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笑盈盈的便走上来牵住了他的袖子,“夫君忙完了吗?可是累了?妾身刚才拿了些点心,夫君要尝一尝吗?”
徐凡笑着点了点头,又被如意拉到了石桌旁坐下,见她们玩跳机玩的不亦乐乎,心想着除了这个他还可以做麻将呢!
麻将可是深受现代全国上下几岁孩童乃至几十岁老人都喜欢的一个娱乐项目。
他又陪着三个姑娘说了会话,聊了会儿天,逗得他们直笑,这时忽然大根搓着手又跑过来,说是外头有个自称是徐凡好友的男人来了。
徐凡有些疑惑,他心想着他的好友大家伙都是见过的,难不成他还能交了朋友自个却忘了?
疑惑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万一是谁来了,错过了就不大好了。
所以他起身往前厅走去。
此时前厅之中,杜如晦背着手望着正中央墙面上装裱精致的那一首《五柳先生传》。
那专注的神情就好像已经被那幅字给吸引到其中久久不能自拔了,像是喝了美酒的样子。
于是当徐凡看见的时候差点以为对方是喝多了酒来找他发酒疯的。
听见的声音,杜如晦转过身来,一见是徐凡,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徐掌柜啊,我可算逮着你的小把柄了。”
徐凡一愣。
什么小把柄?
他什么时候被人逮着小把柄了?
见他疑惑,杜如晦便指了指墙壁上装裱好的字,一脸哀怨的说道:“从前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才,竟然除了聪明绝伦,还能写出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诗!”
“我可在老李那儿见着你的作品了,你竟有这样的才华,反倒还瞒着我,这是不是不把我当成好友了?”
他这话可就让徐凡有些尴尬了。
他其实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让他们知道,但转念一想,也是,老李将他的字带回去挂在书房,他与杜老哥亦是好友,人来人往之际必然会看见,这也没什么。
于是他朗笑两声,“本来也没刻意瞒着,因为我也只是会些皮毛罢了,何以需要特意去宣传什么?”
这话倒像是他这人不求名利,也足够谦虚。
杜如晦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从前也就算了,但既然如今已经知道你有这等的才华,你可不许偏心,老李有的我也要有。”
这些东西不过是他从前已经记在脑子里面,深刻的忘都忘不掉的东西,如今他要也只是照写出来而已。
徐凡毫不犹豫地便点头道:“自然,你若是喜欢,不说一幅,就是三四幅我也是愿意的。”
“好,这才是好朋友嘛!”杜如晦顿时乐得开怀。
徐凡上前与他拍了拍肩膀,“你来的也正好,如今正好是饭点走,咱们先吃些好的,在酒桌上你再与我细说想要些什么。”
杜如晦也不推辞,同他一并到了后院。
徐凡喜欢自给自足,所以也不打算叫谁来做饭,他想着自己动手,倒是杜如晦本以为能够马上和他讨论诗词,却没想到还要等他做完菜。
他主要是有些等不及了,于是便一把抓住挽着袖子的徐凡,“徐老弟呀,不用这么忙活,少一顿的多一顿的有什么大碍?还是赶紧提到正事上来。”
他口中的正事,可不就是让徐凡给他写一幅字吗?
徐凡也无奈了,看来诗字对于他们来说吸引力比果腹还要强一些。
于是他也摆了摆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他便让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大根去书房替他拿了宣纸和毛笔,便拉着杜如晦坐到了那边的石桌旁,只让人拿了些酒和下酒的花生米过来。
“想让我帮你写出个什么样的?”
闻言,倒是杜如悔默了默,然后才心中一痛,开口道:“几月前突厥兵打来,那时战场上数千人殒命,我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也想为国捐躯,却终究不得其法,只能在心中自怨自叹,如今虽已时过几月,可我总是夜不能寐。”
徐凡明白了,这是想让他写一首出来以解他心中的那股郁闷啊!
没想到,老杜平日里与他说笑时没法没天的,看着是不拘小节,心底却是这般的柔软,
于是他也点头,闭眼,开始在自己背下的那些几千首诗中寻找出一首最合适的。
很快他就找到了,于是沉吸一口气,提笔缓缓写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好,好啊!好一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看到第一句,杜如晦就已经猛灌一杯酒,像是上了头似的,满脸赤红的盯着徐凡。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徐掌柜不愧是老李都连连夸赞的人才,你当真是少年英豪,吾等之楷模呀!”
他夸的都有些神志不清了,眼睛却依依旧亮晶晶的盯着徐凡。
徐凡放下笔一看,好家伙,一盅酒被他喝了二分之三,还剩下的那么一点点也被他拎了起来往嘴里灌。
这可是他新调的酒里面,后劲儿最大的一种啊!
这会儿都喝上头了,再过一会儿岂不是得醉晕过去?
好再杜如晦其人便是喝醉了也依旧正正经经的拥有鉴赏的目光,他爱如珍宝似的将这宣纸卷了起来,好好的藏进了袖子里面,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不虚此行,实在是不虚此行呀!”
他来这里本身就是为了求一幅作品,如今拿到了,已然放下心中的烦心事儿,又开始拉着徐凡继续喝酒划拳吃花生米儿。
不得不说,在徐凡这里是他这些年来过的最舒心的几个地方之一,在这里没有那么多功利名利,更没有那么多压迫和喧嚣,更多的是一片幽静清新,可以谈天说地,可以聊从古至今,也可以找到共鸣之处秉烛夜谈。
大约是真的放松了太多太多,他喝得面色潮红,俨然喝不过去了,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高声喊着,“老弟啊,你是不知道,突厥人愧对我大唐的善意,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养不熟的野狗!”
“如今呀,别看他们是害怕了,是走了,可若是我们懈怠了。露出了什么破绽,他们绝对绝对会立马冲过来,恨不得拆了你我的骨头,喝了你我的血!”
徐凡就听他在那儿含糊不清的说话,就支着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
他也喝的有些高了,虽然不至于胡言乱语,但他打小有个坏毛病,便是沾酒就多话,从前喝酒的时候朋友们都被他弄得不胜其烦,说话说的口干舌燥。
从那以后朋友们都不怎么敢跟他一起喝酒了,倒是让他郁闷了许久。
但如今杜如晦自己撞上来,他便拽住人的袖子,习惯性的防止他说到一半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