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今日,是我的生辰啊

沈槿安看着他幸灾乐祸,冷笑了一声。

他们甚至还没找到天一阁的位置,云景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而他们就算找到天一阁也没多少用,天一阁各分阁遍地开花,对方随时可以玩金蝉脱壳。

“呵,你惹的麻烦,倒是让我们平添是非。”

副盟主收起笑容冷漠地道了一句,便转身去收拾残局了。

沈槿安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突然又看到嵇白走了过来,两人相视,皆是无言。

“他没有救你,你很遗憾吧。”

方才的云景,显然是有能力将嵇白带离的,但对方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他救我做什么?沈槿安,你太高看我了。”

嵇白自嘲地说了一句,他这话说得也没错,若不是为了嵇灵,云景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们和离了。”

沈槿安眸光微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嵇白。

“什么?”

嵇白脸色微变,他没有料想到这一出。

“所以,他更不会来救你了。”

沈槿安突然笑了,如果那是真的,也是件好事,嵇灵还没云景这么出神入化的手段,更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来去自如。

“呵。”

嵇白冷笑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心中却在思考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和离?

别离的第三个月,嵇灵再次见到了云景。

那时她带着官兵在四处巡查,云景的长剑沾了血,不知在跟哪个江湖势力的对持,遍地都是尸体。

云景看到她也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神情冷漠。

嵇灵看着他收剑离去,也没有阻拦。

“今日,是我的生辰啊。”

嵇灵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呢喃了一句。

七月七,是她的生辰,以往云景在的时候,都是会费尽心思的。

他就真的,能将感情收回得那么彻底。她自嘲地摇了摇头,抬脚继续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却不知,她前脚离去,后脚云景就出现在了她方才站的位置。

“生辰快乐。”

他低声说了一句,话语缠绵。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只是,也只能是这样了。

嵇灵,我已经给你机会了。

夜幕落下,嵇灵才回到了相府。前阵子,嵇尘带着妻儿去洛家了,本就偌大的相府显得格外凄清,无晴倒是想着要给她过生辰,但被嵇灵拒绝了。

她坐进了浴桶之中,神情疲惫,而就在这时,无晴敲了门。

“主子,洛宸公子请见。”

刚想闭眸的嵇灵闻言顿时清醒了过来,却是蹙起了眉。

“他来干什么?”

心下是疑惑,嵇灵去见了他,虽是早已明了,但看到那张几近一个模样的脸,她还是没能那么平静。

“我刚到,叨扰你了。”

洛宸歉意地笑了笑,是和云景截然不同的气质。

嵇灵不置可否,邀他坐了下来。

“我此次前来,是想问你要一纸休书的。”

洛宸直奔正题,嵇灵却是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她险些忘了,婚书未止,洛宸仍旧还是她的侧君。

嵇灵回想起来,即刻就去给他写了,见她动作迅速,洛宸突然笑了。

“你就不好奇,我要来干什么吗?”

这么多年来不要,现在却是突然跑了过来。

“为什么?”

嵇灵确实有些好奇,顺势问了一句。

“我要重新入朝为官。”

洛宸将答案告诉了她,嵇灵神情一滞。

“游历了这么多年,我突然明白,所谓的岁月静好只是一叶障目,如今见得多了,也想为黎明百姓尽一些绵薄之力。”

洛宸从她手里将那封信接了过来,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谁,而是从心而行。

“嗯。”

嵇灵点了头,没多话。

“你从前,是认为我贪恋山河吧?”

洛宸眸光动了动,这些年来他时时回想,嵇灵究竟是为什么会放弃他,现在,却是突然想明白了。道不同,便不勉强。她因为她束缚了他,所以,才放他离去。

“东西拿到了,你也该回去了。”

他确实是猜对了,但已成过往,嵇灵并不想与他再纠缠,可洛宸却是没有就此离去。

“那他呢,你现在也是选择放过他吗?”

洛宸追问了一句,这一句,也成功让嵇灵变了色。

“洛宸,你管得太多了。”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让无风送客。

“生辰快乐。嵇灵,我还是心悦你,不是不甘。”

离开之前,洛宸的话清晰地落入了嵇灵耳边,但她面色淡漠,让人看不出情绪。

“真是可笑。”

嵇灵回到房中,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右手掩着额头,神情全是嘲讽。

上一世,洛宸为了山河放弃了她,这一世却是突然相通了,改变了两世的夙愿。从始到终,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罢了。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善变的,再坚定的信念,也会被改变。

她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刚刚触碰到,就已经落了泪。

这是她没有还给他的,前世的云景送给她的东西,这一世伊始,她主动夺了过来。眸孔有些发红,她攥紧了手中的玉佩,迟迟不能入眠。

她并不想放过他,甚至还想将他抓回来。

但此时的她,却再也没有可以继续下去的理由。

云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要,他不要她一心系在社稷上来回奔波,不要她匆忙回头时才能看到他,可狼烟烽火又岂能休。

嵇灵知道强迫他留下来于云景而言并不公平,除了停留在原地,她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她甚至不敢去问起那两个孩子,只能等着无雨递消息。

所有有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无法再去触碰,连这间房也被清理过了,如今的她只剩了手里的这块玉佩。

他们真的要撇清所有的关系吗?

这一别,并没有两宽。

嵇灵抓着那块玉佩抵在额间,泪水濡湿了枕头。

“你们这群废物,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

另一边,天一阁某处分阁的主座上,云景撑着侧颚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颈边的耳坠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着青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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