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公子,稳赢的话,可不敢乱说,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青霜似觉得这二公子在故意找茬,就替郡主反驳了一句。
须知高手一般不会有单纯的外伤,往往真正致命的,是内脏,经脉,或者剧毒。
这些伤势极难复原,只有火灵芝类的奇药,才可压制。
但三月后,一样逃不掉。
因为火灵芝的药力,是补充气血,外加透支潜力的强行续命,并非常规医治。
“多说无益,一试便知。”
梁源笑着摇头,拿出一颗黑乎乎的丸子,指着刚被黑鹤踹飞的青年:
“你可敢来一试?也算是对之前那一脚的赔罪。”
闻言,青年还没说话。
黑鹤倒是有些微怒的咬了咬下唇,冷声道:“是他先动手的。”
过不去了是吧。
梁源只得先哄着:“等他好了,你不是能多踹几脚?”
青年:“......”
似乎觉得很有道理。
黑鹤沉默了,随即点点头,忽然弯腰在地上捡了颗小石子。
然后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
她一手分别夹着泥丸和石子,屈指一弹。
啪!
石子正中青年右胸肺部,身体的本能让他张开嘴。
又是一弹,泥丸射进喉间,“咕噜”一声顺畅的咽了下去,粗暴且简单,压根没把人当伤员对待。
“黑鹤,你做什么!”
青年忍着剧痛,干呕几声,但泥丸就如棉糖一样,入口即化。
陆河等一众影卫,都是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盯着对面一脸无所谓的黑衣女子。
“公子,这些人若敢动手,可以埋了他们吗?”
黑鹤侧目,认真的问道。
梁源眼皮一跳,虽是黑鹤的举动粗鲁了些。
但这个问题,他可不会灭自家威风,于是沉声道:“谁敢造次,斩他头颅!”
“领命!”
女子答应的极快。
云雀儿和青霜对视一眼,两女皆是冒出同一个念头。
不好惹,快搬援兵!
“嗖”一声,飞梭鸟从她怀里冲去,飞向天边,这一幕就在眨眼间。
在场高手都只看见红影一闪而过,便不见踪影。
自从黑狐公子发生不幸后,云雀儿便吃了教训,反正飞梭鸟只有拇指大小,不如随身携带。
梁源当然能认出来飞走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也知道,马上谁就要来了。
于是他更加头大。
“李兄,你...你的伤口!”
有人指着青年小腹的剑伤,失声喊道,双目难以置信的瞪起。
就连陆河,竟也眸光发颤。
惊呼声吸引了云雀儿两女的目光,疑惑的转身看去,整个人下意识愣住,朱唇讶然微张。
“怎么会。”
延绵至半边身体的伤疤,在众人的亲眼见证下,缓缓结痂,比之前深可见骨的程度好了几十倍。
立竿见影!
这种泥丸,只需再服上几颗,便可痊愈。
梁源见状,对这效果还算满意,恢复的恰到好处,既不完全康复,又能证明价值。
这枚泥丸,实际上就是单纯的泥丸,花园里随手抓的。
只不过,加了滴料。
一滴生灵泉水,足矣修复青年近四成的伤势,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给好处,也需留一线,不然没有好东西勾着。
人家凭什么心甘情愿的做事?
他可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对人掏心掏肺,用些小手段是必要的。
“各位,既亲眼所见,也该表态了,为本公子效命,可活!”
梁源见他们差不多都意识到泥丸的逆天功效,轻声开口道。
这时他们才明白,可活,是真字面意思的可活!
无人说话。
片刻后。
那青年颤抖着抚摸着自己胸口上的血痂,对生命早已燃尽的希望,猛的直冲头顶。
“李克,代号天鹰,善突袭,愿听公子命!”
他当着每个人的面,半跪拱手,以表忠心。
有泥丸这等药物,岂不是等于,往后出任务,只要能活着回来,就不必担心会死?
这主子,简直比跟着武侯还划算啊!
干了!
有一就有二,这么浅显的道理,没谁想不通。
火灵芝?见鬼去吧!
哪怕只有一成概率七窍流血而亡,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吴用,代号嗅鼠,擅追踪,愿听公子命!”
“方奎,代号蛮牛,擅力战,愿听公子命!”
“王羽,代号山鹫,擅卧底,愿听公子命!”
......
很快,面前便整齐的跪了一大片,只剩陆河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你若不愿,我不强求,可就此离去。”
梁源看了他一眼,温和的笑道。
话落,陆河却瞬间释然:“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不会跟错人。”
“陆河,代号地蟒,擅缠斗,愿听公子命!”
黑鹤看他们整得如此正式,歪了歪头,有样学样道:“我,黑鹤,他们会的我都会,以后听你的。”
“......”
梁源看到,十几个人当场就满脸黑线。
不得不说,这娘们应该是擅气人。
“起来吧,明早我会让黑鹤给你们一人一颗,解除性命之忧,但往后还想拿到,需得功绩交换,
想必不用我多说,这种药,很难炼制,自然是能者多得,可并非我小气,
不过若是谁因公负伤,要它救命,本公子不看功绩,只要有存余,必不会吝啬!”
一番真心实意的话下来,这些影卫都是热情高涨,直呼跟对了人。
这时。
陆河站出,撇了眼一旁的云雀儿和青霜,眼眸微眯:“她们可是公子的敌人?需要我等拿下吗?”
梁源还没来得及拒绝。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云雀儿并未害怕,冷冽的扫视一眼,只是让青霜将丹药收好。
本以为拿出千年火灵芝会是盖棺定论。
她千算万算,都没想过,会是在最不该出错的方面,输得彻底。
这二公子不是只会游手好闲,怎会手握此等神药?
见其谈吐,也不像是传言中的庸才之人。
一道刻进她心底最深处的面具少年,在她脑海中再度浮现。
云雀儿神色凝起,尝试将这道身影与梁源重叠。
砰!
“娘的,都给老子滚开,再靠近一步者,死!”
震耳的吼声,正巧冲散了云雀儿的思虑。
云澜天大步一跨,凶神恶煞的闪掠到场中,周身鼓荡的灵气,令人勃然变色。
大宗师!
“三爷,他们欲对郡主不利,这人就是主谋,”见撑腰的来了,青霜面容一冷,抬手指着梁源。
黑鹤身躯紧绷,手掌按于腰后,如崩弦利箭。
陆河等人亦时如此,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谁,老子扒了他的皮!”
云澜天骂骂咧咧,转过头,眼中出现一位面带微笑的少年。
他半指长的胡须明显一抖,一身的杀气跟焉了似的,迅速消散殆尽。
好一会儿后,云澜天故作深沉道:
“是个高手,先随我先回去,从长计议。”
娘的,怎么是这小子,风紧扯呼!
云雀儿:“???”
青霜:“???”
梁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