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手法勉强一般,靠道具出千。
道具做的非常隐蔽,他的前面放着七八捆钱,其中有一捆钱是做过手脚的,把一捆真钱码好,在两头套上皮套,过去人们经常用皮套捆钱,对着自己的这面,把钱掏空,里面放着弹簧类的道具,通过发牌或者大家弃牌时藏牌,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启动机关把牌弹出来,再把多余的牌放进去。
我看他赌了几把,出过两次千,不过赢得不多,还有一把只收了个底钱。
只是我一时还没看出来,钱里面的道具是怎么启动的,渐渐的,我发现一个规律,每次出千的时候他都是会点烟,用的是ZIP打火机。
也许这是他出千前的习惯性动作。
道具做的是不错,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机关弹牌的速度很快,他放牌的技术也不错,看来他没少练习这种机关的使用。道具最多能藏三张牌,我真想拿过来研究一下,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一万块钱捆在一起,体积不大,但是灵活度还挺高。
每次出千,他都会把身体往前倾,如果不是斜坐着,又看了半天,我也想不到钱里还有机关。
又是几把,中间他还输了把大的。
他不会记牌,不会抽发跳发,所以输得可能性不是没有,就算自己换来个A同花,也许撞上同花顺。但换牌让他赢钱的概率大大增加。
我观察了半天,他每隔几把就出一次,出千的频率很高,大约赢了四五万块钱的样子,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打火机上有遥控器,而且还是延时启动,他点完烟,放下打火机,手放在钱堆那里捻牌,其实是在等牌弹出。
牌一出,他迅速握起,此时他的手里有四张牌,捻牌的时候,有两张是一起的,无论从前面还是后面看都是三张,除非拿起牌来摊开才会发现。
看牌后,很多人都是习惯性的把牌扣过来放到桌上,或者攥在手里,他趁着这个时候把换掉到牌藏在袖子里,等到扔牌的时候再把牌放进钱里,有时候直接往牌堆里扔回四张牌。因为他用指甲在牌上做了手脚,扔牌的时候两张牌同样也不会分开,其他玩家也会乱七八糟的扔牌,不会有人注意。
有点儿手法加上双道具,他肯定不会输。
有人从桌上下来,因为钱已经输光,放水的问了他几句话,他没有借高利贷,叹息着离开了赌场。
我借机走了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黄毛根本没看我,专心地洗牌,我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仔细观察着他的钱堆,一会儿赢钱,把他拿下,然后再想办法把他的道具拿走,还有他的打火机。
我下了十块底钱。
封顶虽说是一万,但是如果三家都不弃牌的话,那么封顶上限就会被突破,十万也有可能。
我看看长毛箱子里的钱,再加上桌子上面的钱,足足有四十万。
他前面的钱是为了给道具做掩护的,就是输也只是输箱子里的,所以我要把箱里的钱拿到手,在我眼里,钱已经是我的了。
刚才看了这么久,桌上出千的人只有黄毛一个人。
上来我才知道有个规矩,洗好牌后,只能由发牌的下家卡牌,卡几次都行,但不能两个人卡牌。
因为我和长毛中间隔着一个人,所以根本轮不到我卡牌。
卡不到牌,我就藏不了牌,出不了千。
而且我的上家和下家每发一张牌来,都会直接拿在手里,想换他们的牌也没有机会,就算我是老千也没有办法出千。
我只能等机会。
牌运差到了极点,几把牌,最大的不过10点儿。
我把注意力全放到了黄毛身上,他的打火机我观察的很清楚,两面的图案不一样,其中一面是刻着三颗心,他出千的时候按的心不一样,真是高科技,每颗心与钱里的道具是一一对应的。
也许是我运气背到极点,我的上家和我一样,一把没赢过。
黄毛一直赢,我上家每次必卡牌,给我气得真想一个大嘴巴抡上去,大骂:卡你妈的卡,越卡越输!
眼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我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我是可以藏牌的,但是我没机会藏牌,刚才看着乱七八糟的弃牌,藏起几张牌谁也不会注意,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他们弃牌非常讲究,不会乱扔到牌堆上,都是放在自己前面,有的亮着,有的扣着,而且庄家发完牌后都会把牌放到自己前面。
如果谁赢了坐庄的话,都是手动去捡玩家前面牌。
上桌之前可不是这样。
从头到尾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难道这一桌人都是一伙的,有生人加入的话,为了防止有人出千才这么干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桌人真是太可怕了。
开始到现在,我光续底钱就扔了一千多块。
刚刚有一把牌不小,结果遇到冤家牌,比我大了一点,我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这是我第一次沉不住气,很让人恼火。
老千没办法出千,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无意中一抬头,金典正好看向我,他看到我的脸色不好,弃牌后走向我,对我说:“走吗?兄弟。”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傍晚了,让人气愤的是,我一把没赢,差不多输了一万。本来我是不想走的。
金典拍拍我的肩膀,“走了。不玩儿了,我他妈的输了一万多。”
我一听,就知道这里有鬼,金典的千术虽然不如我,但是比普通老千手法要强不少,他也输钱?怪?瞬间我就冷静下来,凡事不能上火,老千不是赌徒,我想起了这句话,站起来,伸伸懒腰,“走,回家吃饭。”
金典给我支烟,铁盒往地上一扔,非常响亮,宝马的车钥匙来回的晃,他这么做是故意的。
下楼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你是不是也没机会。”
金典点点头道:“没错。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
顿时我就明白了,这个场子百分之八十人都是托儿,进进出出的人无非是制造一种假象。
金典又说:“我们下楼问问那娘们儿去!”
“她不见得告诉你。”
“草,就她那样的,我让她跪地吞了他都品味道。”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们一下来,石菲菲就愉快地问金典,“玩儿高兴吗?”
金典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再给我煮杯咖啡。菲菲。”
“嗯。”她背着我们正煮着咖啡。
“你实话告诉我,你这场子干什么的?”
她转过身看着金典,没说话。
金典有些生气,“行,不说是吧,走了,不喝了!”
石菲菲立刻抓住了金典的胳膊,“典典,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想说,是因为……”她有意无意地看向我。
金典说:“我的生死兄弟,你大胆地说,这场子绝对不是他妈的是赌场,另有乾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