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馆子大门口,被人拦了下来。弘昼合起扇子,敛了面上常带的笑容,冷冷瞧了对方一眼,“既是开馆做生意,为何不让我们进去!”守着大门的两人,原是江湖人,因着犯了事,被官府抓了起来。后来碰上馆子的主人,将他二人救了出来。从此之后便跟着那人了。出身草莽的二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高,故而也没有什么眼力见。见他们三人没有侍卫家丁跟从,穿着也是有些朴素。便未将他们放在心上。这一番想法若是被弘昼知晓,他定要叫屈!什么叫穿着朴素!他这身缎袍可是今年方上供的贡品,上头可是用的真金白银挑出的细线绣得暗纹,一照着光,定能戳瞎他们的狗眼。而傅恒,本就喜爱华贵物事,加之他品行高雅,眼光独特,所喜之物素来便是精致异常,故而他所穿之物,也是常人不见的,低调华贵。至于鲍白,他那身黑袍的料子,可也是少见精贵之物。却是娴《无〈错《贵妃亲手为他所制。
弘昼平日里看着总是笑嘻嘻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然而他到底出身高贵,又是皇子阿哥,怎能容忍旁人的轻视。一时之间,性子便上来了,就是要进去。
那二人虽然觉得跟前的几人穿着朴素,却也深知,京城的地界,随随便便遇上个人,不是皇亲,也是贵人。故而也还算是客气,瓮声瓮气得解释道,他们这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需要有人带着,方可进去。他们二人决计不会让他们进去的。许是他们的说法有些问题。弘昼听了,心里头涌上了火气来。“今个,爷进去定了!”扇子猛地在拍向另一只手的掌心,道。“爷还就不信了,这紫禁城还有爷不能进的地方!”完完全全一副无赖纨绔子弟。
守门的二人,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之所以能忍下脾气,与弘昼几人详细地解释,全因着会馆主人的仔细叮咛。可现在被人一逼再逼,菩萨的性子也能冒起火来。更何况出身江湖的他们了。随即。红着眼,向着弘昼的方向走了过去。二人生的高大,身材又健硕,同时逼了过来。还是很有些压迫的。弘昼见势不妙,一溜烟得跑到了鲍白后头。傅恒叹了口气,和亲王分明是故意作出讨人厌恶的纨绔样儿。好令旁人相信,他只是因着好奇,才想着去那会馆瞧上一瞧!可也犯不着将人家激得愤怒无比啊!虽然自个自幼也是习过功夫的。却都是些马上骑射功夫,是用来打仗的。与那些高来搞去的江湖人相比,还是有着很大一段距离的。只是,不能不管那!他决计不能眼瞅着和亲王受伤啊!
哪知和亲王还好似不够乱,唰得一声,打开折扇,礀势颇为潇洒。摇了摇两下。道,“两只狗乱吠!”
“你说什么?”他们跟着那会馆主人。实实在在是为了报答恩情,可昔日得同伴好友,也是对着他二人的行为不解,也有说他们作了人家的狗,故而他们一听“狗”字,便极冲动易怒。“爷有说你们了吗?别上赶着认啊!”弘昼笑眯眯地撇了眼他们,还真禁不住逗啊!看门人直接冲了上去,挥手便欲推开鲍白,可是下了几层内力的。忽然之间,天旋地转,入眼得是那蓝的耀眼的天空。
傅恒惊异得看向鲍白,方才的一刹那间,几乎没看见他身子动过,那两个黑衣男子,便倒了地上。难怪和亲王有恃无恐,原是找到了靠山!
