋子里没有下人,否则姚大爷都快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顾清菱冷哼:“哼!怎么,嫌我啰嗦了?我啰嗦这个,还不是怕你以后嫌弃你夫人身上留疤了嘛。用脑子想就知道,那么一大剪刀下去,血淋淋的,那么大的伤口,就算用再好的药,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你要是没点心理准备,冷不丁地瞧见了,万一嫌弃你夫人了怎么办?她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要是因为这个被你嫌弃,我还不如当时只保小的,免得她活下来受罪。”
“娘,你怎么说这个?我……我又不是那种人。我要是好女色,早就妻妾成群了……”姚大爷想说,当初一门心思给他后院塞女人的,不也是他娘吗?
当然了,这话姚大爷不敢说,怕翻了旧账被他娘给打出去。
顾清菱:“这谁知道?色衰爱弛,感情这种事情经不起考验,我只是提醒你,希望你在面临女色选择的时候,多想想你夫人为你付出的一切,多想想你那几个孩子。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你夫人那一步,一旦你伤了她的心,冷了她的意,有的东西就没办法恢复初了,就像她身上的疤痕一样,破镜难重缘。”
当然了,母子间的这些话姚大爷没有说出来,更没有告诉姚大夫人。
他回来的时候,姚大夫人已经出了大月子,虽然他不是什么急色之人,也没有急着要与夫人温存,但顾清菱的话多少提醒了他,也让他注意到姚大夫人的“避讳”。
她可以牵他的手,可以与他笑着说孩子的事,但当到了床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姚大夫人的身体会顿一下,然后找借口拒绝。
如果是以前,姚大爷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些,也不会意识到,姚大夫人为什么会“拒绝”他。
人脸上有了疤,就会想办法去掉,防止以碍面容,何况是那个地方。
姚大夫人如此爱美的一个女人,恐怕也会担心夫妻郭伦之际猛然跳出那么一道伤疤,会被他嫌弃吧?
姚大爷刚回来的时候,姚大夫人只顾着高兴,但时间久了,身上的异样渐渐也会让她生出忧虑。
这种忧虑在姚大夫人自己没有亲口说出来之前,姚大爷也不好主动提及。
咳咳!
太羞耻了。
别问姚大爷,为什么老太君能够提得如此“理所当然”,反正他做不到像他娘那样。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护姚大夫人的“自尊心”,小心体贴,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同时,自己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到底是应该露出心疼她的表情,还是装着什么也没发生,就像以前那样,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