“哼!”弘昼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来,径直踏过他们的身子,大摇大摆得向着会馆里头走去!鲍白亦步亦趋得跟了上去。傅恒四下环顾了一番,方踏入会馆。
会馆大门后布着个白玉底座得屏风,那白玉上雕着仙娥献桃的花样,精致美丽。屏风上绣着一只雪白的狐狸下山图,那狐狸绣得栩栩如生,毛发根根分明,黑黑的眼珠子好似活了一般,无论从哪个方向瞅过去,都觉得那狐狸眼在看着你。弘昼与傅恒见了,皆生出几分惊叹,这刺绣功夫当真了得啊!而鲍白则是冷着他那张俊美的面孔,无动于衷,其实是,他压根就看不懂。
绕过屏风,就见个不是很大的圆形大厅,大厅前端则是一道长廊,长廊两边则是大小不一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香味,那味儿说浓不浓,说淡不淡,说好闻也谈不上,却是勾着人放不下,透着股子诡异。正待踏上长廊,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人来,挡着了长廊边上。这人显然要比外头的那那个人高级多了,看那派头,应是个管事的。个头不是很好,身形偏瘦,面上的肤色极白,看上去很是细腻的,渀若白瓷一般。颔下则是无须,耳上也无耳洞。淡淡地扫了眼三人。“可有名帖!”嗓音低柔中泛着尖。
弘昼贵为亲王,王府的大总管便是内务府拨的大太监。故而,他一眼便瞧出这人应是个阉人。他们皇家其实对待太监这帮子奴才,还算是不错的,俸禄之类的本就不低,更何况主子们的打赏了。故而有些穷人家的,又没有门路的,直接将自个的孩子阉割了,以期可入宫服侍皇家。然而,这种私自阉割的做法,是决计不行的。不仅要遭受严厉的刑罚,而那孩子也不一定有机会入宫的。所以,民间还是会有些阉人的存在。但观这人,相貌可以说得上美丽,眉宇之间虽有阴柔,却也不乏英气。自有一股高华气度,应不是出身贫苦人家。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原因,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什么名帖?”弘昼摇着扇子,吊儿郎当得扇了两下。那得性,看得鲍白都忍不住想扇他两耳光。“爷,你们这,是给你们面子,还要和爷要名帖!那玩意儿,爷没有!”
那人眉头一扬,双唇微微翘起,露出个讥讽的笑意来,“没名帖!即使天皇老子也不让进!”
“就你?”弘昼不怒反笑,“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风啊!”一个破会馆,竟然这么难进!
“有没有架子,有没有微分,与你无关。你只要明白一点,下巴上仰,带出个骄傲的弧度来。弘昼果然未辜负人家的心意,直直得问了出来,“明白什么?”
“没有名帖,便不能进去!”敛了笑容的一张脸,冷漠异常。他的冷与鲍白不同。鲍白平日里冷着脸,一是他的容貌过于吸引他人,便常常冷着脸让人不要靠近。私下里,则是有些呆呆的。但眼前的这人则是不同,全然的冷漠。眸子黝黑如深潭,见不着底,瞧得时间长了些,便令人发毛。
“嘿!”弘昼不信这个邪了,手里的扇子不停张合,显是心下烦躁。皇兄叮嘱他不要打草惊蛇。然而这会馆,神秘诡异,又不让人进去。若是回去,也不知何年马月才能查到线索,看了眼身边沉默不语的傅恒,眼神分明在说,怎么办?
傅恒也是瞧出那人异于常人的一面。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也不知该不该硬闯。若是能查得线索,最好不过,若是没有,也只得自认倒霉了。但他也觉得现在还是进去看看才好。既然要惊蛇,必得要打草!说不定还还能寻得有用的东西来。恰见着和亲王征求意见的眼神,遂点了点头。
“鲍白,有把握吗?”。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轻轻问了句。若是鲍白没有把握对付人家,他们也只能打道回府啊。
“没问题!”鲍白好看的眼眸,有些奇怪的瞅了眼和亲王,显是不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对方武功虽然不弱,但对着自个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那人好似忽然才发现鲍白似的,寡淡的面容上浮出些忌惮来。这少年隐藏气息的功夫好生厉害,如若他不说话,自个还真得没有发现他们之中竟然还有个会武之人,令他惊异的,却是他完全看不出这少年的深浅。他是此处会馆的负责人,姓刘,名悠。刘悠为人心细,具经商才能,又有一身不弱的武艺。且会馆的主人庙堂江湖皆有不小的势力,故而一直无人胆敢过来闹事!不料,今天却是碰上个横得了。
“此屋四周还伏有十人,东西各二,长廊有三,其余分布在房间!”鲍白忽然出声提醒蠢蠢****的和亲王。可不要以为托着这个阉人就可以了肆无忌惮了。弘昼一惊,如若鲍白不提醒,他还真得,趁着他们打架的时候,去瞧上一番。
刘悠先动得手,飞扑上前,直取少年面门。就见鲍白微侧头部,堪堪避过对方手掌,随即右手顺势上举,握住对方的胳膊,往后一拉,左手叩上脊背,内力一吐,直接将人震晕过去。仅仅一个来回而已。
弘昼傅恒二人大惊,险些控制不住张大嘴巴。这也忒厉害了!接下来,便是势如破竹的一一将藏起来的打手找出,震晕,以防碍事。
“王爷,傅大人,二位请!”鲍白虽然有些愣,但绝对不傻。和亲王拉着自个过来,无非就是让他做个体力活嘛!现下他的已是忙完了,接着便瞧他们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